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平靜的過去。
在事情發展得最快的這兩人,記者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進醫院打聽關於顧小西的一切,恨不得當場採訪她本人。但是奈何,醫院的安保措施做得太好,加上這裡出入的本身就是這個國家的一些重要人物,他們沒能混進去,只能繼續在外面艱苦的死守。
而這段時間關於顧小西的事情沒打聽到,但是其中有一個記者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八法,竟然打聽到了靳廷森的小西,而且還將他的情況播報了出來。
這個新聞一出,他所在的電視臺的收視率攀升至了第一位。可見,這件事有多引人注意。
財政司內,關於顧小西的事情也在持續發酵,只是礙於對方的身份太高,而且裡面涉及的不能說的東西也多,所以那些人不得不在司長的要求下閉緊了自己的嘴。
所以,記者仍沒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得知靳廷森也生病了的餘秋雯沒有辦法躲在酒店裡面了,她考慮了很久終於決定在明天的時候去醫院看一下。
第二天,天氣很不錯,陽光彷彿比以往都要來得早一些。
醫院的早晨比起其他地方喧鬧得要早一些,嘩嘩灑水的小噴泉在晨醒時分開始自動澆灌着草坪,十多個自動噴水裝置啓動,別有一番景緻。
它們爭先恐後的澆灌着草坪,生怕晚一步這些綠茵茵的小草就被他溫度節節攀升的陽光烤熟了一樣。
顧小西就在這樣一片生機勃勃中甦醒了,她醒得很平靜,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各種體徵都很正常,與之前昏迷時無異。
她睜開眼看着滿目的蒼白,聽着耳畔滴滴作響的儀器,呼吸不如之前通暢,卻也不礙事。胸腹腔內有些疼,而且動不了,感覺有很多東西裹住了一樣。
腿上也傳來了疼痛感,讓她又清醒了幾分。
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東西卻讓她感覺宛若做夢一樣。她記得自己是孤注一擲想要一死了之的,但是沒想到老天對她仍然殘忍,不肯讓她就次逃生,還要把她留在這個薄涼的人世間繼續受摧殘。
所以她不動,不語,就想着晚些被人發現也好。
這時,室內的空氣傳來了震盪,她立刻閉上了眼。
很快,一串不整齊的腳步聲走了進來,有一陣腳步聲停在了她的耳朵前。她忍着沒有動,對方用手掰開了她的眼睛,用着一個手電筒照她。
強光突然而來,她縱然想剋制身體的反應,可還是沒能成功,眼睛本能的躲閃了。
而這個動作,一下子就讓醫生激動了起來。
他當即放下了手電筒,然後放開手,驚喜的對着她說道:“顧小姐,你醒了。”
顧小西的僞裝不到一分鐘就被看破,她在心頭無奈的嘆氣,只得重新睜開眼睛。
“恩,剛剛醒,還覺得有點累。”顧小西不說話不知道,她的聲音竟然有着從未聽到過的粗啞與沉重,感覺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醫生彷彿是習以爲常,緩聲答:“這是正常的,你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多多靜養,這樣才能恢復。”
“那我是不是要從這裡搬出去了?”顧小西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如果搬出去了,自己是不是就永無寧日了。
“恩,你再在這裡呆兩個小時,確定沒有異常後就可以轉出去了。”
“醫生。”顧小西很久沒說話,一下子這麼急促,氣息有些跟不上,一下子就喘了起來。
“你慢慢說,不着急。”醫生見她着急,出聲安撫。
顧小西這才繼續說道:“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嗎?”
醫生有些爲難:“顧小姐,很抱歉,我們這裡是醫院,有很多跟你一樣病重甚至比你傷勢更重的病人需要救治,這個不能爲你保留。”
顧小西聽聞,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畢竟這裡是醫院,不是酒店。
“不過,”醫生看出了她的失望,出聲道:“你放心,你出去後也不會被打擾。王子已經交代過了,給你留了一間獨立的病房,很私密,你完全可以很放鬆的修養。”
“王子?”顧小西聽聞李迦的名號,心頭突然就疼了。
“是的。所以,你儘管放心。”醫生說着,又轉身看了看外面等着的伍妙音等人:“而且你的朋友也在保護你,所以你可以放心的。”
“我的朋友?”顧小西努力回憶,這纔想起葉茜與其他人。
然後,點頭:“好的,多謝你醫生。”
“不客氣,你先好好休息,等到出去之後,你就可以見你的朋友們了。他們很好,在這裡守了你很久,尤其是那位靳先生,他生着病也守着你。”
聽聞靳先生幾個字,顧小西心頭猛地竄起了火,但是她現在連呼吸都困難,生氣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之後就沒有力氣去維持那個怒火,所以也就熄停了。
醫生見顧小西閉上眼休息了,這才讓護士記錄她現在的各種數據,然後領着人走了出去。
伍妙音與時臻在玻璃外,看到醫生一直俯着身,不像是爲顧小西檢查的樣子。看了好一會兒後,伍妙音突然對時臻說道:“小西好像醒了。”
時臻聽聞,喜出望外:“真的?”
“恩。”五秒以及年點頭。
很快,醫生就出來了。
兩人迫不及待的迎了過去。
“醫生,裡面的人是醒過來了嗎?”時臻難掩喜悅,立刻詢問。
醫生含笑點頭:“是的,病人已經醒了。目前來說,她是度過危險期了。不過她還需要在裡面再呆兩個小時,之後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去看她了。”
“真是太好了!謝謝醫生!”時臻很高興。
伍妙音也高興,但是她還是求穩:“那醫生,她醒過來了,是不是就代表目前身體不會出現之前那種問題了,穩定下來了?”
“是的,她的各種身體數據已經趨於穩定了,如果不是有其他因素導致,不會再有那種危急情況了。不過你們也要時常注意,不要掉以輕心,而且一定要保證病人靜心靜養,不能讓她太激動。”
“好的,我會注意的。”伍妙音點頭。
等到醫生走了之後,她纔對時臻說:“你先去守着阿森,小西這邊有我。我會照顧她的,你過去等着阿森醒,然後告訴他這個消息。”
“好的,我這就過去。”
兩個小時後
顧小西從重症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不過那時她還在睡,所以伍妙音沒有吵她。坐在外面,放鬆着身心靠着沙發休息。
“小西!”
剛閉上眼,就聽到一道急促且焦急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緊接着房門被擰開,靳廷森那張驚喜與恐慌並在的臉赫然出現。
“閉嘴!”伍妙音不是未完的人,見他這幅樣子就過來了,立刻阻止了他。
靳廷森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見伍妙音攔住自己,更是焦急:“我來見小西的!她不是醒了嗎?我來看看她!”
“噓!”伍妙音再度打斷他:“她累了,還在睡,你不要吵醒她。”
“她睡着了啊!”靳廷森的激動這才收起來,然後不跟伍妙音抗爭,彎腰坐在了另一張獨人沙發上。
伍妙音見他總算冷靜下來了,這纔看着慢一步的時臻,示意他帶上門,進來坐着。
幾人坐着。
靳廷森手足無措的擰着自己的頭髮,試圖控制自己過激的情緒。好一陣之後,他才穩定下來,然後看着伍妙音。
“醫生怎麼說?”
伍妙音靠着時臻,懶洋洋的答:“醫生說,小西目前是穩定下來了。不過還是叮囑我們要多小心,畢竟她還沒痊癒,還是不排除會有其他不良情況的出現。”
說着,她坐了起來,嚴肅叮囑:“尤其是你,你不要沒事就刺激她。你難道忘記了,她之前爲什麼會逃走!你這樣急吼吼的去見她,不怕再度刺激她,讓她命懸一線?”
靳廷森聽聞伍妙音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又發不出音。
她說得沒錯,自己之前太高興了,忘記了小西不想見到自己,也忘記了她或許承受不住自己對她的刺激。
時臻見靳廷森臉上的光一寸寸的暗了,不忍心,出聲道:“殷總,您不要氣餒,夫人早晚會明白您的苦心的,會知道您對她的真心的。”
靳廷森聞言,只是默默的點頭,撐着頭無力的靠着沙發躺着。
在他們談論這件事的時候,裡面的顧小西已經醒了。她仍帶着氧氣面罩,聽着外面的對話,她的心繃成了一條直線,生怕靳廷森會衝進來。
但是聽聞伍妙音的話後,她又仔細聽了聽,見靳廷森沒有動作,這才放心。
望着刺目的天花板,看着四周的幽暗,她試圖動一下手腳,結果換來的卻是一陣錐心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但是卻知道自己是真的九死一生,才從鬼門關下走過。
心頭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慌,剩下的不過是一陣強過一陣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