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的辦事效率果然迅速,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將西瓜歸類,丟了壞的,挑了熟的,直接用冰塊冰了送到了帝后所在的正陽宮。
皇帝和皇后嘗過之後,必然少不了一番嘉獎,另外,讓內務府的人給各個宮室的人都送了過去,得知這是太子讓人尋來的,皇后心中自豪,皇帝心中高興,金口一開,便賞賜了不少東西到東宮,並且讓人傳召太子到正陽宮去陪皇帝和皇后吃西瓜。
李賦跟着正陽宮的管事到了正陽宮正殿的時候,皇帝正和皇后正坐在一起說話,李賦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父皇和母后許多年不曾這般說笑了。
心中感嘆着,李賦沒等宮人通報便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李賦對上首的帝后行禮。
皇后等李賦將禮行完了,這纔對他招了招手,道:“太子殿下來了,來來來,快過來母后這裡。”
李賦起身走了過去,皇后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額上有汗,便心疼道:“怎的弄得一頭的汗,走這麼趕做什麼。”說着,抽出手帕輕輕替李賦擦拭了額頭上的汗。
李賦也開心的受着,皇帝在一旁看着他們母慈子孝,心情也分外的好,等到皇后給李賦將細汗擦乾了,皇帝這纔看着他,問道:“朕聽說,這些西瓜是你找人弄來的?”
李賦彎了彎腰行禮回道:“回稟父皇,其實也不算是兒臣找到的,最先知道有人種西瓜的,是軒逸。”
皇帝聞言挑了挑眉,疑惑道:“赫連家的那個小子?他不是在京城守孝嘛。”
秦相和皇帝密謀奪取赫連軍兵符的事,赫連軒逸並沒有告訴李賦,只告訴他這事是秦相的手筆,他不想因爲這些事情,而壞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所以,李賦並不知道皇帝曾經差點要了赫連軒逸的命的事。
“軒逸是在京城守孝,可是他的隨從卻留在文州呢,父皇可還記得前段時間兒臣從民間尋來的松花蛋。”李賦笑道。
皇帝回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道:“當然,那東西看着雖然黑漆漆的,吃起來卻別有一番風味,怎麼了,難不成這西瓜和這松花蛋還有關係不成?”
李賦笑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種西瓜的農戶,就是生產松花蛋的這家人。”
這下,皇帝直接來了興趣,只見他眉頭挑了挑,看向李賦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問道:“說來聽聽。”
李賦領旨,這纔將林莫瑤家和赫連軒逸的淵源說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說赫連軒逸是遇刺,只說他們途徑緬縣的時候相識,後來林家開了作坊,赫連軒逸無意之間得知,便拜託對方收留戰場上退伍下來的老兵和傷兵。
之所以告訴皇帝,是因爲這件事情根本就瞞不住,所以,既然要說,那便全都說了,反正這些告訴皇帝的事情,一查便能查到了。
皇帝在聽到說林家竟然收留了老兵和傷兵時還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畢竟這些人放在那裡都是累贅的存在,雖說他也知道這些人都是爲了他的國家,但是天生的帝王的優越感又讓他覺得,這些人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不過,得知林家人不但接納了這些人,還幫着他們在林家村辦了戶籍,皇帝頓時點了點頭,表示了他的讚賞。
“這家人的人品倒是不錯。”皇帝誇獎道,隨後示意李賦繼續說。
李賦便告訴皇帝,司南和司北得了赫連將軍的命令,陪同這些老兵和傷兵去安置,沒想到卻遇上了林家竟然在種西瓜,兩人知道這東西現在只有番邦的人種,便留了心,藉着看那些老兵的機會,留在那裡一直留心林家的西瓜種植,並且將這件事上報給了赫連軒逸和李賦。
“父皇,兒臣也只是想給父皇和母后一個驚喜,這才一直隱瞞到現在,還望父皇不要怪罪。”說完,李賦對老皇帝深深的鞠了個躬行禮。
皇帝擺了擺手表示無妨,皇后卻拉着李賦的手,一臉欣慰的說道:“皇兒用心良苦,父皇和母后又怎麼忍心怪你呢。”
原本,赫連軒逸和李賦是想着把西瓜的事推到蘇洪安的身上的,但是轉念一想,若是皇帝去查,一查便知道司南司北在林家呆了那麼久,而且林家收留老兵傷兵的事情也根本瞞不住,那麼大的作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所以,最後兩人商量之下決定,說一半,留一半。
至於蘇洪安,西瓜是在他的管轄範圍之內發現的,而且在安置老兵傷兵這一塊他做的也不錯,皇帝想來也會嘉獎他的,只是比起發現西瓜這個功勞來說,嘉獎可能就小一些了。
皇帝聽完了來龍去脈,點了點頭,對於林莫瑤一家,倒是頗有些欣賞了。
“聽你說來,這戶人家還是不錯的,既然這樣,那就好好的賞賜一番吧,另外,緬縣的縣令也有護送之功,也一併賞了,這事就交給你吧。”說完,看向了李賦。
李賦連忙正式行了一禮,鄭重道:“兒臣領旨。”
當李賦再次站直身子時,卻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皇帝看着他,問道:“還有話說?”
李賦再次行禮,不過,這次卻是跪下去的。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
見李賦直接下跪了,皇帝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皇后一顆心咯噔了一下,擔心的看着李賦,生怕他會說出什麼破壞了皇帝心情的事來,便連忙說道:“皇兒,你這是做什麼?”一邊說,還一邊給李賦使眼色。
“說吧。”皇帝出聲打斷了皇后的話,定定的看着李賦,只見他在懷裡摸了半天,終於拿出了一本冊子,雙手捧過頭頂,說道:“父皇,您先看看這個吧。”
皇帝不明所以,卻還是讓身旁的太監總管去將冊子給拿過來放到手裡翻了翻。
當打開第一頁的時候,冬小麥三個字就映入了眼簾,皇帝一愣,繼續往下看,當看到那句‘九月十月見下種,來年五到六月收穫,爲冬小麥’時,皇帝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猛的合上冊子,看向李賦凜聲問道:
“這冊子,你從哪裡來的?”
作爲帝王,他雖說不用種地,但是這基本的常識卻是知道的,這麥子如何能在冬日種出?可是,這冊子上分明寫了,九月十月下種,來年五月六月收穫,這中間分明有好幾個月是寒冬。
嗚嗚嗚,卡文,好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