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看着林蕭粉白的脣一張一合的,腦子有些懵。她完全沒想到林蕭會突然出現在這兒,不過她話中的意思她還是聽懂了。
眼睛眨了眨,她反手握着林蕭的手:“你說真的?你願意指認夏柒菱?”
“對啊。”林蕭伸手攬着於淼的肩膀,一臉憤慨道:“之前是本姑娘眼瞎了,纔會和她狼狽爲奸一起刁難你,不過從上次我被你救了之後,我就沒和她聯繫過了。那女人表面上看着小 白兔似的,其實骨子裡比蛇蠍還毒。”
林蕭又“吧嗒”,“吧嗒”的不遺餘力的抨擊起夏柒菱來。
林子夜在旁聽得嘴角直抽抽:“行了,先打住,把證據都拿過來,我和尤郝再看看,如果證據足夠,會對夏柒菱依法實施逮捕的。”
早該這麼做的!
尤郝偏頭望了一眼顧墨城。
顧墨城把早已經整理好的錄音和在於珊珊出租屋裡拿到的證據都交了過去,而後,又補充一句:“必要時候,我也可以出庭作證。”
尤郝有些意外的點了點頭:“行,黃林現在是以盜竊商業機密罪被帶走了,等待會兒我把這些東西看看,兩人的案子合併到一起,效果更好。”夏柒菱這次是絕對沒有半點兒機會逃脫了!就是大羅神仙過來也沒救!
此時,夏柒菱正一臉灰白的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裡。距離黃林被帶走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夏柒菱卻像是還沒有緩過神來。
昨天晚上她還做着美夢,夢想着把於氏摧垮,把於淼逼到走投無路,讓她改口,把爸爸救出來的。可怎麼會突然有警察過來了呢?
而且黃林還被人抓了個正着。
於淼和顧墨城不是該去查找害於珊珊的人嗎?他們怎麼還會有時間來關注於氏集團這邊的事情?更別說,她還散佈出消息,她去參加歐陽老爺子的壽宴了。夏柒菱覺得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毫無破綻,卻沒想到,結果卻依舊不盡人意。
窗外的光漸漸暗淡了下去,夕陽,最後的一抹亮光暗淡下去後,整個辦公室裡也顯得陰沉壓抑。
夏柒菱依舊呆呆的坐在那兒。
大廈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警車鳴笛聲音。她渾身一繃,僵僵的站起來,拖着沉沉的腳步走到了窗口處。
幾名警察直衝着夏氏集團奔赴過來!
夏柒菱的眼睛緩緩閉上,再睜開的時候,她眸底已經盡是血紅。“輸了,還是輸了!”在這場報復戰中,她還是沒能如願把於淼拉到泥沼裡。
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夏柒菱明白,依着警察來勢洶洶的陣勢,她今天肯定是躲不過去了。索性,她直接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我想見於淼。”這是她見到警察後的第一句話。
尤郝站在所有警察的最前面,給她戴上了鐐銬:“她不會想要見你。”於淼現在最恨的人怕就是她了。
夏柒菱澀澀一笑,精緻的眉眼微微上挑,她睨一眼尤郝:“你又不是她,怎麼會知道她不想見我?”
尤郝噎了一下,望向她的目光越發不善。
夏柒菱輕眨了下眼睛,舉起戴着鐐銬的手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叮叮噹噹的響聲伴隨着她的聲音,帶着幾抹涼意與淡淡的悔悟:“我想去祭拜一下於珊珊,這總行吧?”
“行,不過你就是跪在於珊珊面前磕幾個響頭,於淼也不會原諒你了。”做的事兒那麼絕,任是再善良的人也會傷心成灰的。
說的這麼篤定?夏柒菱低了低頭:“總要把我和她之間的恩怨說清了不是?”她想好了,反正終究躲不開死路一條,不如就把該她承擔的責任都一併承擔了吧?爸爸那兒,本身就是無辜的。
夏柒菱回頭又望了一眼辦公室,這纔跟着尤郝下了樓,直接去了於家別墅。
別墅裡已經有很多人前來憑弔。
夏柒菱看着圍繞在於淼身邊的顧生煙和林蕭,突然覺得倍加諷刺。曾經,她們也是這樣圍着她轉,以她爲中心的,短短几年,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變了,變得偏離了所有軌道。
於淼正在側面燒着紙錢,把手中拿着的紙錢都燒完之後,她才擡眸,看向了一側站着的夏柒菱。
兩人四目相對,於淼的眸底盡是涼意:“你還來做什麼?於家不歡迎你,請走吧。”
“對不起。”夏柒菱脣瓣翕動兩下,張口說出這三個字的同時,“噗通”一聲跪在了於珊珊的靈前:“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你都只會覺得我是在惺惺作態,可於淼,我說實話,最初,我是真沒想過要害誰的。”
夏柒菱看着於珊珊靈前擺放着的黑白照片,哽咽了下:“一步步走到現在並非我所願。”
於淼聽得有些炸毛,心裡一直壓着的怒氣在這一刻澎涌而出,她忍不住衝着夏柒菱低吼了起來:“好一句非我所願!”她伸手拽起夏柒菱,把她往於珊珊的水晶棺面前扯去,“這裡面躺着的是你也曾叫過姑姑的人,夏柒菱,你知道姑姑死的多慘嗎?”她一句非她所願就能把做過的一切都抹掉了嗎?
爸媽的死,她說是無意,姑姑的死,她還說是無意,所有的錯,她都是無意間犯下的,可她可知,她這樣做給她於淼帶來的是什麼?
於淼狠勁的把夏柒菱摁在水晶棺上,伸手指向裡面的人:“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兒!夏柒菱!你那良心是喂狗了嗎?我爸媽的死,是,我相信你是無意,所以我默認了讓夏伯伯保全你,可你呢?你把姑姑害死了。你怎麼就能下的了那樣的狠心?你怎麼就能?”
連續很久沒吃沒喝沒睡,又處在極度壓抑悲痛中的於淼,隨着這壓抑的喊聲,直接“噗”的一口吐出了一口血來。
“於淼!”身旁的顧生煙連忙伸手扶着了她,從傭人手裡接過一張乾淨的帕子,她輕輕的幫她擦拭了下,眉頭緊蹙着望向了夏柒菱:“你走吧,夏柒菱,我拜託你,別再來這兒氣人了,行嗎?於家已經被你折騰到快沒人了,你還想要怎麼樣?難不成非要把於淼整死你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