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從來沒聽說過這裡茶樓的老闆,會是威爾遜。
不過這麼一來,爲什麼會在這裡巧遇到威爾遜也說得通了,人家來自家的茶樓喝杯茶,說起來還是人家是主,你是客。想到自己之前還爲了這件事情懷疑威爾遜,溫暖面上一片赧然。
忽而又突然想起趙子陽一臉神氣的對着威爾遜說着這裡自己常來,這裡最貴的茶葉常喝,笑話威爾遜肯定沒有喝過這裡最貴的茶的模樣。
現在想來,多麼可笑?
威爾遜帶着溫暖往茶餐廳裡最高的一層樓裡走去。這裡是屬於威爾遜的私人場所,當然也是不對外開放的。
頂層的構造讓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驚歎連連。和上一次在他的另一家餐廳水榭裡邊的設計完全不同,水榭是充滿自然感的各式各樣植物水石。而這裡的擺件和建築風格,完全是歐式的,而且還是偏古希臘的怪誕風格。
只看着那大紅大黑如同一隻怪獸一樣的大壁畫,以及九條尾巴的神龍雕塑的擺件,都充斥着神秘又令人心生敬畏的心理。
溫暖一邊四處環顧,一邊驚歎連連。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從一進屋之後,就完全脫去了大墨鏡和棒球帽的威爾遜。
終於在溫暖看到一幅畫之後來了興趣,指着那幅畫問,“這畫畫的可真有意思,它的作者是誰?”
問完,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威爾遜。
這一看也驚呆了。威爾遜哪一張臉,哪裡還稱得上是一張臉,簡直就和牆上掛的一樣,都成了一張畫了,紅的,青得 ,紫的,都快成調色盤了。
溫暖不禁驚叫出聲,“天啊,威爾遜,你的臉是怎麼搞得?昨天看到你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纔不到一天的功夫,那一張俊美無邊的臉蛋,這會兒只剩下下面半張臉是能看的了。特別是眼睛周圍那一圈,整的跟箇中國國寶一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又不免有些心疼。
被打成這樣,又哪裡會不疼?
溫暖簡直開始懷疑,剛纔那麼悠閒的和她坐在一起,不停的對趙子陽發難的是不是威爾遜了。
威爾遜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內心卻是不禁狂翻白眼,怎麼搞得?被你那個變態老公打的!
不過這種話威爾遜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並不打算說出來。
就跟閻謹料定的一樣,威爾遜即使被他打殘了,也絕對不甘心跟溫暖說自己是被他打的。這是涉及到男人的自尊心的問題,可不能含糊。
“已經沒事了,很快就能好。”
溫暖看了卻只覺得一陣來氣,那麼好看的一張臉,到底是誰這麼捨得下得了狠手啊,一定是嫉妒人家的美貌才動的手。
“你臉都腫了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到底誰打的?”
威爾遜看着溫暖似乎有些生氣的模樣,心裡突然一陣悸動。她這是,在擔心他嗎?
“真沒有事,我自己摔得。”
這麼拙劣的謊話,他以爲她會信嗎?
溫暖聽了威爾遜的話,不禁被被氣得笑了。明明平時看着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撒起謊來這麼沒有水準?還說是摔得,誰摔會摔得臉一塊一塊的紅腫,青紫?摔得鵝卵石路上去了嗎?
“到底是誰打的?我去幫你報仇去!你說!”
看溫暖真有些動氣了,威爾遜不禁眼神更亮,心裡頭因爲閻謹而對她產生的怨怪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些暖。
眼見着不能糊弄了,也不會再睜着眼說謊話,但是讓他說誰也不可能把閻謹的名字報出來,實在是太沒有面子了。
“真的沒事,你別問了,說了那人你也不認識。”
見威爾遜堅持,溫暖也不好再逼問下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再看威爾遜的眼神有幾分怒其不爭的味道。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臉爛成這樣,怪不得你要捂得那麼嚴實,原來你還知道醜啊。”
聽着溫暖一聲聲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奚落”,威爾遜卻從其中聽出來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那是一種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而且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威爾遜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只是看着她目光有些呆呆的。
溫暖還以爲威爾遜這是覺得疼了,疼得反應都有些不自然了,一時也不由得心下一軟,也不捨得再說他什麼了,只嘆息一聲,無奈的問道,“那你這樣,塗藥了沒?”
威爾遜聽了溫暖的問話,也不答,就那麼看着溫暖。
久到溫暖都覺得自己臉上是不是突然長出一堆青春痘了,好讓威爾遜居然能看這麼久,有些疑惑的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發現什麼都沒有,這纔不耐的衝威爾遜吼道,“問你啊話呢,傷成這樣,難道都不塗藥的嗎?真懷疑你是不是也順便傷了腦子,怎麼突然變得傻乎乎的餓”
隨着溫暖的話落,威爾遜這才終於緩緩露出一抹笑意,那樣純真的,簡單的會心一笑。
看得溫暖一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威爾遜露出這麼有些孩子氣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心裡癢癢的。這個人,怎麼感覺有些傻乎乎的,不是真的被打傻了吧,可是之前和趙子陽爭辯的時候不是還很才思敏捷嗎?
“你傻笑什麼,問你話呢!”心裡一急,越想越有些擔心,溫暖不禁朝着威爾遜直接吼了出來。
威爾遜這才傻乎乎的笑着說道,“好像是有的。”
完了完了,真的傻了,這麼兇他他還一直笑。究竟是哪個作孽的這麼傷人?
溫暖一邊想着,一邊看着威爾遜的眼神不禁更加的柔軟,說話也不忍心再大聲的兇他了,軟下聲音來問道,“藥在哪,我去幫你拿來再給你塗一遍。”
威爾遜其實根本就沒有藥,只是聽着溫暖一直問纔想起來自己這裡似乎的確有個藥箱,只是他從來沒有打開過。現在聽着溫暖誰要給他塗藥,心裡頭一瞬間充滿了期待。
立馬朝着不遠處的一個櫃子說道,“在那裡。”同時心裡默默祈禱,一定要有藥膏啊裡面。
溫暖順着威爾遜指着的方向找過去,很順利的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個藥箱。溫暖還是很滿意的,再打開藥箱,看了看裡邊的各式各樣的藥之後,一張精緻的臉也跟着黑了下來。
嗯……各式各樣的藥都有,就連消腫的藥都有,只是……
“你能告訴我這個藥箱裡的藥瓶多久沒有更新了嗎?”
溫暖翻出來一個消腫的藥膏,只是上面的日期顯示,這支藥膏已經過期了兩年了。
威爾遜一時面上也露出了些委屈,聲音也低低的還真顯得有幾分小可憐的模樣,“我也不知道,這個藥箱應該是這裡的前主人留下的。”
“前主人?”溫暖不禁對這樣的一個稱呼有些好奇。
“額,恩,這間茶餐廳是我不久前從別人那裡接手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
溫暖一邊默默的聽着,一邊將箱子裡各式各樣的已經顯得過期了的藥品都找出來扔到了垃圾桶裡。
這一個接着一個的扔着,很快,垃圾桶就已經滿了,而藥箱已經萬全空了。
那就是說沒有一個是能用的。
顯然威爾遜也看到了,一時一陣失望涌上心頭,也沒想着嚴實 說沒 ,臉上也帶着淡淡的失望神色。
溫暖看了還以爲他也是想塗藥的,大概是臉疼了吧?又想着他自己這個樣子不太方便去買藥,不免提議道,“要不,我出去給你買藥吧?”
威爾遜卻是搖了搖頭,輕笑道,“算了,麻煩。”
威爾遜越是這樣“強顏歡笑”,溫暖越覺得心疼。想着威爾遜一個外國人在這邊也沒有一個親人照顧,就是受了傷生了病也是一個人強撐着過去了,實在是太可憐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作爲朋友真的很有必要照顧一下這個外國的小夥子,便自告奮勇道,“不麻煩,你等着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着,還怕威爾遜又會說什麼拒絕的話一般,逃似的跑出去了。
就連給威爾遜一個說“其實可以讓別人去。”的機會都不給,溫暖就匆匆忙忙的跑開了。
仰躺在沙發上的威爾遜,舒適得閉上了眼,一臉的享受,同時嘴角一直上揚着淡淡的笑意。
他剛纔故意裝幾下可憐,溫暖就心軟了,他再做出一個強顏歡笑的表情,溫暖就立即上當,立馬跑出去給他買藥去了。
呵,可真是個善良又愚蠢的女孩。
不知道是過了過久,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威爾遜收了面上的笑意,換上了一副因爲疼痛而微微皺眉的表情。
“怎麼了?很難受嗎?是不是臉疼?”
溫暖一走進來,看到威爾遜面上有些不舒服的神色,頓時緊張的小炮過來,有些手忙腳亂的翻找着自己買的一堆東西,就好像自己的動作快一點,威爾遜受到的疼痛就能快一點減輕一般。
同時嘴裡還不停的安慰道,“別急別急,我馬上就給你塗,一會兒就不疼了,你忍一忍。”
其實威爾遜一點都不着急,他就是做做樣子而已,但是還真的把溫暖唬住了,還真以爲他多麼疼一時也着急得不行。
溫暖心下一急,也顧不了別的,滿心滿眼的都是手中的藥膏已經威爾遜來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