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七月,只有一早一晚能讓人感覺些微的涼爽。
溫暖和小七沿着河岸跑了兩圈,全身都有些冒汗了。溫暖覺得心裡的鬱結都跟着汗水散發出去了。
她突發奇想,拉着小七去了那條種滿三角梅的小徑。
咖啡屋的門似乎是開着的。
溫暖牽着葉子走進了院子。
裡面似乎有機器磨豆子的聲音,一陣陣濃郁的香味從裡間傳出。
溫暖輕輕推開門,果然威爾遜正在吧檯後忙活。
見溫暖進來,威爾遜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他繞出吧檯,親自迎了過來。
“沒想到還真碰見你了。”溫暖笑得燦爛。
“你的朋友?”威爾遜看向小七。
“是的,我想她一定會喜歡這裡,所以就帶她來了。”溫暖墊腳張望着合適的位置,“你們自己認識一下吧,我去找個坐的地方。”
“漂亮的小姐你好,我是威爾遜。”威爾遜朝小七伸出手。
“你叫我小七就行。”小七禮貌的回握了威爾遜。
“小七,快來這裡。”溫暖在裡面衝着小七招手。
“店家,把你們店的美食都上一份。”溫暖衝着威爾遜打了個響指。
小七坐了下來,說實話,溫暖還真說對了,她很喜歡這個地方。這裡除了很美,更重要是很清靜,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沒有外面紛繁的複雜。
溫暖不知道她除了中餐,還會做西點。她的外公曾經是有名的大廚。媽媽現在不用花錢治病了,自己如果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工作是不是也很好,如果以後存夠了錢,或者也可以有一個自己的餐館。
溫暖這次給二人找的是一個半包圍狀的私密空間,上次因爲腳疼,直接就在門邊找了位置坐下。今天走進來一看,這裡的每一個位置竟然都有不同的小心思。
比如她們現在坐的,就很適合朋友間放鬆身姿聊天,因爲整個被植物和書架半圍了起來,其他的人不容易看見她們,又有窗戶可以欣賞外面的景色,很是愜意。
威爾遜照舊端來咖啡和糕點。
“正好有新口味可以嚐嚐。”威爾遜有些興致勃勃。
咖啡還是那個味兒,不過溫暖很喜歡。
糕點不再是黑色的,而是橙白相間。溫暖開始躍躍欲試,她急吼吼餵了一勺進嘴。
不說話了。
顏色是變了,味道怎麼還是那樣,苦的,從頭到尾都是苦。
溫暖對着威爾遜癟癟嘴,“你是在變戲法嗎?給黑蛋糕換衣服?”
“不喜歡這個口味嗎?”威爾遜有些失望。
“我覺得挺好,很特別。”小七接過話題。
“那你再試試這個。”
威爾遜將另一個糕點盤子的蓋子打開,裡面是一朵深深淺淺藍的菊花。
“我也要試試。”溫暖不等人開口,已經拿勺子舀了一勺,伸進嘴裡。
她感覺自己被面前的大男孩打敗的,徹徹底底打敗,完敗!
他居然用不同的材料,做出不同顏色形狀的同一種味道。
天了嚕,他一定是瘋了。
小七吃了一口,又接着吃了第二口,眼中難掩驚歎。
“你是怎麼把奶酪和雞蛋做出同一種口感的?”這實在是太令她驚訝了。
“你很厲害,居然能吃出這是雞蛋做的。”威爾遜開始對小七感興趣了,“你給我找了個知己啊。”他對着溫暖大聲說。
“呃,你知道知己的意思是什麼嗎?她只是吃出了食物的材料。”溫暖有些好笑。
“嗯,你以後一定要經常過來,她們都吃不出來。我喜歡你,想和你交朋友。”威爾遜對着小七激動的說。
又開始亂說話了,“你喜歡她。”溫暖捂着嘴偷笑,這個威爾遜真好逗。
“是啊,我想和她做好朋友,做知己。”威爾遜仍舊一臉的燦爛。
小七很高興,她這是第一次因爲自己的能力而交到一個朋友。
等溫暖和小七回到家,楊媽媽又做好美味的早餐等着她們了。溫暖覺得這樣的日子真不耐。
小七推掉了閻謹那邊的工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出名還好,一旦出名,難免不被人拔出來。娛樂圈水太深,她不想踏足。
以前是不得已,現在她想給自己機會重新來過,過簡單的生活,和媽媽。她現在的夢想就是,擁有自己的小餐館,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能買一個小屋給媽媽住。
她時常會去威爾遜那裡,兩人一起嘗試新的糕點,她做西點還比較手生,這點上威爾遜倒是幫她不少。
閻謹從試婚紗那天開始,便沒有過公寓這邊來住,他一直飛來飛去的忙,甚至沒有時間見溫暖一面。
他沒有和溫暖說,小七的事情是他插手解決的。因爲他並不需要小七的感激。一切只不過爲了溫暖而已。
而對於溫暖,他也並不希望用恩惠綁着她。那樣的感情不是他要的,他是個驕傲的人。
時間很快就到了7月底,離溫暖和閻謹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葉帆獨自走在濱江大道上,路邊是一溜的花店。因爲接下金陽國際的代言,葉帆現在在公司通告也開始增多了。只不過,還是遠遠沒有達到她想要的。
她在一家花店停下,幾隻向日葵吸引了她的目光。
“你是葉帆嗎?”葉帆擡頭,是兩個中學生,“哎呀真的是葉帆,你能跟我們合影嗎?我們很喜歡你。”
葉帆優雅大方的與她們合照,並分別給她們簽了名。
兩個中學生的舉動迎來了旁人的注意,於是陸續有人過來找她合影。
葉帆感覺她的手有些微的抖,心中的激動難以掩飾。她戴上墨鏡,將情緒遮掩,享受着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譽。
這樣的注視,太容易給她滿足感,她想要抓牢,而且想要更多。
她想起那天在夜市,林少雲的出現引起的騷亂。她做夢都想要擁有那樣的一刻。
前面路上,男人高大的身影強勢的侵入她的視線。是閻謹。
葉帆避過人羣,悄悄地跟在他後面。
男人走進了一家花店,不多會兒,捧着一大束的白玫瑰出來了。
他一路捧着花,引來路人的紛紛側目。
到一家餐廳門口,她看見溫暖從車上下來。男人迎了過去,將花遞給溫暖,彎腰在她的臉頰輕輕印上一吻。
不,不可以再這樣繼續。葉帆彷彿聽見一個聲音在對着自己嘶吼。
溫暖見到閻謹很驚訝,她並沒有告訴他今天她要到這裡吃飯。她原本是約了小七。
她剛坐下,便接到小七的電話,因爲臨時接到面試通知,所以不能來吃飯。
“你不是去歐洲了嗎?”溫暖盯着閻謹,眼中是滿滿的懷疑,這也太巧合了吧。
“又回來了。”閻謹一如既往的吝嗇詞彙。
溫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嘗試好好和閻謹相處,但是總是不得要領。
小說上說,要拴住一個男人,首先要拴住他的胃。這點,她完敗。幾乎可以判定沒有翻身的可能。
小說上還說,對待強勢的男人,要像水,以柔克剛。所以她嘗試溫柔,這個貌似容易點。
可是,溫柔到底是蝦米東東?她一溫柔,就話都捋不直了。
艾瑪,人說做人難,做女人是難上加難,真是至理名言啦。
兩個人默默地點餐,默默地吃飯,難得的爲周圍的人模擬了一次良好的餐桌禮儀。
“程程,看見沒有,咱們吃飯呀,就要學隔壁桌的叔叔阿姨,安安靜靜,不要聊天。這叫食不言寢不語,是做人的禮貌。”旁邊桌的媽媽聰明的拿他們做起了機會教育。
“明天跟我出海吧。”緘默良久的男人忽然開口。
“出海幹嘛?”
“放鬆放鬆。”
“還有誰?”
“就我們兩。”男人挑眉,你還想帶誰?
“就我們兩?不去。”溫暖想起兩人單獨相處的場景,紅暈立即爬上了耳朵。這個臭流氓,到時候指不定又佔她便宜。
“理由!”
“不想去,沒理由。”
噹啷,刀叉被扔到盤子上。
“溫、暖。”這丫頭就不能好好跟人說話?
“臭流氓,誰和你單獨出海啊,我傻啊?”溫暖也火了,還扔叉子?有這樣跟女人說話的嗎?
“必須去!”閻二少的少爺脾氣上來了。什麼時候跟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你是誰啊?憑什麼命令我?”溫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是你男人。”男人瞪大了眼。
“媽媽,他們吵起來了。”
“嗯嗯,程程乖,這種人沒禮貌,咱不學他們。”
隔壁的媽媽趕緊起身,牽着小女孩離開。現在的年輕人,簡直太不注意公共道德了,這樣的言行對小孩子是多大的負面印象啊。
溫暖簡直要被眼前厚臉皮的男人給氣冒煙了。他是她的男人?他怎麼就能大庭廣衆說這樣的話?他怎麼就這麼厚顏無恥?他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你你你……”厚臉皮比拼,溫暖完敗。
她急吼吼站起身,趕緊離開趕緊離開,太丟臉了。
溫暖埋頭直直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溫暖接連點頭道歉,那人卻伸手抓住了溫暖的手臂,“怎麼了,這麼急?”
溫暖擡頭面露驚喜,“誠哥哥。”從上次誠哥哥送她回家,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