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看着他們無動於衷,大皇子皺了皺眉,頗爲深情的說道,“幾位都是南蠻的老臣了,眼下南蠻已經被亂臣賊子奪了國,幾位也是因爲無處可去纔來投奔我的,只有我登上了帝位,才能許諸位高官厚祿。富貴險中求,諸位不防鋌而走險?”
大皇子的這一番話倒是有了幾分蠱惑力,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有些心動了。
一個年輕一些的官員忽然站了起來,朝着大皇子一拜,“大皇子說的是,畢竟我們也是一無所有了,不如拼了這條性命,若是贏了的話,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有了他帶頭,又有幾個官員站了起來,幾個人信誓旦旦的保證着,那年輕的官員剛想說些什麼,一支羽箭忽然劃破了兵器坊的窗戶,直直的射入了他的胸膛。
熱血忽然灑在了前頭那人的臉上,那人還來不及反應,便又有一箭朝這裡射了過來,兩個人齊齊倒在了地上,倒是嚇了大皇子一跳,大皇子震驚的朝着外頭看了過去,只見一抹火光朝着自己這裡射了過來。
大皇子急忙逃竄,狼狽的逃出了兵器坊,再擡頭看去的時候,兵器坊已經被大火吞噬了。
那個鬍子花白的老人也跟着跑了出來,兩人一臉烏黑,擡頭看着那火光,不由得出了神。
“到底是誰,是誰跟蹤本皇子!”大皇子徹底慌了神,朝着周圍亂吼亂叫,不可能呀,他這幾次出行,小心謹慎的很,怎麼會被人發現呢!
那是他苦心經營了好幾個月,才建起來的兵器坊啊,裡頭有不少他私藏的兵器,被這大火一燒,全都沒了。
火焰映襯在他的眼睛裡,倒是成了笑話。
花白鬍子老人朝着大皇子看了一眼,不免搖了搖頭,“殿下怕是已經暴露了,眼下晏國有這般能力的人也只有一位了。”
被老人一提醒,大皇子眸色一沉,自然想到了那人是誰,除了翁斐然,誰還有這個能力呢,皇后嗎?皇后的確有這樣的心思,只是眼下,她還沒從霓裳公主遠嫁的傷心事裡走出來,自然不會有心思管自己的。
想到這裡,大皇子緊緊的攥着拳頭,眸中閃過了一抹狠厲。
“殿下還請聽老臣一言,殿下如今的對手不該是二皇子,而是七王爺,七王爺此人心有九竅,這纔是您的大敵。”畢竟年老一些,老人還是將這件事情看得十分通透。
聽了這話,大皇子點了點頭,是啊,翁斐然纔是他的勁敵。至於那個二皇子,等翁斐然倒臺了,再修理也不遲。
大皇子的兵器坊被燒了,他卻也沒敢有怨言,畢竟這兵器坊是他偷偷造出來的,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一定會治他的罪,眼下他算是吃了啞巴虧。
二皇子的日子,卻是如日中升。自從得了京中治安一職,他現在走路都帶風,周皇后在一旁協調,自然沒出什麼大的岔子。
眼下的朝堂倒是安生了幾分。
翁斐然坐在王府裡,獨自喝着桃花釀,卻覺得不是什麼滋味。以前他也沒覺得桃花釀這般無味,如今缺了穆青青,他卻總覺得酒味兒不對了。
碧綰端着一杯茶走了過來,瞧見翁斐然正坐在涼亭上出神,急忙理了理自己的鬢角,一扭一扭的朝着翁斐然走了過去。
她將茶遞給了翁斐然,聲音帶着幾分婉轉,“王爺,喝酒容易傷身,還是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聽到這嬌柔造作的聲音,翁斐然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了那茶一眼並沒有接過來。
碧綰有些尷尬,只好將茶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王爺可是又在爲朝中之事煩惱?不如說出來讓奴婢給您拿拿主意?”
聽了這話,翁斐然不由得苦笑一聲,他淡漠的擡頭,朝着碧綰看了一眼,“朝中的事情,若是本王告訴了你,你會被殺頭的。”
碧綰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低下了頭,“王爺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知道就好,身在王府便做好你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別再過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總沒好處。”翁斐然淡漠的說着,再也沒看她一眼。
碧綰有些失落的走開了,卻沒想到同顧飛碰了個正着。
看着她這一臉受憋的樣子,顧飛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勸你還是趕緊打消心裡的念頭吧,王爺心裡已經有人了,那個人不是你。”
碧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可是淑妃娘娘親自指給王爺的丫鬟,我同王爺認識已經十幾年了,他的心裡一定有我。”
淑妃娘娘,便是翁斐然的生身母親。只可惜淑妃命薄,早就已經撒手人寰了。
聽她提起淑妃,顧飛眸色一冷,眼中迸發了幾分殺氣,“你如今是越發沒規矩了,你明明知道,在王府裡不能提這兩個字。”
碧綰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眸中閃過了一抹懼意,急忙慌亂的跑開了。
顧飛瞥了碧綰的背影一眼,冷哼一聲,自己同王爺認識了十幾年了,若是按照碧綰的說法,他在王爺心裡,應該也有些地位吧?
“王爺,這幾日大皇子倒是消停了不少,上一次參加會議的都是南蠻的一些重臣,只有一個逃出了火海。” 顧飛朝着翁斐然一拜,在他耳旁說道。
兵器坊被燒,倒是對大皇子打擊不小。翁斐然眯了眯眸子,又朝着顧飛問道,“那個逃出來的人是誰?”
“他曾是南蠻國的丞相,同大皇子也是有些血親的,此人年少的時候,便一直輔佐前任南蠻皇,造就了汗馬功勞,大皇子身邊有這個人,終究是個隱患。”顧飛有些擔憂的說道。
聽了這話翁斐然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怎麼在意,他擡眸看着樹梢上的落葉,忽然問道,“已經過了三天了,她應該已經到了日冥國了吧。”
顧飛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也不知道主子這是怎麼了,自己在這裡給他稟報政事,他竟然心心念念着穆青青…
馬車之上的穆青青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紅鸞急忙將穆青青身上的披風緊了緊,有些擔憂的朝着她說道,“日冥國天氣寒涼,主子還是多穿一些吧。”
看着她這般小心自己,穆青青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