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鶯蘿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不少。
住院的這幾天歐陽濬都會時不時的出現,而每次都能成功的把她嚇一跳。她沒有去追問他時不時來的緣由,就當作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爲她是他的員工,不想她死得太慘,到時候怕有損公司的形象。
鶯蘿出醫院的時候,來接她的人只有齊峰,歐陽濬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於是她更加確信了他時常出現在她病房的原因。
“想什麼呢,不會是呆醫院這幾天呆傻了吧?!”齊峰笑笑道。
齊峰一直都是一個很簡單純真的騷年,尤其是那滿臉的痘印更是讓人不好意思直視。原來鶯蘿也難逃那種以貌取人的惡俗,也無怪乎凌月這個外貌協會的會長從不正眼瞧齊峰。
鶯蘿搖頭爲齊峰這長相感到惋惜,她的心裡也開始原諒那些過往所有曾對不友善的眼光。
許多不好的事情存在總是有一定緣由的,否則人們不會無緣無故的討厭誰。那時候鶯蘿的肥胖,連她自己都有些厭煩,更何況是別人。而且高中那會,她之所以被那麼多人討厭,完全是因爲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接近那些不屬於她這個世界的人。
現在想來,真覺得自己有夠自不量力的。難怪那麼多人,會看不慣她。如今想明白了一些,心裡也不再會有那麼多的怨懟了。
“走吧,我今天要回家去了,快點送我去宿舍收拾行李!”鶯蘿拉着此時臉被陽光照得油光滿面的齊峰就要跑。
“等一下,你不等歐陽濬嗎?你出院應該還沒跟他講吧,我看這幾天他跑醫院跑得挺勤的,你們?”齊峰露出了探究的神情。
“你想哪去了。他不可能來送我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員工,跟他實在扯不上什麼關係!走啦!”說完句攔着一輛出租車就鑽了進去。
“我還要去雜誌社一趟。就不去送你了,回家後記得打電話報個平安!”齊峰對着出租車裡的鶯蘿笑着擺手。
鶯蘿剛走。歐陽濬的豪車就停在醫院的門口,惹來了不少人的豔羨目光。齊峰一轉身就看見了歐陽濬,於是趕忙上前打招呼:“歐陽先生,您好!”
“她呢?”歐陽濬只是淡淡的問道,並未對齊峰的熱情有所反應。
“啊,誰?鶯蘿嗎?”齊峰看了一下歐陽濬冷冷的眼神,立馬發現自己問得有些多餘,於是趕緊說:“她剛走。回宿舍收拾行李去了,說是今天就要回l城去……”
歐陽濬沒有再去聽齊峰接下來絮絮叨叨的話,轉身就往車的方位走去,嘴裡還狠狠的擠出了兩個字:“該死!”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不給他面子,想他好歹也照顧了她幾天,她一聲不響就出院了不說,居然回家也不打聲招呼。歐陽濬幾時見過,這樣不識好歹的人。
車的方向是直奔z大的,那跑車一路狂奔,所到之處總能引來不少的目光。不消幾分鐘歐陽濬的跑車就停在了z大的校門口。他沒有選擇下車去找葉鶯蘿,而是等在了校門口。
不一會兒,他的眼睛就鎖住了那個拎着大包小包的瘦弱人兒。只見鶯蘿小小的肩膀上硬是扛了兩個大包,一手拉行李箱,一手拎着好幾個大小袋子,看上去像是一個逃亡的人。
鶯蘿的身體幾乎淹沒在那些行李中,歐陽濬饒有興致的看着那滑稽的一幕,搖頭表示不能理解,回一趟家不至於要帶這麼多東西吧?!
她等半天也沒等來一輛空的出租車,可又怕錯過最後一班大巴,所以。只好邊走邊試着攔車。鶯蘿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有些弱小,可好歹她也是練過很長時間的啞鈴。這點重量倒也真不是什麼難事。
鶯蘿自己沒當回事,倒是把開車慢慢跟在她身後的歐陽濬驚得不行。只見他自言自語道:“她到底是不是女的啊?難道是傳說中的女漢子!”
扛着大包小包走了一段路。終於攔到一輛車了。
“師傅去汽車西站,麻煩快點!”她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再不快點怕是要來不及了。
司機倒也真是想要快一點,可是這路段可堵車的很,怕是想快也快不起來,“姑娘,如果趕時間,你恐怕得在汽車西站的前一站下車,那裡堵車很嚴重,走路比車還快一點!”
“哦,好吧!”鶯蘿泄氣道,她今天說什麼也得回家去,再過幾天就要過年,實在太想家了。
歐陽濬的車始終跟着那出租車的不遠處,他爲什麼要跟?也許是因爲覺得她的樣子滑稽的有些讓人開懷,也或者是因爲別的什麼,反正他一直是個跟着感覺走的人。
看着堵得人山人海的車輛,鶯蘿果真在汽車西站的前一站下了車。
她拎着如此多的行李,她走的多少沒有那麼矯健,不小心又錯過了幾個綠燈,有時候綠燈錯過一次,就會迎來無數的紅燈,鶯蘿就是這麼倒黴的人兒。
原本離車站不是很遠的路程,因爲這無數的紅燈,耗了鶯蘿不少的時間。
她身體感到精疲力盡,身後一直有個身影跟着,她也渾然不覺。歐陽濬在前一站就把車停下了,然後跟着鶯蘿一路走了過來,他不得不佩服起她頑強的毅力。
終於,到車站了!
“您好,去往z城的大巴還有票嗎?”鶯蘿拍在售票窗口精疲力盡的問道。
“稍等一下,我查一下……嗯,沒票了,而且最後一班也剛開走了!”那售票員看着鶯蘿略感遺憾道。
“啊,怎麼會這樣!”鶯蘿坐在行李箱上頹廢的找不到一絲力氣,此刻哪都不想去了。
歐陽濬站在不遠處看着鶯蘿,此時的她像及了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他該去安慰她的,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上前。
他一個人快速的走回了車停的位置,也許這一刻他能做的。只有在車裡等待。
在很早之前歐陽濬其實就已經察覺到自己內心的想法,那個鶯蘿花的風鈴,那個叫葉鶯蘿的女孩。那雙疏離卻又清澈的眼眸……她的一切彷彿都在他的腦海打轉。
雖然一直都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但是千真萬確的。他應該是喜歡上她了。有一種心靈被牽引感覺,總是不能走近,卻不忍心走遠。
鶯蘿一直坐在行李箱上直到腿麻,才起身按了按腿,然後拉着行李出了售票大廳。她擡頭望着天,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都西下了,她還是沒能趕上回家的車程。心裡涌上一些難過,是一個女孩固有的羸弱。
因爲打不到車,她只要選擇拉着行李獨自行走。這一刻才感覺身體的疲憊,左手有傷,所以她不敢把過多的重要放在這個手上,只好委屈了右手。
她的身後突然有車按了一聲喇叭,她本能的往旁邊走開,意圖給車讓出一條更寬闊的道。可那車主好似還不樂意,依舊在她身後按着喇叭。
鶯蘿狐疑的回頭,正好歐陽濬停下了車。然後把車窗搖下。
一看是他,鶯蘿有些驚訝瞪大着眼睛,“你……你怎麼會在這?”她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好巧這一說。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上車吧!”歐陽濬語氣有些蠻橫。對她,他總客氣不來。
“不了,我和你不順路!”她也不好氣的回道,本來就累得半死,居然還遇到他,更是心力交瘁。
“你確定!我回l城,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而且馬上就要過年,怕是這些大巴都要人滿爲患了,你買不買得票可很難說哦!”他的語調拉到很長。餘光卻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鶯蘿聽到他也要回l城,立馬精神了起來。她怕自己聽錯。“你真的要回l城?”
歐陽濬摸了摸鼻子,冷冷的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我也是l城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忽略了他可以的問話,只是立馬委曲求全道:“既然是一路……那麻煩把我也……帶上吧!”
“你不是說不順路嗎?”他故意爲難着。
“順路!我怎麼會說不順路呢?你一定是聽岔了……呵呵……”鶯蘿厚臉皮的乾笑了幾聲就果斷爬進了歐陽濬的豪車裡。
他故意冷着一張臉部理她,好似真的把她嫌棄了個徹底。
路途有些遙遠,兩個人又不說話,所以難免無聊。昏黃的街道,霓虹燈都開始微微亮起。
歐陽濬便打開了收音機,裡面正在播放着一首憂傷的歌,是以前鶯蘿最愛的一首歌:
聽你說什麼我都很快樂,接近你連影子都微笑着。幾千只紙鶴你都耐心地陪着我折,卻怎麼都折不掉那道無形的隔閡。越懂你陪着你就越寂寞,靈魂那麼美我卻碰不得。感覺再熾熱也不能讓飛蛾去撲火,靠近你的夢難道就能不失落。好朋友只是朋友還是朋友,不能夠佔有。
好朋友瘋狂以後,就一個人走無所求。好朋友只是朋友,只能保留一點點溫柔。我知道什麼時候回頭,不打擾你的自由。認識你也許我就足夠了,緣分的深淺我都不管了。可能你感動,也看不見我心如刀割。哪怕很痛過,至少就不算錯過。
………………
可現在,這首歌她已經不會再去聽了,因爲有着很多不好的記憶。
“可以換一個電臺嗎?”她輕聲的問。
“當然……不過這首歌我挺喜歡……”歐陽濬說完已經換了一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