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樣拿着大包小包下了車,卻也是在下車一瞬,那青年率先認出了我,那團原本還在跟馬小玲攀談介紹情況的女人,也很快回過神來。
“這,這不是大師麼。”
那女人驚叫了一聲,而後竟是直接朝我走了過來,我同樣朝他笑了笑,卻是沒有說什麼。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就少了那些寒暄,而且我對他們的印象並不是太好,當初我在跟村長商量事兒的時候,他們也在一旁,只不過沒有插嘴,就在一旁站着,似乎並不想介入我跟村長的談話裡面來。
毫無疑問,是他們家出了喪事,可當時我去他們家,並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所以我纔會斷定,是村長出了事兒。
“怎麼,你們認識?”
馬小玲挺驚訝的,或許她還想着怎麼跟我介紹呢,卻是沒想到我跟他們認識。
雖說認識,不過我卻也不知道兩人名姓,當初沒問,現在也不是很想知道。
“呵呵,當初我來他們村做過法,剛好見過一次面。”
面對馬小玲的詢問,我笑着開口道。
“就是先前我跟你說不用等我們回家吃飯那天,卻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個把星期,就又回來了。”
我的笑容應該有些尷尬,我自己都察覺到了,更何況是別人。顯然馬小玲也發現了,這纔過來摟着我的手道:“這是我男朋友,他也是這方面的行家。”
馬小玲一開口,村長的兒子和老婆這才附和道:“這一點我們清楚,上次若不是他啊,我兒子可沒這麼容易好。”
幾人寒暄了幾句,果不其然,是村長家出了喪事兒。
剛走進村口,我就遠遠兒地看到了那沖天而起的幾棵青松樹,青松樹沒有任何變化,包括上面的屍體,似乎從來不曾有人注意到那樹上的屍體,也從未有人問起。
“那樹上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兒?”
馬小玲皺了皺眉,而後別過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發現我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後,這才輕聲問到。
那女人的面色滯了那麼一瞬,正要開口說點兒什麼,卻是被其兒子搶了先。
“喔,你說那個啊,那個是我們家的幾個老祖宗,至於習俗是什麼我不記得了,不過當年有警察來干擾過,只不過被我父親給趕走了。”說到這裡,那傢伙縮了縮腦袋,而後才又笑道:“這是我們家的事兒,大師就別問了。”
馬小玲眼睛裡更爲驚異,只不過看我這一臉的氣定神閒,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而後才示意他們娘倆帶路。
“這上面煞氣沖天,我看着有些不太對勁啊。”
我笑了笑,示意馬小玲不必去理會。
這豈止是煞氣沖天,這煞氣都快衝了龍王廟了。如此濃重的煞氣,只怕又是什麼鬼東西從哪個死疙瘩裡跑了出來。
一路進了村,路過那條河的時候,我又看了看,發現河水漆黑,過橋時,剛好碰到一家人搬家離開。
此時明明還是正午,周圍卻是升騰起了霧氣,在前面帶路的娘倆眼見起霧,神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我看了看四周的霧氣,這霧氣來的突然,似乎有些猝不及防。
沒來由地,我走到馬小玲的身邊,而後抓起了她的手,緊緊攥在手裡,這霧氣裡,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可直到我們一路走到那棟三層小樓門口,也沒看到霧氣裡面有什麼東西衝出來。
這三層小樓,我砸了砸嘴,這不過一個星期沒來,就成了這般模樣,在小樓四周的地面上,開始長出了一層碧綠色的苔蘚,整個小樓就像是浸潤在了泥潭裡一般。
馬小玲看到這裡,面色已經是徹底變了,不過在我眼神示意下,她卻也什麼都沒說。
“冒昧地問一下,你爹是怎麼死的。”
我看着那不斷在前面帶路的少年開口道。
後者則是在我這句話一出口,整個人的神經就像是繃在了一起那般。
“你爲什麼會這麼問。”
我察覺到他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說了一句這件事兒我們沒辦法,而後就抓着馬小玲的手準備離開。
馬小玲原本還有些好奇的,不過在我眼神示意下,卻也沒有問起什麼,只是跟那兩母女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就任由我抓着手準備離開。
這時候,霧氣更大了。
也是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女人神情徒然緊張起來,卻是直接攔在了我跟馬小玲面前,表情痛苦的道:“能不能拜託你們別問,只要給我們家找個好點兒的地方把我男人埋了就行了,其他都不用你們做。”
那女人眼見我無動於衷,竟是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的臉上毫無波動,對於女人的話更是理都不理,倒也不是我鐵石心腸。
無論是從周圍的環境還是他們家的變化來看,這村長的家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言明的事情,而且眼前這三層小洋樓,地面被完全浸潤在內。
加上這個地方地處陰涼,若是大太陽也就罷了,可四周霧氣沖天,這樣的環境之下,若是沒有什麼貓膩,我們纔是見鬼了。
既然他們不願意說,我自然不願意趟這趟渾水,自然也不會讓馬小玲去趟。
“你男人到底怎麼死的。”
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我這句話落下後陰冷了些,我猛的別過頭,霧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即逝,可當我回頭一瞬,卻是什麼東西都沒發現。
“小心,不太對勁。”
我讓馬小玲注意一下,而後又別過頭大吼了一聲:“你特麼倒是說啊,你男人到底怎麼死的。”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速度極快,幾乎就是眨眼時間,就直接衝向了我跟馬小玲,我手裡早有準備,虛靈刀在那黑影撲過來的一瞬,就直接橫擋在了我的身前,不過那傢伙似乎是察覺到了我手裡的虛靈刀,轉個身就不見了。
能感受到的,只是無盡的沉寂,我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身邊那已經漸漸模糊的兩人,各自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