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吃虧
默默坐在角落裡,白莧儘量不發出聲音打擾面前的這幾個人。大概轉了一圈之後,菜單才傳到她的手上。
隨便勾了幾道,接著白莧擡頭對侍者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侍者同樣報以微笑。
不是傳聞孟既庭不近女色麼,那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趙總的目光在白莧的臉上轉了轉,接著就將這個念頭給隱沒了下去。
反正不論怎麼說,這都不是自己能管的。
似乎是看出來了對方的困惑,孟既庭頓了頓,接著不經意一般的開口:「她是我新聘請的助理。」
可能是怕引起誤會,他特意去掉了「生活」兩個字。
「原來是這樣。」趙總瞭然,然後就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在孟總身邊工作,未來真是不可限量啊。」
這話說的完全不摻假,心思稍微活泛點的,不總想著上位,過個一兩年,手頭積累下來的人脈也夠一個人很好的發展下去了。
就比如沈興柏,明明是草根出身,但現在在外面,誰不給他幾分薄面?
這就是跟在大人物身邊的好處了,多少人倒貼錢都願意來。
自己就幫著塗個防曬霜的功夫,這就轉正了?
活了二十六年,白莧還是第一次這麼順利的做成一件事。
隱晦的往孟既庭臉上瞅了一眼,見他表情半點沒有變化,白莧一時間也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算了,轉正就轉正吧,自己還省得弄簡歷了。
飯吃一半,侍者不小心將紅酒灑了一些到白莧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看起來像是大學週末來兼職的男生表情窘迫,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擺了。
「沒關係。」
見餐廳經理要過來,白莧趕忙擺了擺手。
「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自從白莧跟著那四個人一起出現,肖鳴就坐立難安沒了胃口,他是真的害怕自己這個姐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觸怒孟既庭。
現在終於找到了機會,肖鳴想也不想就站了起來,「你們慢聊,我出去一趟。」
看著他的背影,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嘖」了一聲。
「有個不省心的姐姐還真是遭罪。」
也不看看孟家是不是誰隨便就能攀附的就往上衝,就算孟既庭一時間昏了頭,看上了她,到最後一個流落在外面二十六年,完全沒受過精英教育,不知道怎麼應付豪門之間交往的女孩也不可能嫁進孟家。
期間萬一再弄出什麼未婚先孕的醜聞,肖家的臉面恐怕從頭到尾都得被擼乾淨。
因爲這種事情他們見多了,自認爲白莧同樣如此的幾個少年先是唏噓了一陣,接著就嘻嘻哈哈的繼續討論起了之前的遊戲。
另一邊,洗手間裡。
對著鏡子用溼巾將紅酒漬暈染開,雖然徹底消除是做不到了,但起碼能把整個造型變得美觀一點。
就這樣,白莧一個人在裡面玩兒的不亦樂乎。
外面的肖鳴長時間等不到人,不停徘徊之下,差點沒把自己的鞋底給磨穿。
都五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
這邊擦一下,那邊擦一下,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終於,一朵朦朦朧朧,由深到淺的深紫色玫瑰就這麼出現在了潔白的棉質短袖上。
原本硬幣大小的污漬也擴展到了拳頭那麼大。
一件能夠撐一個夏天的衣服瞬間變成了一次性的,再次下水這朵玫瑰肯定會糊成一團,不能再補救了,反應過來的白莧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不過反悔是不能反悔了,就這樣吧。
對自己的作品還算是滿意,白莧終於邁出了洗手間的大門,接著……她就被肖鳴給堵在了走廊裡。
「有事?」
見女生的神情既無辜又困惑,肖鳴咬牙:「不是說不讓你胡來了麼?」
「你怎麼還是跟孟先生廝混在一起了!」
天地良心,明明是對方心血來潮讓自己給他當助理的,幷且還是當天轉正。
不過這話說出來這小子也不會信。
白莧拍了拍肖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從法律上來說,我作爲一個成年人,是擁有絕對自由的交往權力的,你不能橫加干涉。」
簡而言之一句話,她想跟誰交朋友跟誰交朋友,他管不著。
自動在大腦翻譯了一下這句話,肖鳴氣得臉色通紅,「你就不怕我告訴爸媽?」
自己都多少年沒有聽過類似的威脅了,仔細琢磨琢磨還挺親切。
白莧彎了彎眉眼,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能把人氣死,「不怕。」
她沒什麼需要求到肖問東和顧韻兩人的,所以幷不在意。
「早晚你會吃到教訓,知道好歹的!」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肖鳴冷漠的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就氣急敗壞的揚長而去了。
看他眼睛裡直冒火,還以爲他要打自己一頓呢。
拍了拍胸口,白莧輕舒了一口氣。
比拳頭大小的話,自己確實是不行。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由得誤會了什麼,本來孟既庭也要去洗手間,沒想到這麼不湊巧。
「孟總。」白莧進入角色非常的迅速,這一聲一聲喊的比沈興柏都勤快。
「熱風機細菌多,您需要溼紙巾麼?」
「嗯。」
這邊孟席津剛點頭,那邊手上就多了個單獨包裝的小玩意兒。
功成身退之後,白莧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將溼紙巾放到口袋裡,大概三秒鐘過去,孟席津猶豫了一下,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給自己的特助。
「幫我調查一下白莧的情況。」
雖然是姐弟,但那個少年言語之中似乎全然沒有尊重,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因爲知道boss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所以沈興柏完全沒有想這麼多。
到底被那個死丫頭叫了這麼多年的哥哥,儘管沈興柏努力使自己變得客觀,但實際上還是添油加醋說了一下她現在的狀況。
「二十六年前肖夫人在醫院抱錯了孩子,白莧是遺落在外面的那個真千金,最近一段時間才被找回來。不過肖先生和肖夫人好像都不怎麼管她,平常只有肖鳴和她兩個人在家。」
原來是這樣。
看完這段話之後,孟既庭將手機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這麼一來,那輛明黃色的法拉利就能解釋的通了,應該是肖家車庫裡放著的其中一輛,她借來開的。自己第一次遇到白莧的那一天,也不是因爲她有多動症,而是猛然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中,女孩兒正在努力強迫自己記住和適應這裡。
想來高爾夫球場這裡玩耍,因爲肖問東他們從不關心,所以白莧還要自掏腰包。
親生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了,居然只給一百萬的零花錢。想起白莧小聲問自己能不能合辦會員卡的場景,孟既庭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真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怪不得她那麼想給自己當助理呢,大約是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所以纔剛來就想要自力更生了。
吃過午餐,幾人休息了一會兒,然後默認往高爾夫球場去了。
走在路上,孟既庭看著遠遠墜在後面的女孩,猶豫了一下,他稍稍停步。
感覺前面影子的變化,白莧擡頭。
「薪水一個月三萬可以麼?」
三、三萬?!
聽到這個數字的沈興柏差一點就崩潰了。
想起自己剛到孟氏實習的時候,一個月只有兩千塊錢的工資,白莧倒好,起步都比自己高了十幾倍。
他就問一句,憑什麼啊!
自己之前的那兩個助理,拿歐元差不多也是這個數。雖然覺得有點吃虧,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不是賺錢,白莧還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