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森正在喝牛奶,聽聞她這句話當即愣了一下,隨後淡然的放下了杯子,問道:“母親,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穆清蕭看了他一眼,又端出了那份她無處不顯的優雅,答:“不是我認爲,而是我一直認爲顧小西配不上你,如今你馬上就要成爲王位繼承人,我想爲你尋覓一位品貌兼具的人來助你。”
靳廷森的目光冷冷的看了過去,但是考慮到如今的形勢,他沒有說死卻也表現出了自己的態度:“母親,我和顧小西已經結婚,而且有孩子了,我想我的孩子不需要兩位母親。”
本以爲穆清蕭能夠理解他的意思,沒想到她立刻補充:“所以要趁他現在還沒長大,沒有意識,給他選擇一位沒有後顧之憂的母親。”
“沒有後顧之憂?”靳廷森聽聞這個措辭,忍不住鋒利了音調。
穆清蕭素來優雅的儀態有一刻的僵硬,半自嘲的說道:“至少他可以成爲你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需要和其他人爭搶。”
靳廷森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穆清蕭努力放鬆面部表情,悽切的望着他:“小森,你覺得呢?”
靳廷森吃完了早餐,擦嘴起身,居高臨下的望着穆清蕭:“母親,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不需要您插手。”
“小森。”穆清蕭出聲喚他。
但是靳廷森不管,徑直走出大門,上車離開。
穆清蕭握住勺子的手不斷收緊,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在顧小西身上栽得那麼深,不行,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取顧小西這樣一個朝三暮四,而且還沒有背景的女人。
萬一以後他繼承了王位,別人拿這件事說事,會後患無窮的。
她絕對不許任何人阻擋她兒子坐穩整個菲彼得王國。
靳廷森坐車來到國會大樓,邢寬與蕭離已經等在了他的辦公室。見到靳廷森走進來,兩人齊齊起身。
靳廷森關上了內室的門,房內開着空調,他脫下了外套,就勢坐下。
“喜得貴子啊,恭喜啊。”邢寬一旁恭賀。
“對啊,恭喜。”蕭離也附和。
靳廷森掃了兩眼,取下了已經帶了好幾天的面具,棱角分明的五官映着被玻璃過濾的白色暖光,明媚而俊雅。
接受了兩人恭賀後,他捏着面具,似笑非笑的說道:“以前帶着這張面具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只帶了幾天就已經有些不適應了,真奇怪。”
邢寬往後一靠,笑道:“這就說明你已經按捺不住了,必須要加快步伐了。”
靳廷森笑出了聲:“或許。”將面具放下之後,他望着蕭離:“之前你跟進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在前天晚上,靳慕琰的賬目出現了一筆三千萬的交易,戶頭是國外的一個投資公司。不過我又讓我的朋友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發現那只是一個空殼,註冊的名字與法人都是造假的。而且在昨天下午這個公司奇怪的註銷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我沒有查到相關的信息,目前來說沒有突破性進展。”
靳廷森聽聞蕭離的答話,也蹙起了眉:“消失得突兀,必然是有問題的。”
“對啊,我也這麼認爲,可惜現在已經差不到什麼證據了。”蕭離遺憾。
一旁的邢寬卻露出了一份狡猾的笑容:“跟你們說一件有意思的事。”
靳廷森與蕭離看向他。
“之前跟靳慕琰合作的那位將軍陪同王子去了澳門,但是臨行前的那一天,將軍去了國外,而王子也不知所蹤,兩人都是臨行前的晚上回來的,你們說是不是有意思?”
“什麼意思?”蕭離有些懵,兩人一起消失,而且還是同一時間。
邢寬望着靳廷森,笑容深譎。
靳廷森凝視他:“你的意思是那個投資公司其實就是將軍接受靳慕琰匯款的名頭。”
邢寬坐起了身子,雙手一攤,答:“我沒有那麼說,只是告訴你們有點巧合而已。”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兩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進攻。”蕭離說出了擔心。
邢寬沒接話。
靳廷森沉眉,低頭看了看時間,道:“下一次的內閣會議在下個月舉行。到時候,內閣會議肯定會在我和他之間進行最後的抉擇。那個時候,靳慕琰一定會亮出底牌,到時候就看我們手裡有沒有比他更大的牌了。”
“這麼說,勝敗就在這次的內閣大會了?”邢寬挑眉。
靳廷森凝眉:“阿離,到時候把你手裡所有收集到的證據全部留檔,加上他之前私吞的錢財與曾經數度害我的證據,也足夠他倒下了。”
“只是這些,怕不夠吧。”蕭離不認爲還不夠。
靳廷森淡然一笑:“我手裡還有一些其他證據,到時候我會出手的。”
邢寬與蕭離聽聞他手裡還有其他證據,相互交換了眼色,兩人都是笑而不語。
靳廷森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玩弄着面具,墨眸在白光中更顯凌厲。
邢寬見靳廷森玩味的玩着面具,笑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身份呢?要知道,如果內閣大臣那羣吸血蟲知道你可以爲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肯定還會優先選擇你的。”
靳廷森聞言,指尖一彈,面具便飛了出去:“躲藏了那麼久,也該好好看看生活了。”
邢寬惆悵一嘆:“對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你是有兒子的人了,可憐了我和阿離,沒有老婆兒子不說,還不能有正常的時間談戀愛泡美眉,好殘酷啊!”
蕭離輕聲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靳廷森睨了邢寬一眼,大發慈悲的回答:“只要我的事情辦好了,我就讓你去醉臥溫柔鄉。”
邢寬興奮的瞪眼:“這個說定了,不許食言!”
“沒問題。”靳廷森想到心口裡的那個人,笑容便自動在嘴角凝聚。
是啊,如今他是有老婆,有兒子的人了,他已經有了一個屬於他的家。
所以,他不會輸!
顧小西睡到中午才醒,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孩子。當她披着一件厚外套走到嬰兒房時,卻見應該睡在房間的孩子不知所蹤。
她呼吸一滯,立刻往房間怕,還是沒看到孩子。她裹緊了大衣,立刻跑下樓。
一邊下樓,一邊往客廳看,沒有看到人影,連穆清蕭都沒有看到。
想到之前穆清蕭的話,她心絃一繃,難道她趁自己不注意把孩子帶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感覺心直往不見底的深淵墜去。她不敢往下想,立刻朝穆清蕭的房間衝去。
管家正從穆清蕭的房間衝出來,見顧小西風風火火的往前衝,立刻伸手攔:“二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太太剛睡下,您過去會把她吵醒的。”
顧小西不管:“我要過去看看。”
管家見顧小西推開他就往裡衝,連連叫道:“二少夫人。”
顧小西充耳不聞,來到穆青霞的房間,她努力剋制自己的脾氣,卻還是沒能控制住。
一把將門推開,一股風吹散了穆清蕭晾在茶几上的字畫,引得正在淺眠的穆清蕭惱怒的睜開了眼。
“顧小西,你學的規矩難道都忘記了!”不高的聲音,含着絕對的威嚴。
顧小西看着穆清蕭,忍怒行禮,急聲問道:“母親,請問今今是不是在您這兒?”
穆清蕭聞言,當即拍案而起:“你什麼意思!”
顧小西擡頭望着穆清蕭:“母親,我沒有看到今今,所以想問您有沒有看到他?”
穆清蕭繞步從裡面走到跪在地毯上的顧小西身上,冷聲道:“你的語氣好像是我偷走了你的兒子,我告訴你顧小西,就算他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孫子。我有照顧他,看好他的權利,不需要得到你的首肯。”
“母親,我只想知道今今在哪裡!”顧小西的怒火一壓再壓,聲音卻愈發緊繃。
“哼。”穆清蕭彎腰,捏住了顧小西的下巴:“我不知道。”
“不可能!”顧小西聽聞不知道幾個字就壓不住怒火,當即吼了出來。
穆清蕭反手將甩開了她的下巴,顧小西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跟我叫囂了!顧小西,你不要太過分!”
顧小西撐着身子,正欲反駁,卻聽外面傳來了聲音。
“太太,太太,小少爺在我這裡。”
那是顧小西從未聽過的聲音,她爬起身正要衝出去。就見一道穿着家僕服裝的中年婦女抱着孩子,匆匆的走了進來,一把跪在了兩人的身前。
“太太,二少夫人,小少爺在我這裡。我看着陽光正好,便在嬰兒房內給小少爺洗了一個澡。不成想,讓二少夫人誤會了,真是對不起。”
顧小西聞言,心頭彷彿被什麼東西錘了一下,有些不知所錯。
穆清蕭盯着跪着的婦人,冷聲問道:“真的是這樣?”
“是的,是的。”婦人點頭:“太太如果不信,可以讓管家去嬰兒房內看,裡面的水都是熱的。”
穆清蕭睨着顧小西,一雙鳳眸盡是冷霜。
顧小西接受着她的冷光,心裡很虛。知道自己想茬了,低頭道歉,語氣一下子軟了很多:“對不起,母親,是小西不好,希望母親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