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尾聲

“他走了?”

“是的,他的記憶珠已經脫離本體,神華散盡,元神俱滅了。”

“那汪逸城,還能醒嗎?”

“那要看你?”

“我,妙手可以重生?”宇文泓翔受寵若驚。

“不是,如果這世上有這種可以重生的技能,閻王第一個要殺了你,因爲你搶了他的生意,讓他怎麼混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的身體其實早就在一個多月前就因爲簡老頭強行窒息,暫時沒有了生命體徵,而梅若峰藉機佔用他的身體而已,也正因爲如此他很可能只是處於假死。而他的記憶珠卻在你的環裡,除非……”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藍大哥,我可不想把自己的靈魂關在這個玉環裡。我是凡人,我沒有這麼偉大。我做不到,真做不到。”小鬼連連擺手。

“你想哪兒了,你捨得我還不捨得。我是說他的玉環也是你曾經的副環,你再浪費幾點血重新建立‘靈魂契約’,同時通靈雙環,我來助你把屬於他的記憶珠轉到副環上,這一點只有你才能做到,沒有人可以替代。然後施展妙手,如果你能僥倖能喚起他的生命體徵,我用靈力助他和他的記憶珠通靈,他應該可以醒來。”

“那還不開始啊。”

藍芯輕輕抱起汪逸城的身體,取下他的玉環交給了宇文泓翔。

在藍芯的指點下,宇文泓翔很快學會了‘逍遙訣’。這‘逍遙訣’確實神奇,對精神力的控制簡直是精益求精,尤其是對記憶的引導和傳輸更是得心應手。覺得水到渠成了,宇文泓翔佩帶上主副雙環開始嘗試引導,藍芯在一邊全力輔助,在二人疊加靈力的控制下,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引導主環中的汪逸城的記憶珠緩緩注入到副環中。

重新佩上靈環的汪逸城還是靜靜地躲在那兒,一動不動。成敗在此一舉了,宇文泓翔沉着地發動第二靈技妙手。一道綠光包裹着汪逸城的全身,光華散盡,四個人目不轉睛地看着汪逸城的身體。

“小哥哥!”

“汪逸城!”

“逸城!”

幾十秒後,他的胸口有了起伏。時機到了,藍芯雙手按到他胸前的靈環之上,引動靈力,助他與自己的記憶珠保持通靈,短暫的交融後,汪逸城咳了幾下,費力地睜開雙眼,注視着這個暫新的世界。他緩緩地掃視着眼前的四個人,

“藍……大哥”

成功了,所有的人熱淚盈眶,圍着汪逸城手舞足蹈。

三天後,宇文泓翔家來了好幾輛車,院子里人頭攢動,心急如焚,不一會兒兩家子親人抱着兩個孩子悲喜交加,熱淚盈眶……

院外的田地裡,藍芯和宇文泓翔並肩站着。

“藍大哥,長生真的這麼好嗎?他居然爲了這個長生,算計了千年,而且連自己的愛人和親生兒子也不例外。”

“世間之人,無論你是帝王將相,平民百姓,沒有人能避開這一關。你說,誘惑力還不夠大嗎?”

“可是,在忘塵谷,他不是已經擁有了長生,爲什麼還要出來呢?”

“因爲,那是一種需要受到限制的長生。在自由和長生作出選擇時,多數人選擇了長生。人生是一種平衡,擁有了這樣,必然會錯過那樣,什麼都想得到,結果往往會失去更多。因此多數選擇了長生的人,默默遵守天道循環;而谷主在選擇了長生時,學會了另一種眼光去看待失去的自由,醉心於音律,‘心有多大,行也多遠’;梅簡二人卻不滿意既有的選擇。生活本不苦,苦的是慾望過多;心本無累,累的是放不下的太多。人生就是慾望和所求不斷減少的過程;命運的深層次意義,就是要學會放棄和迴歸,放棄一切浮躁喧囂,迴歸內心的安寧。”

“所以,你恨梅若峰,是他爲了自己的一已私慾,讓你承受了這麼的多不公平。”

“不要奢望人生中有絕對的公平。整個社會就好比一臺巨型的機器,這社會上的人就構成了這臺機器的零件,只要零件按部就班,有條不紊按規律運作,這臺機器就可以正常工作了。但是並不是每一個零件都能正常歸位,總有一部分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在既定的規律之外苦苦掙扎。對於這一部分人說,公平就如天平的兩端,一端的付出越多,別一端才能承載更多的希冀。無論是什麼原因,既然當初選擇了,努力了,堅持了,走過了,問心無愧就好,至於結果怎樣,其實並不重要。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個過程,榮華花間露,富貴草上霜,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得意些什麼?失意些什麼?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如行雲般自在,像流水般灑脫,纔是人生應有的態度。”

“額,你的話我越來越不懂了。”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藍大哥,你真的要走?”

“是,這裡的危機已經解除,我的任務也在你的這一次輪迴中徹底結束了,我再沒有可以牽掛了。”

“可是,你不是還有我,還有汪逸城,鄧雨凡,還有耗子,還有我哥……”

“畢竟一個長老死了,我必須要回谷中和歐陽谷主一個交待,把這個靈環交給他,然後我娘和梅若峰與谷中的恩怨也要和他有一個交待。做完了這些,如果我還有機會出谷,我們自會相見。”

“那如果他……”

“小傻瓜,我又不是去死,就算他不放我出來了,等你有了第四靈技,我們還是方便可以相見的。”

“恩,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來找你。”

望着藍芯漸漸遠去的身影,宇文泓翔默默地說了一句:“藍大哥,其實我已經不能沒有你。”

“有你此生再無遺憾。願你心想事成,成爲曠世名醫,爲這世間萬千疑難雜症患者帶來重生的希望。”藍芯喃喃自語,消失在田園山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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