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洗過澡,穿着睡衣來到窗邊。
房間沒開燈,她靜靜的站在那,手裡夾着煙,9棟別墅二樓窗口亮着燈。
阮凝看到蘇崢的背影,他應該是故意站在那裡的,手裡拿着一本書,低頭認真看着。
她嘴角挑着一絲壞笑,德行!那麼明顯的站位,不就是想讓她看見他嘛,還裝什麼看書!
彼時,蘇崢背靠着窗臺,手中捧着一本《時光靜好》。
程婉婉敲敲門,“阿川,”
蘇崢擡頭,應了聲,“進來。”
程婉婉端着一杯茶進來,放在五斗櫃上,“喝杯解酒茶吧,能舒服點。”
蘇崢說:“謝謝。”
程婉婉手裡的動作一頓,緩緩擡起眼睫,烏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你,水汪汪的,看得人心裡一磕。
蘇崢忙別開眼,將書籤放好,闔上書。
走到一旁的椅子處坐下,手輕輕一搭,壓在書面上。
程婉婉目光追着蘇崢,“我想跟你談談。”
蘇崢看着她,“說吧。”
此時,程婉婉站在窗口,阮凝隔空盯着女人窈窕背影,眼睛微微一眯,舌尖在脣上緩而慢的舔過。
忽的,窗簾拉上了,阮凝輕擡眉,哼笑下。
她手臂橫在腰間,另一隻手夾着煙,手肘抵在手臂上,目光冷冷、淡淡的。
手機響了,拉回阮凝的視線,她轉身走到沙發旁,打開包從裡面拿出手機。
一看號碼,是水冪打來的。
“喂,“她舉着手機,又返回窗口。
“阮,阮凝……”抽泣聲後,水冪哇一聲就哭出來了,“嗚嗚……”
“怎麼了?”阮凝擰眉,“別哭,發生什麼了?”
接下來水冪嚎啕大哭,邊哽咽邊說,阮凝聽了個大概,中心思想就是她跟賴宸去酒吧,醉酒後睡了,第二天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
“草!”阮凝罵了句,“你他媽是不是傻|逼?被玩了,還被踹?!水冪,你個,”媽|的,阮凝發誓,要是水冪現在站她面前,絕對一巴掌呼死她,咬咬牙,說句:“你也太不聽話了吧!我臨走前,怎麼交代你的,你都當成耳旁風還是狗放屁!媽|的,我現在怎麼那麼想弄死你呢?!”
阮凝越說越氣,而水冪被罵後,哭得更慘烈了。
“啊……嗚嗚……阮凝……我……我……我被……被騙……被騙……了……嗚嗚……”
阮凝心急,又氣又惱,她聽得出,水冪這次打擊不小,人簡直是崩潰的。
可她遠隔千山萬水,又不能立刻出現在她身旁安撫她,氣得她繞着窗口來回走,夾煙的手都在抖。
她閉了閉眼,深吸口氣,“水冪,別哭,你聽我說,”
話筒中,水冪的抽泣聲依然激烈而悲愴。
“水冪,水冪,”阮凝叫她,“別哭,你聽我說句話。”
“嗚嗚……”
“水冪,我知道你難過,你先聽我說,行不行?”
“嗚嗚……”
阮凝火了,對着話筒就吼:“你他|媽聽我說句話行不行!!!”
聲音戛然而止,世界都安靜了。
阮凝深吸口氣,無聲的罵了句草。
“水冪,我知道你現在非常難過,”水冪在電話裡‘嗯嗯’兩聲,阮凝翻了個白眼,嗯你妹啊嗯,她肺都要氣炸了好不好,壓下火,繼續說:“我明天的飛機回陽城,你等我,不管有什麼話,咱倆當面說,行不行?”
水冪帶着鼻音,抽泣一聲,“……好。”
“別哭了,”
“嗯,”水冪帶着哭腔回。
阮凝一擡頭,窗簾拉開了,蘇崢又倚着窗口站着,她盯着他的背影,說:“我絕對幫你討回公道。”
“嗚……”一聲,水冪在那端又哽咽起來。
安慰了水冪將近一個小時,纔算將將把人哄好,水冪情緒穩定些了,掛斷電話。
本來好好的一夜,就這麼被水冪徹底攪黃了。
阮凝躺下後,頭疼的不行,覺也睡得不踏實,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連幾點睡得都不知道,反正天是快亮時候,她才閉的眼。
第二天,阮凝拖着行李走出6棟別墅,回頭朝9棟看了眼,窗口站着一個人,不是他,又能是誰呢。
阮凝彎脣,笑了下。
再見,蘇隊長。
窗口的人身姿挺拔如鬆,阮凝轉回頭,依然能感受背後那道筆直而炙熱的目光。
蘇崢負手而立,追着她的背影。
丫頭,一路平安。
飛機竄入雲霄,目的地陽城。
阮凝到陽城後,立刻給水冪打去電話,問她在哪了。
水冪說:“我在家。”
一聽聲,這是還哭呢。
“我這就去你那。”說完,阮凝也不等對方迴應,按斷電話。
未森的車停在機場門口,看阮凝拖着行李出來,“我送你吧。”
阮凝掃了眼乘降位,出租車都被之前下飛機的乘客攔走了。
“謝謝。”
未森拉開後座的門,阮凝傾身坐進去,未森也跟着坐在後排位置上。
車門關上,未森對司機說:“小李,先去鏡花緣小區。”
“不,”阮凝打斷他,“送我去假日藍灣。”
未森看她,“你去水冪那?”
阮凝嗯了聲,她記得沒跟未森提過水冪住哪,這麼看,他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
“她有事?”未森敏銳察覺問題。
阮凝不想將閨蜜的事分享給他,尤其是被甩了這種事。
“沒什麼。”
“……”未森轉眸看她,顯然並不相信她的搪塞。
阮凝故作淡定,撩了下耳邊的發,轉過臉瞪他,“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八卦真的好嗎?”
未森聳肩,“好吧,給你們點小空間。”
阮凝轉回身,目視前方,心急如焚。
離水冪越緊,越擔心她,更急着要見到她。
轎車開進假日藍灣院內,阮凝連門牌號都沒告訴未森,他就準確的說出路線。
下車後,未森幫她提下行李,“走吧。”
“幹嘛?”阮凝擰起眉。
“送你上去。”
“不用!”阮凝立刻拒絕,“我自己上去就好。”
伸手去拉行李箱的拉桿,未森沒鬆手,倆人面對面,拉鋸着。
月色傾城,人也傾城。
“凝凝,”未森雋永低沉的聲線喚她,阮凝渾身一慄。
她沒料到他突然靠近,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鼻息噴薄在彼此臉上,溼溼癢癢,糾纏縈繞,“再見。”
悠的,他直起身,鬆開拉桿,手收回時,指腹在她手背上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