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今天,他竟然潛伏了那麼多年,而且還做得那麼隱秘,不說他,恐怕連穆清蕭都被他瞞住了。
“過獎,只是比起你,我還遠不能及。”靳廷森挑釁勾脣,漠然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隨後才慢悠悠的提醒主持大局的人:“可以宣佈結果了吧。”
“啊……是!”那人見靳慕琰大勢已去,果斷捨棄他,遵從了靳廷森:“好,經過大家的選舉,我們決定菲彼得王室的繼承人爲二殿下,靳廷森!”
所有人見主持大局的人改變了心意,這才如夢初醒的拍掌。
本就詭譎的氣氛,一下子融洽了許多。
可惜,卻被一道咬牙切齒的嘶喊破壞:“靳、廷、森!”
聽聞這聲咬牙切齒的呼喚,靳廷森宛若勝者般輕轉眉目,凌然的看着靳慕琰。
卻見已是手下敗將的他眉目掀狂,聲音寒冽。
兩人對視,靳慕琰冷掀眼簾,哼聲道:“你以爲你這樣就能贏嗎?”
晨光安寧,盈盈繞繞的佔據着房間的角落,一地白銀。
顧小西坐在房間等待着,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
突然,敲門聲響起。
聲音倉促,且焦急。
“誰?”她警惕的起身,對外面的人問道。
外面的人沒應聲,下一刻敲門聲轉低。
像是在確認什麼。
顧小西邁步欲向前,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將名片握在了手裡,匆匆將名片放入了外套的口袋裡後去開門。
當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就愣住了,冷聲問道:“怎麼是你!”
門外站着是本該離開菲彼得王室的蕭沁。
此刻的她一改之前的高調,穿得很是普通,卻難掩天生麗質的氣質。
她高挑的站在門口,見顧小西一臉不快,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爲什麼不能是我?”
顧小西放在門把上的手,悄悄握緊。
難道她是那邊安排的人?
蕭沁睨着顧小西,越看越覺得厭惡:“顧小西,你以爲你這樣就能一步登天嗎!我告訴你,我不會如你的意的!”
聽聞這句話,顧小西就明白她不是。
如果不是,那她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思維還沒展開,突然眼前浮現了一片水汽,她來不及關上門就仰頭倒下。
見顧小西伏倒在地,蕭沁這才收起了手中的噴霧劑。走到走廊上往下看,下面的已經被她花錢找來的兩人搞定了。
她跟樓下的人打手勢,對方點頭疾步衝上來。二話不說,就遵從她的意思將倒在地上的女人背起,快速逃離了現場。
國會大樓內,原本緩和的氣氛隨着靳慕琰的那句話再度緊繃。
靳廷森莫名的感覺心頭突然出現了一陣不規律的收縮,卻不知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就是衆人一頭霧水的時候,靳慕琰突然出手。
一把將站在主位後方的主持大局的長者夾住,同時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小刀,用力一劃,一縷血色蜿蜒着從長者的脖子上流下。
長者面如土色的問道:“靳慕琰,你要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罪!”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出聲。
“大殿下,你不要衝動!這可使不得!”
“是啊,大殿下,你冷靜點!”
“快叫保安,快叫保安!”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靳慕琰對這種沸揚視而不見,目光越過人羣,直勾勾的看着不遠處的靳廷森。面對這樣的局勢,他竟一點都不驚慌,甚至還用着一種自取滅亡的悲憫表情看着他。
“靳廷森,你贏不了我的!”
衆人見靳慕琰將矛頭對準了靳廷森,齊齊看向他,想要他來穩住大局。
被威脅的長者也一眼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救自己。
靳廷森緩緩起身,將手插在了褲帶裡,悠然倚立:“靳慕琰,你最好不要衝動,不然你可是會從堂堂菲彼得大殿下淪落爲全國通緝的犯人的。”
靳慕琰見外面也亂糟糟的,涌出了好些人。再度將刀刃逼近了長者的脖子,重聲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
“殿下,您要冷靜,冷靜啊!”站在人羣最前面的一個議員見長者臉色發白,立刻安撫靳慕琰。
但是靳慕琰卻不聽,刀尖刺入了長者的皮下組織,又一縷鮮血流了下來,將那人的白色襯衣衣領染紅。
“啊!”一些膽小的人見到這血腥的一幕,嚇得倒吸了一口氣。
外面鬧哄哄的,靳慕琰知道自己被包圍了,如果不這樣做,他今天勢必會被靳廷森擺平。
他絕對不認命,他必須要逃離!
哪怕不惜一切!
“二殿下,您快答應他吧,不然會出人命的!”一名議員見被挾持的人已經叫不出聲,整張臉慘白如紙,忍不住求情。
他一開口,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靳廷森見衆人都被靳慕琰的氣勢嚇到,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離,見他點頭後,纔對靳慕琰說:“靳慕琰,只要你放人,我就放你離開。”
“讓外面的人撤走!”靳慕琰不是三歲小孩,雖然裡面鬧哄哄的,但是他沒有掉以輕心,一直有注意到外面的氣氛也變了。
猜測外面肯定有人在埋伏。
蕭離沒想到靳慕琰那麼敏銳,竟然能一下子猜出外面也有人,當即看向靳廷森。
靳廷森遲疑了片刻,這才吩咐蕭離:“讓外面的人撤了。”
蕭離爲難:“不能讓他走!”
放虎歸山,那是多可怕的事。
“蕭議員,你快按照二殿下的話去做!”靳廷森還沒反對,其他人已經先叫囂了起來。
蕭離見靳廷森隔着人羣朝他頷首,這纔拿出電話讓外面的人撤。
靳廷森果然聽聞外面一陣腳步聲遠去,這才拖拉着挾持的人走到了門口,快速用另一隻手打開了門,但是目光依舊警惕的看着靳廷森等人。
靳廷森始終沒有動,站在桌前,任由前方人頭攢動,聲浪陣陣。
一雙沁墨的眼瞳不含任何情緒,冷看拼死掙扎的他。
靳慕琰討厭極了靳廷森這種眼神,彷彿在說他無論怎麼掙扎,都不可能逃得出他的五指山。
倒退着走出會議廳,來到通往電梯廳的走廊上,一些知曉裡面情況不對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的秘書,一下子就見到了靳慕琰手指染血,拖着一個半身浴血的人影走了出來,嚇得尖叫蒼逃。
在女音尖叫的那一刻,靳廷森恍惚的想起了顧小西,這個念頭一閃而逝。
快得讓他察覺不到其中的意思。
“啊!”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一道慘厲的尖叫。
緊接着,靳慕琰的身影眨眼即逝的鑽入了打開的電梯,隨即電梯門快速合閉。
被他挾持的人面朝下壓在了一個女秘書身上,那聲尖叫就是從她嘴裡發出的。
其他人見狀,這才七手八腳的將那個人從她身上扶起。
那個女秘書嚇得夠嗆,倉皇逃到一旁,還在瑟瑟顫抖。
“殿下,要追嗎?”蕭離見靳慕琰逃了,低聲請示。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受傷的人吸引,正在嘈雜着打急救電話和止血,以及控制現場。
靳廷森在一羣喧鬧的人中筆直站立,沉靜得如一座雷打不動的高山。
半晌後迴應蕭離:“追!絕對不能讓他活着離開。”
“是。”蕭離自覺走到隱秘處,拿出電話跟一直等待指令的邢寬聯繫。
在蕭離跟邢寬溝通的時候,靳廷森也鬼使神差的拿出電話去撥家裡的座機。
電話那頭一直是接通聲,卻遲遲沒有人接。
他心一沉,在電話被掛斷後又打了一個,結果還是沒人接。
先前的那縷怪異從心底流了出來,卻又被他強行制止。
他飛快的按下一串號碼,嚴肅的吩咐道:“立刻去殷家一趟。”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蕭離打完了電話,走到他身旁耳語道:“邢寬那邊已經出動,看到了靳慕琰的車,並實時把位置發送給我們。”
靳廷森頷首:“你留在這裡控制現場,我先走。”
蕭離不放心他一個人本想跟着,可是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容許他走開,他便點頭。
趁着人羣沒人察覺,靳廷森從另一頭離開。
來到停車場後,他一邊驅車,一邊跟邢寬聯繫,連接了那邊的信號點後他一路狂飆。
然而還沒飈出市區,他就接到邢寬的電話,說跟丟了。
他當即震怒:“怎麼會跟丟!快給我找!將所有機場和車站封鎖,未來三個小時內不許任何人離開。”
“是,我立刻去做。”邢寬聽聞他殺氣淋漓的聲音,頓時肅穆了起來。
掛斷電話,靳廷森繼續前行,爭取早點跟邢寬碰頭。
五分鐘後,他又接到了電話,剛接通他的車就被剎停在了道路中央。
其他的車始料不及,紛紛急剎,交通堵塞之餘險象環生。
他全然不顧,握着電話的手緊緊扣緊,聲音隨着心跳一起一伏着:“你再說一次。”
電話那頭的伍妙音聽聞他剋制隱忍的聲音,再度重複:“管家和傭人全部暈倒在一樓,顧小西也不知所蹤。”
靳廷森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顧小西不見了。
她,不見了!
伍妙音說完後耳朵一片死寂,就連先前紊亂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她一下不安了:“靳廷森,你不要着急,我已經派人四處去找她了。她現在肯定還沒離開,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