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在一些墓裡常會備上一些個長明燈,此燈不點,而是爲了應急。只不過現在看來這或許有些牽強,墓裡早就沒了人,給誰應急。
古代社會就是這樣,什麼都要求與生前一模一樣,就如眼前這燈,本是不需要的東西。可也正因爲有了這麼多的講究和規矩,纔會有我這等活命的機會。
這燈怕不是爲了那墓裡陰靈準備,而是爲了我或者一干盜墓者準備。
藉着微弱的光源,我撲到了那燈盞之前,索性鼻尖很快傳來一股濃郁的刺鼻味兒,這是油脂經過提煉後遺留下的特殊味道,我不驚反喜,很快找到了燈芯,幾乎是一瞬間將其點燃。
也是在點燃燈盞一刻,那微弱到強弩之末的手電光,終於是在這一刻徹底熄滅。
原本燈盞內的光還微弱,了隨着油脂的融化,一股足以將眼前這棧道完全照亮的光源剎那升騰而起。
我眼疾手快,眼看一旁還有其他的燈盞,也就頂着鐵匣子一路往前衝了過去。直到點燃第三座燈盞,頭頂破空聲再響。
或許是有了光源的原因。我心裡其實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害怕。藉着強烈的光源,我迅速轉過身,一眼瞧到了那個讓我接連被襲擊兩次的怪異生物。
幾乎來不及詫異,我轉身的同時,整個人直接趴伏在了地上,那玩意兒身長約摸一米多,有着兩張巨大的透明翅膀,只是這一晃,我沒看清它身上是否有魑字,也就不太確定眼前這怪物是否又是魑的產物。
一擊不得手,頓時振翅聲重新進入到我看不見的黑暗中,曹三小跑着過來,他倒是完全不擔心頭頂不時傳來的催命聲,那振翅聲一聲接着一聲,一聲蓋過一聲,我皺眉,開始感覺到不安。
果不其然,再度出現時,那怪物已經有兩個那麼多,皆是揮動着巨大的翅膀,卻是沒有急於衝殺,而是在半空,虎視眈眈地盯着我。
確切的說,是盯着小曹三。
曹三擡起頭,齜牙咧嘴地嘶吼了一般,可那模樣看起來,怎麼都像一隻還沒長牙的小老虎,兇是夠兇了,只是還沒有震懾力。
對此從那又朝我跟曹三衝殺而來的巨大怪物就能看出來。
我從未見過這種怪物,僅僅是外形來看,它就像是一個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蚊子。可仔細看下來卻又不像。
這一次衝殺,顯然早有預謀,一隻直接衝向了我頭頂的鐵匣子,而另外一隻,則繞到我後面同樣俯衝而下。
這簡單的衝殺,不禁讓我爲之側目,這些個傢伙還有靈智的不成。
自然是管不了那麼多,鐵匣幾乎在一瞬間就重新拋飛而去,猶由於接連衝下的第二道身影,我沒有再去抓鐵匣,而是整個人向前撲去,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第二隻的衝殺。
可就在我撲倒在地面一瞬,另外一隻卻像是早就準備好一般,在我眼前越放越大,也就是在我前撲的一瞬間,那傢伙就直接撲騰着翅膀朝我掠了過來。我心頭微微震動,如此配合無間,誰會相信這僅僅只是昆蟲,這心智跟人類也差不多了吧,甚至於有的人類估摸着還沒這麼強。
幾乎就是一瞬間,那怪物就衝了過來。
此時此刻,我才完全看清了這些怪物的真面目,的確跟蚊子很像,只不過在他們腦袋上,有着一根長約半米左右的細針,我毫不猶豫地覺得,若是被那玩意兒給撞上一下,我整個腦袋和身子,估摸着都得被撞個通透。
有道是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就像是生活中偶然可見被稱作奇蹟的東西。也就是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不知怎的,我就突然想起了師兄先前對我說過的一些話,卻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突然閉上了雙眼。
咒訣隨着雙目緊閉脫口而出。那原本只能被我凝現出一個刀柄的虛靈刀,在這一刻居然是在我念動咒訣,甚至尚未唸完的情況下,嗤的一聲出現,而後隨着我右手輕揮,只聽利刃入體,一股溫熱濺到了我的臉上。睜眼剎那,那原本衝向我的巨蚊,就這麼被我一刀給劃拉成了兩半。
我目露奇異,虛靈刀呈湛藍色,刀身上密密麻麻的咒文,似乎就是我方纔念出口的那些,此刻在刀身上沾染了些許黏糊的液體,液體呈淡黃色,應該是那巨蚊的血液。
掙扎着起身,長刀入手,沒有絲毫重量。可我卻能明顯察覺到手中有這麼個東西存在。這種感覺很是奇異,而且從剛纔那揮出的一刀來看,這虛靈刀恐怕比起天底下最鋒利的利刃還要鋒利。
收斂了心神,興許是先前一刀兩段的霸氣震懾,此刻依舊有振翅聲從頭頂傳來,卻是沒有巨蚊再不長眼撲騰下來。
我走到哪被我一刀兩半的巨蚊面前,卻破天荒地沒有再看到那怪異的面具和刻有魑字的陶環。
我鬆了一口氣,其實在我一刀將巨蚊一劈兩半的時候,我就否定了這巨蚊是魑的想法,畢竟魑的體內都是那些黑色宛如蚯蚓的東西,既然沒有那些東西,也就說明這巨蚊不是魑。
興許只是這特殊的地底,孕育出了這些怪異的大蚊。只是他們的合作無間,讓的我多注意了一下頭頂。
可出了振翅聲以外,我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
喚過曹三,後者目露奇異地盯着我手裡依舊綻放光芒的長刀。只是不說話,興許是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罷了。
我揉了揉曹三的頭,示意後者抱好盒子準備離開。
至於方纔的鐵匣子,索性那一撞並沒有將它拋落到棧道之外,此刻的它正端端正正地掉落在棧道正中。我走到鐵匣子面前,將其小心抱了起來,今天若不是它,我怕是在第一擊中就失了性命。又如何還能活到現在。
興許是因爲這鐵匣子救過我的原因,此刻將其抱在懷裡,以往的擔心倒是沒了那麼重。如果真有兇物被封印在裡面,就剛纔那些撞擊,估摸着早就忍不住跳出來罵娘了,這盒子又怎麼可能會依舊如此安分。
這麼一想,這盒子裡的東西,應該不是我先前所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