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杏兒忸怩道:“約摸二十四、五的年紀,穿得很是富貴,長得……,也是極清俊的。”
郭大娘便心裡有數了,笑道:“小妮子思春了。”
“娘……”謝杏兒嬌羞滿面,拉長了聲調撒嬌,“你快讓人去幫女兒打聽啊。要不……,要不,夜長夢多,女兒的好親事可就錯過了。”
郭大娘自然也盼着女兒嫁得好,當即咬牙拿出一些碎銀子出來,交到下面小廝手裡,讓去打聽皇甫公子的身份。結果那小廝一聽,便道:“這不用打聽,我就知道。”
郭大娘和謝杏兒都是驚喜交加,齊聲道:“快說,快說。”
小廝便道:“皇甫公子是世子爺和郡主的小舅舅,他是皇甫家的老來子,所以年輕,聽說年紀和世子爺差不多大呢。不過皇甫焱不走仕途,而是做生意,還把生意做的很大,手裡金銀三輩子都花不完。”
聽了小廝的話,郭大娘和謝杏兒都是雙眼放光。
小廝瞧着她們母女的樣子,心下好笑,不過到底沒有當面笑出來。
郭大娘又問:“皇甫公子可成親了?”
小廝回道:“還沒有。”
郭大娘頓時更高興了,一拍大腿,“那真是太好了。”
“娘。”謝杏兒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下人說三道四,揮手讓小廝下去,“沒你的事兒了,去吧,今兒的事不要到處亂說。”
小廝笑道:“是,小的明白。”等告辭了,纔不管謝杏兒的叮囑,與同伴說道:“剛纔我去內院,聽了一個大笑話。”
同伴問道:“什麼笑話?”
“那個郭大娘和謝杏兒,不知道怎麼想起打聽皇甫公子了,看那意思,是想讓謝杏兒嫁給皇甫焱公子呢。”小廝偷偷一笑,“你說,可笑不笑?”
“哈哈,不是吧?這兩位還真敢想啊。”
“噓……”小廝壓低聲音,“偷着樂一樂就好了,別叫謝大人聽見,就不好了。”
這些下人,基本都是永泰郡主帶來的陪房。
雖然看在永泰郡主的面子上,對謝家的人尊敬有加,但是私底下,卻並不當一回事。謝君謙和謝璽、寧氏知書達理,還算不叫太輕視。而郭大娘和謝杏兒,完全就是村婦和村姑,這些下人們根本就看不上。
眼下郭大娘和謝杏兒的癡心妄想,更是叫人笑話了。
而郭大娘母女還不知道,只是興奮非常,在屋裡激動地議論起來。郭大娘喜得不行,對謝杏兒說道:“原來,皇甫公子是郡主的小舅舅啊!那也是世子爺的小舅舅!嘖嘖,偏生還年輕俊俏又有錢,到哪兒找這麼好的親事去。”
謝杏兒微微紅了臉,嬌羞道:“既然皇甫公子是郡主的舅舅,那……,和我的輩分也很是般配啊。再說,他又那麼年輕溫柔,難得一見的良人啊。”
郭大娘激動道:“誰說不是呢,這可是你的天作良緣。”
這話說得謝杏兒的臉越發紅了。
郭大娘一臉恨鐵不成鋼,“害羞作甚?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若是不把握住,往後可要怎麼辦?你也不想想,自己的歲數就是多大了。所以,一定要把握好這次的大好機會,嫁給皇甫公子!”
謝杏兒也顧不得害羞了,而是擔心道:“我雖然願意,可是……,萬一皇甫公子沒有看上我呢?總得兩廂情願才行吧。”
郭大娘自然也知道,兩家的差距。
但是卻不肯示弱,挺着腰板,“怎麼就看不上了?你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從前也沒有許配過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要是以前在鄉下,還說不合適。可是現在,君謙都做了官兒了,君謙媳婦還是郡主,哪裡就不配了?那皇甫焱只是一個做生意的,士農工商,嗯,他還高攀咱們家了呢。”
郭大娘說得一鼓作氣。
她不知道,皇甫焱雖然做生意,卻是皇商,豈是一般商人能比的?皇帝國庫的銀子,還有皇甫焱的一部分功勞呢。
再說了,皇甫焱雖然沒有做官,但是皇甫家卻是世代簪纓啊。
不過是因爲皇甫焱親孃死的早,加上以前腿有毛病,所以纔沒有走仕途罷了。但如果他真的想要走仕途,憑着家裡的關係,怎麼都能混上一個不錯的官職。
豈是謝君謙這種寒門學子可以比擬的?郭大娘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不過郭大娘的話,倒是給謝杏兒提了一個醒兒。她的眼睛亮亮的,看着郭大娘,“娘,咱們可以去找永泰郡主說媒啊。皇甫焱既然是她的小舅舅,那就是正經親戚,這不……,是現成的一條路子嘛。”
“對呀!”郭大娘一拍大腿,高興道:“走,這就去找永泰郡主。”
於是母女兩個一起出了門,到了後院。
等見了永泰郡主,郭大娘開口就是,“郡主啊,今兒來是想讓你幫辦一件事兒。”
屋裡的丫頭聽她說話不客氣,不懂尊卑,不免都閃過一絲嫌棄。郭大娘以爲自己是誰啊?還真擺的出太婆婆的架子,直接來吩咐郡主了。
偏偏郭大娘和謝杏兒都是鄉下來的,根本沒有察覺到那麼細微的嫌棄。更不用說,郭大娘此刻滿心興奮,哪裡顧得上?眼巴巴的看着永泰郡主,就道:“是這樣的,這事兒有些機密,還是讓其他人先回避吧。”
永泰郡主的身份雖然高,但郭大娘畢竟是太婆婆,對她倒也客氣。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謝君謙的面子上,也得讓着郭大娘一二分。不過,郭大娘對寧氏多有挑剔,謝君謙不太喜歡這個祖母就是了。
所以,永泰郡主這份客氣也是有限。
她回頭了丫頭等人,微笑道:“老太太,你有什麼事兒只管說吧。”
郭大娘便把謝杏兒去胭脂樓,買胭脂撞到皇甫焱的事兒說了,接着道,“我想着,皇甫公子和我們杏兒年紀差不多,又是男未婚女未嫁的,豈不般配?若是讓杏兒嫁給皇甫公子,那真是天作良緣啊!”
永泰郡主聽了這話,不由目瞪口呆。
郭大娘和謝杏兒還真敢想啊。
居然想要把謝杏兒嫁給皇甫焱?!真是……,癡人說夢。
偏偏郭大娘沒有絲毫自覺,還在說道:“這事兒啊,若是郡主肯幫我們去說一說,必定就成了。”
永泰郡主聽了這話,不由又是哭笑不得。
郭大娘也不想想,她女兒不過是一個村姑,目不識丁,別無長處,長得一般般不說,也沒什麼出挑的地方,竟然想要送去皇甫家做媳婦兒?還讓她去說媒?這不是讓她去丟臉嗎?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麼有。
郭大娘見永泰郡主不說話,有些不滿,問道:“”咋了?莫非是郡主不想去?郡主,這可是親上加親的大好事兒啊。
親個屁!永泰郡主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
面上卻是笑盈盈的,說道:“要說呢,我原本是應該走這麼一趟的。可是,皇甫焱是我的舅舅,我是做晚輩的,哪有晚輩給長輩說媒的道理,沒得讓別人笑話。若是笑話我倒也沒什麼,萬一笑話杏兒姑姑,說出一些不好聽的來,豈不是我的過錯?”
郭大娘聽了這話,不由琢磨。
好像也對,讓晚輩去給長輩做媒,的確不太合適。
永泰郡主又道:“再說了,這說媒的事兒,一般都是男方家先提出來的。若是女方先去說媒,反倒叫姑娘家的身價下跌了。所以,我想啊,不如讓杏兒姑娘先跟我小舅舅通個信,若是他能主動提親,方纔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