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穆青青加快了些腳步,方纔的衣裳已經染了血,情急之下,穆青青只好打暈了一個過路的宮女,換上了宮女的衣裳。
假借倒酒的名義,混入了大殿中,好在衆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並沒有察覺到穆青青。穆青青一路摸索到了雲將軍身旁,背對着耶律良玥,將玉佩露出來了。
瞧見那枚玉佩,雲將軍神色微變,擡頭看了眼穆青青。
穆青青壓低了聲音,快速的同他講道,“雲將軍,耶律良玥意圖在宮中圖謀不軌,七王爺讓你派三百精兵包圍皇城,再尋五十侍衛搜索宮中細作,務必在燃放煙花前完成此事。”
聽了這話,雲將軍朝着耶律良玥看了一眼,這個小子,果然包藏禍心。
“末將領命,姑娘快些離開吧,一會兒就不太平了。”雲將軍小聲說着,接下了穆青青的命令。
穆青青身穿宮服,原本不怎麼顯眼,可她身上的香氣,卻讓人入了迷,耶律良玥本就心思深沉,瞧見那丫鬟頭上的珠釵有幾分眼熟,便動了心思。
眼看着穆青青出了門,耶律良玥也派人跟了出去。
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穆青青一路小跑,跑到了人多的地方,她躲在了一座假山石的後面,卻遲遲等不來顧飛。
該死,她竟然忘記問翁斐然,要在哪裡等候了。
眼看着侍從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逼近過來,穆青青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朝着那人一擲,石頭正好砸在了侍從的臉上,瞬時鮮血直流。
趁着這個功夫,穆青青急忙逃走,撞進了一個院子裡。
院中沒有燃燈,穆青青摸黑走了進來,卻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誰?”那是一道女聲,聽聲音,似乎有幾分害怕。
穆青青朝着聲音走了過去,小聲的說道,“姑娘莫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有人追殺我,我才迫不得已進來躲一躲的。”
聽到這聲音,那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放心,我這個地方不會有人來的。”
穆青青仍舊屏氣凝神,藉着月色,勉強看清了屋中的擺設,這似乎是個小院子,院子的主人,應該是宮中的大宮女吧。
正這麼想着,穆青青無意擡頭,竟同一雙眼睛對視了,房樑之上,藏着一個人,月色一下子照在了那人手上的彎刀上,彎刀折射着銀光,晃了穆青青的眼。
“不好!”穆青青心裡暗道一聲,急忙抓住了牀榻上女子的手,推開了房門。
那姑娘不由分說的被穆青青拉出了院子,一臉疑惑的朝她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穆青青來不及解釋,方纔藏在房樑上的刺客便朝着他們兩個殺了過來,眼看着刺客的刀就要刺進那女子的胸膛,一個身影忽然閃過,將刺客一擊斃命。
來人,正是顧飛。
看見顧飛,穆青青這才鬆了一口氣。
“穆姑娘,屬下來遲了,讓你受驚了。”顧飛有些慚愧的說着,說完這話,顧飛又從刺客的屍體上翻出了一枚紅葉木牌。
穆青青搖了搖頭,沒怎麼在意,盯着那紅葉木牌問道,“這個人,也是日冥國的奸細嗎?”
顧飛朝着她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雲將軍已經派人守住皇宮的,他們出不去了。”
“小心!”身後忽然傳來了雲霂的聲音,穆青青一回頭,便瞧見彎刀同自己只有一寸的距離,侍從的胸前插出了一支箭,死相猙獰。
雲霂快步走來,圍着穆青青好生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放心。
“你將她送走吧,這裡不安全。”雲霂看了顧飛一眼,也知曉他是翁斐然的人。
顧飛點了點頭,又看了穆青青身旁的女子一眼,“姑娘,已經安全了,你回去吧。”
聽了這話,方纔驚魂未定的姑娘微微點了點頭,卻還是有幾分害怕。
察覺到她的異樣,穆青青看了雲霂一眼,“派些人守在這裡吧,莫要讓細作再來了。”
說完這話之後,穆青青便跟着顧飛一起離開了。
纔出皇宮,煙花便燃放了起來,穆青青擔憂的朝着身後看了一眼,便聽到顧飛說,“王爺已經將事情安排妥善了,雲將軍在戰場上殺伐果斷,耶律良玥不是他的對手,姑娘還請放心。”
現在最該擔心的,是翁斐然的傷勢。
想到這裡,穆青青點了點頭,馬車一路疾行,終於進了王府。
王府燈火通明,翁斐然躺在牀榻上,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屋中端了出來,看着大夫不怎麼好的臉色,穆青青心裡一痛。
“大夫,他怎麼樣了?”穆青青走近了一些,朝着大夫問道。
聽了這話,大夫皺了皺眉,“血是止住了,只是王爺的傷口感染了,今夜怕是要發高熱,若是能挺過來,性命無憂。”
高熱,在這個時代,最爲要命。
穆青青一隻手探上了翁斐然的額頭,滾燙的要命,他要思慮的,實在是太多了。
大夫開了些藥,便先行離開了,翁斐然發着高燒,意識不清,是喝不進藥去的。
穆青青看着他禁閉的薄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了。
擡眼瞥見桌子上的茶杯,穆青青眸色一亮,朝着外頭的人喊到,“有沒有酒?”
外面站着的,是一個身穿粉色衫子的女子,女子看起來同她樣貌相仿,神色裡有對翁斐然的擔憂,也有一分傲慢。
“姑娘,我問你話呢。”見女子不回答,穆青青又問一遍。
“你是什麼人,我們王府的事情,何時輪到一個外人來插嘴了。”女子不屑的瞥了穆青青一眼,仍舊沒有動彈。
“別管我是什麼人,你若再不去拿酒,你家王爺就昇天了,去不去由你。”穆青青被她這舉動氣笑了,沒好氣的說道。
聽了這話,女子倒是有幾分動容了,只是拉不下臉離開,仍舊在這裡僵持着。
就在這個時候,顧飛走了過來,瞪了眼門口的人,“碧綰,穆姑娘是王府的貴客,不得無禮。”
看見顧飛來了,碧綰即刻收起了方纔的小性子,乖乖的去找酒了。
沒過一會兒,碧綰就回來了。見她取來了酒,穆青青一刻都沒敢耽誤,將毛巾浸入酒中,過了一會兒,又將毛巾撈出,在翁斐然的臉上擦了擦,既然喝不進去藥,眼下也只能物理降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