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趕到村莊上時,看見的又是大門緊閉的住戶,還有便是每家每戶門上那顯眼的奠字。
愚昧至極。
我心底暗歎,這個地方說起來離城裡並不遠,可卻沒有人走出來反對那怪異的男人,不過想來也算正常,這村裡從剛纔那一幕看來,想必都是普通人,而那男人神通廣大,隨隨便便一個手段,想必就讓這些傢伙屈服了。
想到這裡,我卻也不再怪罪這些傢伙,只是林中那男人怪異的緊,需要趕快想辦法對付。
將小女孩兒放到村口的一塊巨石上,我開始挨家挨戶的敲門,可敲了半天卻依舊沒有迴應。我心裡隱隱有怒氣出現,眼見那小姑娘是吸的氣多出的氣少,心裡更是焦急。
無奈之下,我直接衝到村頭,而後大喊。
“這女娃子就快死了,如果你們想看着她死在這裡,那你們就一輩子都不要開門。”
“嘭。”
隨着我話音驀地落下,只聽一聲極大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那聲響聽起來很像是門被猛的推開,而後砸在門框上所傳來的聲音。
我擡頭,卻見一身着灰白色孝服的女人滿臉淚痕地衝了過來。
眼見這一幕,我心頭一軟,卻是什麼怪罪的話也說不出來。將自己姑娘送出去,想來她也是極度痛苦的吧。
那女人一眼便瞧見了巨石上的小姑娘,本就蹣跚的步子更顯的凌亂,甚至在接近小姑娘時,那女子直接一個不穩倒在地上,而後硬是用手爬到了小姑娘身邊。
我想說點兒什麼,卻到了嘴邊化成一道無聲的嘆息,現在這種情況,我又能說什麼呢。
興許是聽到了女子的哭聲,村裡的大門紛紛裂開一條縫隙,不時有腦袋從那門框裡鑽出來盯着我所在的方向,僅僅是看一眼就飛快地收回目光,生怕我看清楚他們長什麼樣。
而在方纔女人跑過來的方向,一個消瘦的男人出現,男人手裡還牽着一個同樣五六歲大的小男孩,看小男孩眉宇間和小女孩幾乎相同,我一眼就看出了男子和小男孩的身份。
“你,你怎麼把她給帶回來了,天吶,上神要怪罪了。”
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響從其中一間屋子裡傳了過來,可當我回頭時,那大門緊閉,甚至傳出聲音的方向都已經分辨不清。
而牽着小男孩的那個男人,在看到巨石上的小女孩兒時,身子明顯輕微一震,可隨後眼裡便是陣陣擔憂。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我走到那男人身邊,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指了指巨石上的小女孩兒。
“我有辦法救她,不過卻是需要你幫我找點兒東西。”
那男子看了我一眼,目中盡是無奈和不可思議,其中還夾雜着些許不相信。
“他把小女孩兒帶回來了,明天山神就會派神使來帶走我們,這可怎麼辦啊。”
我回頭,依舊大門緊閉,那傳出聲音的宅邸,徹底沒了聲響。
我皺眉,心裡的耐心卻是被一點兒一點兒消磨光。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辦法對付那傢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神使。”
男子表情更爲怪異,不過在看到巨石上的小姑娘時,面色開始產生變化。想必是想到了我既然能將小女孩兒帶來,就已經證明了我的本事。
“回去再說。”
男子出奇的平靜,在面對我時,也不再報以懷疑的目光,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男人在這村裡應該有些話語權,否則剛纔開口卻大門緊閉的傢伙早就該衝出來衝我鬧了。
事實跟我想的差不多,這男人正是馬家莊的村長。
說是村長,其實也名不副實。
“先給我準備一隻大公雞,要活的,時間越長的越好,然後再給我準備一個鬥碗,放三分之一水,水裡再放三分之一糯米,插一根二指長飯筷,要很久沒用過的。”
簡單吩咐完畢,那男人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被一旁依舊流淚的女人給吼了出去。
“還愣着幹嘛,你真要小囡死啊。”男人被女人這一吼,徹底反應過來,這纔回過頭去抓雞。
女人吼過男人之後,卻是對我抱歉一笑。
我擺手表示沒關係。這個女人,算是這個村子裡爲數不多的正常人。
“這村子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會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我看着女人,卻是忍不住開口。
“還有就是這馬家莊裡,可有高人!”
這個問題出口一瞬,我幾乎要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如果有高人的啊,他們又何必把自己閨女送出去,如果真有高人,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女人苦澀的搖頭,而後擡頭看向了窗外。沉吟半晌,女子似乎這才準備開口說點兒什麼。
“我不知道你說的高人是什麼,不過以前我們這裡,的確有一夥自稱驅魔人的馬家,馬家莊的由來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早消失不知道多少年了,就連稍微懂些皮毛的老村長,也在半年前歸了西,所謂的馬家莊不過名不副實,若不然,怎會弄得現在這般模樣。”
女子說完,心情並沒有多好,甚至在他話音出口過後,我才察覺到他口中的暗諷,隨即尷尬地點了點頭。不過尷尬過後,便是深深的失落,如果馬家沒了,那我這一趟的意義何在。
那傢伙還說什麼向南十公里必有馬家人,可我卻是連馬家人的面都沒見到,反而是得罪了一座凶神。
“那這裡是什麼時候那樣的,我是說,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這個問題算是除馬家以外,我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了。看樣子那怪異男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但從女人的話裡,似乎又沒持續多少時間。
女子看了我一眼,滿臉的懷疑,我無奈擺手。
“你就算不說,也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前因後果而已,如此一來,才能更瞭解那傢伙,然後對付他。”
我話音落下,卻是不想那女子輕哼一聲,聲音中滿是不屑,似乎我說這話物她來說沒有任何觸動,反而覺得可笑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