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於淼站在她跟前，眉眼間冷淡不少。
曾經最好的朋友，如今卻變成了上下級關係。於淼的心裡不是沒有難堪，可難堪能怎麼樣？她無論如何都要繼續生活下去的。哪怕所有人都在背後嘲笑她，哪怕所有人都詆譭污衊她，她也必須勇敢的活下去。
爲了肚子裡這個孩子，更爲了還能見到小菲，她之前嬌滴滴的心臟現在已經變得無比強大了，甚至，她的精神分裂症狀都漸漸有些好轉起來。
看她一身清冷若霜的站在那兒，顧生煙恍惚間覺得看到了顧墨城。兩人都是一樣的矜貴冷冽，都是一樣的高高在上……
只是，於淼如今只是顧氏集團的一個小秘書而已，她憑什麼還能擺出這樣一副姿態來？
“於淼，你是不是覺得總裁對你另眼以待，你就又有底氣了？”
顧墨城對她另眼以待嗎？確實，這陣子他對她挺好的了，沒有再動不動的就打她虐她，也沒有再言語帶刺的刺她。甚至，他剛纔都還說，會讓她留在顧家過年。
可她於淼稀罕嗎？不稀罕！若是不能看到顧小菲，她寧願回去姑姑那兒過年！
於淼脣角輕勾起一抹疏離淺淡的笑容來：“秘書長若有這個時間，不如想辦法說服一下總裁，讓他別動不動就叫我進他辦公室裡了，也省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惶惶不安的。”
“你！”她若是能說服得了顧墨城，她還會找她嗎？
顧生煙深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指着辦公桌前的桌子道：“你坐下，我想要和你好好談談。”她伸手從右手側拿出了兩份文件，“於淼，這一份是我寫的推薦書，這一份是我尋找的你能勝任的工作，有秘書的，也有婚紗設計的，我想請你離開顧氏，另覓高處。”
她若離開，那她還怎麼樣盜取顧氏集團的重要機密，還怎麼爲爸媽報仇？於淼連看一眼那兩份文件都沒有，嘲弄的笑了笑，道：“抱歉，是總裁把我帶進來的，我要走，也需要他開口說話。”
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後，背對着顧生煙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對他這個人沒興趣，若是可以，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於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說話了？”顧生煙有些氣惱。顧墨城死不放手，於淼也不撒手，這兩人怎麼都這麼倔呢？
於淼睫毛顫顫，脣畔的笑容越**緲起來：“從我爸媽出車禍，從我於家的產業易姓，從我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落魄到被你們顧家所有人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那刻起，我於淼就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
似是想起了那些屈辱的不堪，於淼又猛地轉頭回望向了顧生煙：“我不知道你清楚顧墨城對我做過什麼沒有？但顧生煙，我忘不掉，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忘掉了！”她眸子中陡的迸射出濃烈的仇恨來。
那股恨意如此強烈，像是狂風 暴雨一樣，帶着壓迫性的氣勢，竟是讓顧生煙這個職場精英都生生愣住了。
她呆呆的望着於淼好久，才翕動了脣瓣，聲音放低了不少道：“我模模糊糊的聽說過，你被表哥關進了雪虎的籠子中，還被他打掉了孩子，可於淼，這些事情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想要對夏柒菱下手，表哥也不可能會那樣對你。”
想着前段時間她打聽到的於淼在顧家的遭遇，顧生煙心裡的憐憫一寸寸龜裂開來。她伸手推推剛剛她放到桌子上的推薦書：“正因爲我知道你的處境，我纔會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勸你離開的。”
“於淼，你離開對大家都有好處。”
可對她沒好處！於淼在心底低低的吼了一句，伸手猛地解開了她身上披着的寬鬆版的大衣。
她現在懷孕已經三月左右，肚子微微有些隆起。但冬日穿着的衣服較厚，所有人都只以爲她是穿厚了一些，從不曾想過其他。
這會兒顧生煙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驚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哐當”一聲倒地，震得人耳朵嗡嗡只響。
她的心也猛地劇烈跳動起來。
顧墨城對她這般看重，究竟是因爲她的能力，還是因爲她肚子中這個孩子？
“你，你又懷孕了？”顧生煙話都說不利落起來，“幾個月了？”
於淼淡然的把衣服重新攏緊：“這孩子是顧墨城的，他沒有打掉，他還一直讓我喝着保胎藥。”
“什麼？”顧墨城到底是想要幹什麼？他一邊準備要和夏柒菱結婚，卻又一邊讓於淼懷了他的孩子？他會是那樣的男人嗎？
不，她認識的顧墨城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顧生煙彎腰把椅子扶了起來，重新跌坐下去，她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丟了魄似的。於淼給她的消息太震撼了，震撼的讓她短時間內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煩惱的伸手捏了捏耳垂，好一會兒，在於淼淡笑着要離開的時候，顧生煙才張口又叫住了她：“你等等，於淼，你確定你這孩子真是顧墨城的嗎？”
“對，小菲也是他的孩子。”於淼言辭篤定。
顧生煙只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可所有人都知道，顧小菲是你和顧白宇的孩子，你當初是和顧白宇在一起的，甚至，你爸爸也是大力支持你們兩個的。”所以，於淼是在騙她！
於淼冷嗤一聲：“你胡說。”
“我怎麼是胡說？”顧生煙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她停下捏耳垂的動作，雙眼死死地盯着於淼道：“當初我過去找你的時候，我親耳聽到的，你爸爸說顧白宇溫柔體貼，嫁給他肯定會是十分幸福的。”
她爸爸說過這話嗎？於淼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點頭承認：“是，可我當時也說了，我和顧白宇只是朋友，至多，他是我的男閨蜜。”
“閨蜜能和你躺到一起嗎？於淼，我們不是一次看到你和顧白宇有說有笑的了。可你在面對顧墨城的時候，你有笑的那般恣意嗎？”顧生煙彎腰從辦公桌底下的抽屜裡拿出了她的包，從中掏出一面鏡子來，她拿着直接對着了於淼。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你對墨城只有恨意。”顧生煙壓抑的低吼道：“你都恨他到這種程度了，你會要他的孩子？於淼，你別把我當傻子，我不傻，不會一直被你這張臉欺騙的。”她拿着鏡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