兩人偷偷摸摸的,走了後門,悄摸摸的溜了出去。
楚燁在前面把門拍得“啪啪”響,結果裡面一點動靜兒都沒有,不由惱火,伸腳就要把門給踹了。結果被趙將軍拉住,勸道:“爺,你不是懷疑那丫頭是白姑娘假扮的嗎?你這麼大火氣,踹爛了她的門,她豈有不生氣的?千里迢迢的都來了,何必置氣?”
一句話,把楚燁給說得熄了火。
只是忍不住又惱,“你看她,裝死不理會我。”
趙將軍勸道:“首先,李九兒未必就是白小菀,興許嚇着了。其次,即便是她,也許不在屋子裡呢?要不這樣,咱們叫人搭個人梯,翻牆進去看看便知道了。”
楚燁一扭頭,喝斥道:“趕緊趴着!”
兩個兵卒當即跪在了地上。
楚燁一腳踏上去,翻了進去,趙將軍也跟着翻進去了。
不怪楚燁會懷疑白小菀,畢竟當初他在軍營,就是通過白小菀幫忙易容,才躲開了上官天寰的追殺。當時白小菀能給他易容,今日豈會不給自己易容?而且,那個李九兒雖然身高、相貌、聲音,都不對,但是一雙眼睛卻是水汪汪的,特別像白小菀。
眼睛,不能易容。
所以,楚燁覺得哪個李九兒,就是白小菀!
可惜他翻牆進去,卻沒有找到人。裡裡外外,全都找遍了也沒有人,不由鬱悶,“難道真的一大早出去了?去哪兒了!”
趙將軍在廚房裡溜達了一圈兒,出來道:“應該沒有走遠,竈還是熱的,鍋裡面還堆着沒有洗刷的碗筷,興許是出門買菜去了。”
楚燁氣道:“那就派人分頭去找!”
可惜,他們暫時找不到了。
白小菀和趙劼從後門溜出去以後,還沒走多遠,就被趙府尋找趙劼的人給攔住了。一羣下人衝上來,道了一聲,“公子,得罪了。”便把趙劼給抓上了馬車。
趙劼氣道:“反了你們了?!放開我。”
管家爲難道:“公子,求你饒了小的們吧。你不回去,老爺就要打死我們,這也是沒法子了,只能請你先回去了。”
“滾滾滾!信不信爺先打死你們!”趙劼怒不可遏,又見白小菀悄悄往後溜,不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九兒,你別跑!”
哪知道管家聽見了,當即下令,“把那個李九兒也一起抓了,帶回去!”
“哎哎!”白小菀急了,“你們抓你們的公子,抓我做什麼?我走還不行嗎?”
管家哼道:“夫人說了,先抓公子,再抓你。正好你在這兒,倒是省得我們再跑你宅院一趟,走吧!跟我們一起回去見夫人。”
“都給我住手!”趙劼忽地一聲震喝,朝着下人們罵道:“你們誰敢碰九兒一下,我就剁了你們的手!滾開,聽見沒有?”
管家瞧了,便吩咐兩個跟着的婆子,“世子爺不願意讓男人碰李九兒,你們去。”
兩個婆子得令,當即上前抓住了白小菀。
白小菀氣得罵趙劼,“你這個……”又止住口,看了看趙家虎視眈眈的下人們,想起等下要見知府夫人,只得氣哼哼的上了馬車。等馬車走了,便惡狠狠的瞪趙劼,伸手在他大腿上揪了一把,低聲道:“你叫喚試試!”
趙劼疼得呲呀咧嘴的,強忍了,嘶嘶吸氣,“九兒,九兒,你就饒了我吧。”
白小菀哼道:“你娘等下見了我,不會說我是狐狸精,扇我幾個耳光吧?我可先跟你說好了,要那樣,我沒法子只能把事情鬧大,找那兩位祖宗了。”
“別介啊。”趙劼賭天發誓的,“有我在,怎麼能讓別人扇你耳刮子?我娘也不行。”
白小菀扭臉兒,“別讓我早上的肉包子打了狗。”
趙劼氣笑,“九兒,你就埋汰我吧。跟你說,也就是你敢這麼說我,換做別人,我早亂棍子打死了。”見白小菀瞪他,又陪笑,“你隨便說,隨便說。”
白小菀懶得說,馬車寬大,倒在旁邊就開始呼呼大睡。
趙劼想着昨天晚上的溫存,情難自禁,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好滑……”結果話音未落,就被白小菀揪住了耳朵,疼得直叫,“別、別別,我不敢了。九兒,你這要是把我耳朵揪紅了,我娘看見,又是一場是非。”
白小菀這才鬆手,該揪大腿,問他,“昨天晚上你怎麼回事?幹嘛跟我睡一頭了?”
趙劼頓時做賊心虛,“我,我我……,睡相差。”
“我看也是。”白小菀醒來的時候,趙劼並沒有抱着她,兩個人早就滾散了。因此只是滿臉嫌棄,“那麼大的一個傻個子,整張牀都叫你給佔沒了。把我擠得,睡在牀邊邊,差點沒有掉下去。”
“啊?”趙劼聽她抱怨的話頭完全不對,反倒鬆了一口氣。
白小菀哼道:“你不僅睡相差,而且還把被子給捲走了。害得我做夢,夢見自己掉進了冰窖裡頭,冷颼颼的,醒來一看被子沒了。”
“啊?!”趙劼還真不知道這個,他在家,都是丫頭姨娘照顧他的,哪裡管別人有沒有蓋被子,不由苦笑,“我睡死了,真心不知道啊。”
白小菀埋汰道:“睡死的像一頭豬。”
“哎。”趙劼嘆氣,“跟着你,是一輩子的埋汰都聽完了。”又叮囑她,“你在我這兒說啥都沒關係,等下見了我娘,你可別這麼張狂亂說了。”
其實,他完全是瞎擔心。
等到了趙府,白小菀見到趙夫人便連磕三個頭,不等問話,先淌眼抹淚的哭道:“夫人,一看你就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的人,求你……,給小女子做主啊。”
趙夫人根本沒有看清楚她長啥樣兒,也沒來得及問話,先被她這麼一哭給鬧迷糊了。
白小菀眼圈兒紅紅的,擡手擦着眼淚,把頭髮揉得惺忪凌亂,哽咽道:“我原本就跟趙公子說了,你們趙家權高位重、富貴之極,我這等貧賤之女,無論如何是高攀不上的。偏生趙公子不聽,非要來找我。結果叫我未婚來的婆家知道了,把我好一陣罵,我真心裡委屈的不行,又沒處訴苦,今兒可算是見到夫人了。”
趙夫人皺眉,“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着劼兒了?”
“是高攀不上。”白小菀不敢得罪她,更不能貶低她的兒子,只能埋汰自己,“倘使我有個爲官做宰的爹,配趙公子,倒也算是門當戶對。可我只是一介小小村丫,怎麼配得上趙公子這一表人才,尊貴的身份?更何況,我和謝家已經訂了親,又豈能一女侍二夫?偏偏趙公子是一個實心眼兒的人,說不嫌棄我,但是……,夫人,我卻不敢癡心妄想啊。”
趙夫人聽了這話,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
趙劼更是聽得目瞪口呆。
乖乖,九兒這張嘴可真是能說啊。
白小菀又道:“夫人,你是一個菩薩心腸的人,自然兒子也柔和。但是我想,趙公子年輕氣盛有些癡念,你卻不會看着他犯錯,自然是會攔着的。因此今兒,見了夫人就當是見了菩薩,只求夫人給我做主。”
趙夫人咳了咳,“我怎麼給你做主?腿長在你們身上,總不能把劼兒給捆了,或是把你們給攆了。我……,我這也是心煩呢。”
“夫人。”白小菀跪下磕了一個頭,“我倒是有個主意,不過……,要讓趙公子先回避一下,才能說。”
趙劼擔心道:“九兒,你要說什麼?”
旁邊一個丫頭幫腔,“就是啊,你以爲你是誰啊?還敢讓公子退下。”
白小菀抿嘴不言。
趙劼則是上前,對着丫頭的心窩子就踹了一腳,“你算是什麼狗東西?爺樂意,管你屁事啊!找死呢,作死的狗奴婢!”說完,便假裝氣哼哼的走了。
丫頭也悄聲哭着退開了。
趙夫人眼見兒子變成了乖乖牌,倒是稀罕。
白小菀方纔說道:“夫人,你要是不介意,就認了我做義女,趕緊把我和謝君謙的婚事辦了。我想……”扭頭去看已經走遠的趙劼,“我們沒這個緣分做夫妻,做兄妹也使得。趙公子做了我的哥哥,自然不好再和我有別的瓜葛,也不會爲難謝君謙,如此大家和和睦睦的豈不更好?”
“這……”
“夫人,不是我想高攀。”白小菀細細的道:“眼下並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夫人也請放心,雖然夫人認了我做義女,也不過是一個說法。只等成了親,便各走各的陽光道,絕對不會再來府上打擾夫人,或者打着趙家的牌子惹是生非。”
趙夫人並不是一個厲害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慈母多敗兒,養出趙劼這種浪蕩紈絝公子了。於她的本心,當然是想平平安安解決這件事兒。畢竟就算這個李九兒是蛇鼠,兒子還是玉器,打鼠怕傷了玉瓶兒啊。
又聽白小菀說的有道理,不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