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學？想想就知道了。你天天在這又剖兔子又剖老鼠的，手沒勁或是沒個準頭，能行嗎？”
林夕顏想也不想就搪塞過去了。
元成縣在大梁的東北部，盛國在樑國的東邊，涼國在北邊。
從這裡去往盛國和涼國，走陸路都不需要很多天。
前一天，盛國細作和尹家安排的人，帶着一馬車的紅薯往盛國去了。
尹大田和林夕顏收拾停當，帶着八駕裝滿玉米、紅薯和土豆的馬車，往北涼行去。
他兩人獨乘一駕馬車，其餘每駕車上只有一個車伕。
車伕是尹大田找來的，尹家需人做事時，通常不需要夕顏操心。
車隊一路向北，中途在一處茶寮歇腳時，有一男子悄悄過來。
“公子，後面有兩個男人，跟了咱們一天了，屬下等要不要暗中處理掉？”
原來，沿途還有護衛暗中保護。
“可曾探清他們什麼路數？”尹大田輕抿着茶水，低聲問。
“他們並未靠近，還未可知。”
“那就不忙動手，先看看他們爲何而來？”
“是。”護衛應聲退去，尹大田繼續悠然喝茶。
之後啓程再行，並無任何事情發生，直至晚間在一處客棧歇下。
“夕顏，夜裡怕有些不平靜，你去空間裡睡。”
夕顏依言進入空間，尹大田吹熄燈，在炕上和衣而臥。
半夜，有人腳步輕輕地去往後院。
尹大田翻身而起，悄悄跟上他們。
客棧後院停着客人們駕駛的馬車、牛車等，尹家的馬車也在其中。
兩個男人悄悄潛入尹家的馬車內，“譁啷譁啷”地查看裡面的箱子，袋子。
“這是什麼？”一人劃亮火摺子。
“快滅掉，滅掉，小心被人看見。”另一人急道。
“這好像是咱們在元成縣城吃過的玉米吧？橫豎是糧食。”
那人把火摺子滅掉，小聲道，“不會真是給雲家軍餘孽送糧的吧？要不咱把領頭的抓起來問問？”
“你是不是傻？若真是雲家軍餘孽，就咱兩個敢動手，怕不得讓人家連骨頭都啃了？”
另一個恨聲罵道，“你沒聽說前次三十多個人，都折在元成縣嗎？不能輕舉妄動。”
“那怎麼辦？皇上這次派來的可不只咱兩個，若是讓別人先找到雲家軍的駐處，咱們可就白來了。”
“白來也比把命搭在這裡強！走吧，回去歇着，明天繼續跟，看他們到底往哪走？”
那兩人退去，尹大田飛身上了屋頂。
屋頂上趴着幾個護衛，一見尹大田都起身行禮。
“那兩人不是衝着財物來的，就是來尋咱們的鷹犬。”尹大田低聲道。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下去殺了他們。”一人立刻就要拔刀。
“不行！別衝動。”
尹大田一把摁住他，“前次來尋的人都被我除掉了，皇上怕是認定咱們就在這邊了。
若是再把這些人除掉，下次來的怕就是大批人馬了。就讓他們跟着，看到咱們進了涼國，也就死心了。
派人回去稟報父帥，加強戒備。若有人靠近駐地，殺之；若只在外圍逡巡，便任其離去。”
安排好事情，尹大田進入空間。
“都處理好了嗎？”
夕顏直到此時依然未睡，半躺在牀上看書。
尹大田撫了撫她嬌嫩的臉頰，柔聲道：“沒事了，快睡吧。”
衛生間裡洗漱完畢，尹大田帶着滿嘴的茉莉花香回到牀上。
夕顏似乎已經睡去，暖色的燈光下，睡顏恬靜柔美。
尹大田攬過夕顏柔軟的小身子，緊緊抱在懷裡。
白日高度緊繃的神經，只有在此刻才能得到真正的放鬆。
“夕顏……”尹大田在夕顏臉上輕啄一口。
“嗯？”睡意漸起的林夕顏，往他懷裡又縮了縮，伸出手臂，八爪魚一樣扒在他身上。
“夕顏……”尹大田喃喃低語，擡起她的臉頰，脣瓣輕輕描摹。
額頭、眉梢、鼻尖、耳垂……
“癢，子淵，癢……”朦朦朧朧的林夕顏仰起脖頸，嬌喘着迴應。
“夕顏……”情難自抑的尹大田，用力攫住那柔軟的脣。
“不……不行！”
片刻廝磨後，他一把推開夕顏，猛然起身，逃似地衝進衛生間。
很快，衛生間裡傳來水流嘩嘩的聲響，夾雜着尹大田粗重的呼吸聲。
黑暗中，林夕顏輕輕嘆了口氣。
又去用涼水洗頭了嗎？這樣憋着，不會憋出毛病來吧？
滿頭溼發的尹大田回到牀上，林夕顏翻身起來開燈。
拿過吹風機，默默地給他吹頭髮。
頭髮不吹乾便睡覺，容易溼氣入體。林夕顏真怕他把自己造病了。
“對不起，夕顏。”
尹大田任她的手指輕柔地撫弄着他的頭髮，低聲囈語。
不知道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的？
也不知是爲難以自制侵犯夕顏而道歉？還是爲自己不得不剋制而道歉？
再次相擁而眠，尹大田不敢再有絲毫動作。
一夜平靜，屋裡屋外，再無半點事情發生。
清晨用過早膳，車隊再次啓程。
尹大田毫不在意，該走便走，該歇便歇，彷彿渾然不知身後跟着兩隻鷹犬。
“夕顏，一路上你老擺弄這隻小罐子做什麼？”
尹大田好奇地看着夕顏，顛來倒去地翻弄手裡的罐子。
“這個呀？這是素蓮姐姐自制的手膏，抹手的。我想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改良一下配方？”
夕顏打開罐子，湊到尹大田鼻尖，“你聞聞，是不是有桂花的香味？可能聞出來，裡面還有什麼？”
“要研究，光聞有什麼用？親身塗塗才行吧？”
尹大田將食指探入罐中，挖出一小塊膏體，細細給夕顏塗在手上，“試試什麼感覺？”
“很油膩，這裡面應該還有豬胰，豬胰有滋養潤膚，防止皮膚皸裂的作用。”
夕顏道，“我試試看改良一下，讓它清爽一些，香味更多樣些。或許等咱們回來，我就能跟素蓮姐姐開起妝品鋪子了。”
“夕顏，你很能幹！”尹大田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
“那當然，別忘了咱可是自帶龐大資料庫的。”夕顏嬌俏地笑道。
五天後，馬車行至樑國北部邊境，夜夢陵早已在關卡另一側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