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欣在他的懷中享受到了片刻的安寧,這種安寧她渴望了很久,卻始終沒有得到。他什麼也沒有做,真的就是簡單地抱着她,不言不語,似乎是在用心體會她的心境。說不感動是假的。
僅僅是這沉默中的相擁便讓她知足了。她不要更多,要的只是如此般靜謐。她沒想到,在這個時空裡,作爲一件禮物的她,情緒也有人會去體會,會被照顧。
迷迷糊糊地在他懷中睡去,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房間的塌上,環視一週,早已不見了他的身影。心中的失落不容她忽視,但還是被她硬生生地忽視掉了。昨天她是做了兩個夢嗎?
紫風服侍她,而她卻不要。紫風輕皺着眉頭,眼眸中盡是擔憂。林芷欣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卻不知是爲何?只當是小丫頭細小的心思吧。
紫風看着她路帶紅暈的臉龐,心中的擔憂更大。昨夜桂壁王在此留宿一夜。她心裡悶悶的。那桂壁王,從不在任何一個宮妃那裡留宿,從來都是完事走人。那個謹貴妃也不例外。這是宮人皆知的事情,而昨天,昨天卻在主子這裡留宿了。應該高興嗎?自己的主子得寵了,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是不是也不用再受其他人欺負了。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擔憂的是她們主僕二人日後在宮中如何自處。那桂壁王,雖是一國之君,卻也不可能事事都能照顧到她的主子。
桂壁王爲什麼會對一個異族女子如此特殊呢?紫風腦袋都快想破了都不明白。他們昨夜發生了什麼,她一個奴婢無從探究。希望不要是最壞的那種。
“紫風,你發什麼愣啊?紫風……紫風……”
“啊?主子您叫我?”紫風剛從愣衝中回過神來,便看到林芷欣一臉好奇及擔憂地看着自己。這才知道,剛纔自己失態了。
“紫風,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老走神啊?想什麼呢?”
紫風並不好直言相問,可不問清楚她的心是在難安。思來想去
,眼神忽閃忽閃,小臉紅紅的,欲言又止。
“哎呀,紫風,有什麼話你就問啊!你到底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我們以姐妹相待。你今天怎麼和變了個人一樣。”
林芷欣着實有些不耐煩了。雖然她有女性的脆弱,有時還有點兒小女生的想法,但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蠻爽快的女人。見不得別人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由得着急起來。
“主子,不是紫風變了,而是主子您,可還是原來的主子?”紫風的大眼撲閃撲閃的,林芷欣被看的莫名其妙。她確實不是原來的她了,她從林蔭變成了林芷欣,可是這個能對她說嗎?好像她理解不了吧?變成林芷欣之後就再沒有變過了。紫風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還真是想不明白。
紫風心裡直打鼓,這主子半晌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主子?”
“紫風,說實話,我沒明白你的意思。”她無辜地看着她。
紫風只好換一種比較直接的方法說:“主子,奴婢知道不該管主子的私事,可是奴婢同主子都是桂壁國的人,爲了能更好地服侍主子,不給主子添亂,或者保護主子,奴婢想問,昨兒個夜裡……”
提及昨兒個夜裡,林芷欣的臉瞬間紅的像朝陽。她終於知道這小妮子腦子裡在想什麼了。玉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嬌嗔道:“紫風你這丫頭,想的還真多。放心吧,我還是原來的我。昨夜裡什麼也沒發生。”
紫風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欣喜之色。林芷欣咯咯地笑出聲。紫風已經掩面而去。
待到紫風離開,她的思緒又回到了昨晚。外面的那棵樹還在,她凝望着那棵樹,久久。幻想着那裡還站着昊天。她起身,向那裡走去。單手撫上樹幹。身體微微倚在樹幹上。似乎那蒼老的樹木也帶有了他的氣息。
“咻”一聲,金屬碰撞樹幹的聲音在她的頭頂想起。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扎着信箋的鋼
刀已經被紫風抓去。
林芷欣本能地抓住紫風,似乎這樣比較安全。紫風則機警地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紫風的表情更加嚴峻。林芷欣不明所以,以爲沒事了。便對她說:“紫,紫風,我們回去是不是會安全一些。”
“回主子話,此人來無影去無蹤。這裡是皇宮,他都可以來去自如,想必我們躲到哪裡都不是安全的了。”
紫風表現出的冷靜讓她倍感意外,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麼能如此的鎮定,就算是戶護住心切,也不至於如此吧。
“紫風,那個上面寫的什麼啊?”
紫風環視一週,又看看手中的信,想必來人只是爲了送達信息,並非有傷人之心。她這才展開信箋。
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林芷欣是再熟悉不過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心頭一窒,呼吸都變得困難。他的來信嗎?原來他還記得她,呵呵,或許是她自作多情了,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鎮國麒麟還沒有帶回去,但是,他有一點點惦記她嗎?有嗎?
“主子,信上就一個字。”
她擡起手,示意紫風不必再說。就一個字,她暼一眼便知。
一個“速”字刻在了她的心裡。是要她快些嗎?快點兒回到他的身邊,還是快些將鎮國麒麟帶回,助他登上王位。心裡更希望是前者,但理智告訴她,事實恐怕是後者。
她捂着心口,身體在微微顫抖。紫風忙扶住她,問道:“主子,您可知這是誰的信箋?”
“紫風,這還用問嗎?除了那人,還有誰?我是被他派來換取鎮國麒麟的。他是在催,恐怕現在湘陽國內,已經亂作一團了,不然他也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將信送來。”
紫風手一抖,顫聲說道:“主子,靈王他當真不顧着您嗎?”
林芷欣嘴角滑過一抹諷刺的笑容,她的身體抖的更厲害。靈王,他當真在乎過她嗎?這句是她自己問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