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謹覺得他簡直敗給這位姑奶奶了。心中有那麼些癢酥酥的很是受用。她這是又吃醋了?
他難得好脾氣地走過去,將地上的衣服袋子撿起來,將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都是新的,沒看見?”他側頭問溫暖。
“新的也不要。”小臉上仍舊是一臉的桀驁。
“你的意思是,今晚想住在這兒?”男人忽然笑得有些痞。
“住毛線啊住,把我的電話給我,讓小七幫我送衣服過來。”溫暖眼睛瞪得老大,“給別人的東西又給我穿,當本姑娘撿破爛啊。”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是買給你的呢?”男人笑的焉兒壞,伸手去剝溫暖的衣服。
“丫你個流氓,幹嘛?”
“我幫你試試衣服。”
“滾一邊兒去,姑奶奶自己會穿。”
閻二少被打出去了,王媽心中感慨,這未來的二少奶奶果然是彪悍,人說一物降一物,大概指的就是他們這樣的。
閻謹送溫暖回公寓,自己也在隔壁公寓住下了。
溫暖的手機下午就沒電了,此刻回到家充上電,剛開機便是不停的短信和來電提示。
這麼多人找我?
溫暖打開一看,幾乎都是小七打的,還有一條是個陌生電話。
還有一條短信,也是小七的。
“暖暖,我媽病重,我要回去看她,就不和你當面告別了。”
哎呀,難怪小七不在呢。
溫暖趕緊撥通小七的手機,小七已經在回家的長途車上。
“你彆着急,你告訴我地址,我過來看你。”溫暖不停的安慰小七。
“我沒事暖暖,其實拖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好像一直是在等着那一天,她拋棄我的那一天。”小七的聲音有些飄忽。
“小七,你別想那麼多,你媽媽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沒事的。”溫暖感覺自己的安慰有些蒼白。
“我真沒事,到了我會給你留言的,你快睡吧。還有,那個張君超不是個好人,你千萬要注意。”小七不等溫暖回話便掛斷,關掉了手機。
有些事情,她想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旁的人幫不來,也幫不了。
溫暖反覆的撥,小七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她心裡焦急,便去敲開了閻謹的門。
閻謹見是溫暖,趕緊將她讓進屋裡。
溫暖斷斷續續說了半天,閻謹安慰着送她回房睡了,自己也在她房間的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溫暖家的門鈴就響了。是葉帆。
“葉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溫暖驚喜的尖叫。
葉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外面套着小紗衣,波浪長髮用夾子束了起來。層層疊疊的感覺,很是好看。
她看了眼溫暖,眼睛裡掩藏着複雜的情緒。“我昨晚纔回來,到家已經大半夜了,所以沒有給你電話。”她走過去,抱了抱溫暖,“你看,我一大早醒了就過來了。”
葉帆的眼睛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
她那天從電話裡得知暖暖搬出來住了,但那個女孩吱吱唔唔也沒說太清楚,她心裡着急,怕是她和閻謹住一塊兒了。
溫暖將葉帆帶進房間,從冰箱裡拿出昨天剛買的水果,“你怎麼知道我搬出來了?是去我家了嗎?”她一邊洗一邊問。
“我那天打你電話,是一個女孩接的,她說你搬出來了。”葉帆自己倒了杯水,“那個女孩是誰呀,我認識嗎?那天電話裡噪音太大,沒聽太清楚。”
“哦,暫時和我同住的一個朋友。”溫暖笑了笑,將一個切好的橙子端給了葉帆。
門鈴又一次響了。
溫暖起身開門。這一次是閻謹。
原來他一大早起來,回房換了衣服,又出去買了早餐回來。
葉帆看見閻謹心裡一個咯噔。兩人終於還是在一起了嗎?
“閻二少您好!”葉帆恭敬地起身。
“恩。”閻謹淡淡地瞥了葉帆一眼,便徑直走向餐桌,將手中的早餐一樣樣擺好。
“過來吃點東西。”他對溫暖說。
“哦。”溫暖難得的乖順。經過這麼兩天,她和閻謹之間,似乎是多了些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葉子,你也過來吃點。”溫暖衝葉子招手。
“好啊。”葉子起身,朝餐桌走去,閻謹和溫暖間溫和的氣氛讓她心生警惕。事情開始往她最不樂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
葉子將桌上的粥用碗分成了三份,遞了一份到閻謹面前。
“二少喝粥。”她笑得溫婉,耳邊的頭髮落下,她仿似不經意的撩起,露出秀氣的耳廓。攝影師總是愛取她這個角度,說她欲語還休的側面最是有種東方女性溫婉的風情。
閻謹卻只是專注的喝粥和給溫暖夾菜,對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透明的。
閻謹喝了粥,沒有多做停留,便出門去了公司。今天還有個重要的談判。
溫暖一直打不通小七的電話,早餐也吃得意興闌珊,閻謹幾乎是給她夾了滿滿一碗的菜,她卻動都沒怎麼動。
吃完飯,葉帆提出去逛街,溫暖拒絕了,她實在是提不起那精神。小七的事情擾的她有些心神不寧。
小七怎麼就這麼坎坷呢?明明纔剛剛跟閻謹談好她的工作,家裡又出了這檔子事情。她媽媽如果挺過去了還好,萬一挺不過去,她很難想象小七是不是還有力量支撐下去。
葉子送了溫暖一條魚兒吊墜,說是在拍片的時候偷空買的,西雅圖一個小鎮上一家很有特色的店。
溫暖用一條細鏈子將魚兒吊墜戴在了手上。藍色的水晶魚,在陽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溫暖有些愛不釋手。
兩個人在家悶了大半天,葉子還是把溫暖拖出了門。
“總是在家呆着,只會越來越沒精神。”葉子說。溫暖也是覺得呆得悶了,便不再反對。
兩人開車去了城南的夜市。這裡開市早,下午四五點便有擺攤的出來了。
溫暖最是喜歡小飾物,平時卻很少到這樣熱鬧的地方來,家裡總是帶她去高級會所,那裡有專業的高級經理專門提供挑選服務。
兩個人逛着逛着,溫暖便來了性質。這裡的商品很多,琳琅滿目,溫暖簡直看花了眼。
艾瑪,這地方可不比那些什麼高級會所差,很多店家自己手工製作的飾品都非常有意思。
溫暖淘的興起。葉帆覺得是時候打探些問題了。
她狀似不經意的問溫暖,“你去試婚紗,怎麼樣?還滿意嗎?”
溫暖想起了陳雙雨,心情忽然就不好了。
她看了看葉帆,“婚紗是試了,不過也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誰?”
“陳雙雨,你應該聽說過,你們公司專門給一線女星做形象設計的副總監。”
“哦,聽說過,好像挺厲害的。聽說和閻二少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誒,你和閻二少好像也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葉子望着溫暖忽然好像就明白了什麼,那個陳雙雨該不會是和閻謹……
“陳雙雨是學校那一屆的校花,當時一直追閻謹。他們好像有過一段。”溫暖想起了她看到的那個夜晚,心裡有些什麼梗在那裡,很不舒服。
防來防去,身邊還有這麼個勁敵,葉子的手下意識握成了拳。
“你們沒發生什麼吧?”葉子問。
“沒有。只是不太想見到她而已。”
溫暖沒有將婚紗的事情說出來,一是她目前也不太清楚婚紗到底是不是陳雙雨設計的,那天她覺得她是有些衝動了。另外,她忽然有些不太想將心裡的某些東西說出來。至於爲什麼,她不想去探究,隱約中她覺得自己似乎在躲避什麼。
“雖然是協議婚姻,但是,外面這些鶯鶯燕燕,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清理一下。”
“怎麼清理,像這樣?”溫暖忽然舉手,比了個割喉的動作,“然後這樣?”她兩掌一推,“降龍十八掌。”說完自己又笑成一團。
“我跟你說真的呢,你總不能給自己添堵。”葉子一臉的認真。
“添堵嗎?再說吧。”溫暖垂下眼眸不再說話,一改平時爽利的性子。
“閻二少,他最近經常過來嗎?”葉子拿起一塊水晶石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嗯?你說什麼?”溫暖心中有事,沒有聽清楚葉子的問話。
葉子一時有些尷尬,她不知道溫暖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不好再問下去。
她揚了揚手中的水晶石,“你看這個怎麼樣?我想買回去送我媽。”
旁邊一陣喧譁,“是林少雲,是林少雲。”不少女孩蜂擁着跑了過去。溫暖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栽倒在人家攤子上。
葉帆有些愣愣地看着人羣。那個林少雲也是他們公司的藝人,今年剛接了一部青春偶像劇,劇情爛俗,卻把他捧的火熱。現在噌的一下已經搖身一變,成爲炙手可熱的一線明星了。
葉帆今天出來並沒有用墨鏡之類的刻意遮掩,可是卻遺憾的沒有一個人認出她。心中的失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
林少云爲什麼會紅,是因爲他有個富商爸爸做後盾,有錢有勢,跟了公司最牛的經紀人。人說這個世界越是有錢人,越是賺錢容易,底層的人想要爬上去何其難?
她葉帆要混到什麼時候才能出頭?一個女人的青春有多長?她已經24了,再也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