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自我的腳底升騰而起,這原本不應該會讓我感到如此恐懼的一幕,現如今卻像是狠狠烙印在了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當我整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小夥子,到了!”
耳邊傳來司機清晰的聲音,我調整了一下坐姿,終於是讓自己好受了些。
夢裡的一切依舊是那麼清晰,甚至於我很擔心別過頭去就看到那一張黑漆漆的貓臉,咧着大嘴怔怔地盯着我。我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腥氣,還能清楚地看見她嘴邊的白色鬍鬚。
是五根還是六根。
我搖了搖頭,準備將這個夢從我的腦袋去揮散出去,他本就不應該存在。
曹二跟曹三相互倚靠在一起,居然是一起都睡着了。
給了錢,將餘下的幾個紅包塞到袋子裡,我甚至都沒有打開那些紅包,好像很怕見到那些印着100元印花的花紋和反光的金貼。
敲了曹三跟曹二一下,兩人倒是醒的飛快,一行三人很快下車,直到汽車隨着暗紅色的公路駛出去很遠,我才收回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夢裡的魔怔尚未消散,鬼使神差地,我居然走到了收容所外面。
不自覺地別過頭,我看向了收容所公路一旁的街邊,心裡在期待着什麼,不過當那空無一物的街道落入我的眼中時,心裡不免又多了一絲失望,如果那女人現在出現在那街道旁,我想我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過去,而後將她臉上的面罩摘下,好好兒看看她的樣子。
不過她到底是在看什麼呢。
不自覺的,我又走到了先前那黑衣女人所站立的方向,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先前白天我在這個位置站過的,不過當時除了忙碌的收容所那幾個大學生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夜晚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似乎又多了一些不同,陽光收容所那五個大字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下,陰影籠罩下的幾個大字,卻是莫名憑添了一絲陰森可怖。
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除了有些陰森以外,似乎也並沒有其他好受。這條街平時很少有人會過來,白天的話還會有來往車輛可以緩解這裡的孤寂,可是到了夜裡,這裡就像是通往陰間的黃泉路,沒有任何聲響和人影。
“你們在幹嘛!”
我將目光放在收容所大門的位置,這個時候,曹三跟曹二,正在那門口不知道在幹嘛。
聽到我的呵斥,曹三別過頭狡黠一笑,這纔將手從那鎖釦上取了下來,不過就算他隱藏的比較好,我還是看到那鎖已經被拉開了。
以曹三的力氣,拉開這麼一把鎖恐怕是輕而易舉,而且我發現在曹三將鎖釦拉開之後,曹二的一雙眼睛,哪怕是在我呵斥下也沒有回頭,只是緊緊地盯着那收容所之內,隔着一道門縫。
我皺眉,直覺告訴我,今天這兩小傢伙不簡單。
我也走到了大門之前,學着曹二的模樣,將一隻眼睛輕輕放在門縫之上,可入目所見之處,除了靜悄悄的平時地板和地板上的一些竹片,其他東西便再沒任何。
“你們在幹嘛。”
這畢竟是別人的地方,而且我不敢肯定裡面會不會有守夜的人,如果被發現的話,就算是認識,那場景估摸着也尷尬非常。
“父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曹三這突然賣起了關子,倒是讓我一時有些不太習慣,畢竟尋常時間就數他的話最多,而且有什麼不對勁,他也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徵求我的意見,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他居然跟我賣起了關子。
我給了他後腦勺一下,這才小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整那些沒用的。”
曹三悻悻地笑笑,這才用手輕輕指了指收容所屋內,而後道:“剛纔我們看見一隻黑貓跳進去了,就跟先前夢裡那個一模一樣,所以我纔想進去看看,這不還沒來及叫你,你就已經發現了。”
曹三的話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若說先前的黑貓我並不意外的話,那曹三後面的那句跟先前那個夢裡一模一樣,卻是瞬間吸引了我全部的心神。
我眉頭一緊,覺得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
“你是說,先前在車上,你們也做夢了?”
曹三幾乎是在我話音落下的一瞬就點了點頭,而後道:“一個黑衣女人,還長了一張貓臉。”
曹三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讓的我整個愣在了原地,看來先前的夢並不是必然,而且在我們進入到這裡後那夢就突然來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些。
“那你想進去幹嘛?”
我又看了一眼曹三,曹二依舊沒有收回目光,他的神情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化起來。我略微詫異,不過曹三卻是在一旁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率先停止手中動作,靜靜地立到了一起。
我同樣小心翼翼地別過身子,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街道一旁的垃圾桶後面。
忍受着四面八方傳來的怪異臭味兒,我捏緊了鼻子,卻是在這一刻看向了那夜色下的收容所。
驀地,我突然發現,一道黑影猛的自收容所裡跑了出來,那是一隻黑色的貓。
若是尋常,一隻貓自然不會引起我的注意,可我分明看到那從屋子裡挑出了的貓身上,似乎有一個淡淡的光暈,這光暈我看在眼力,卻是從未見到過,它更像是一個符咒,不過就我已知的咒文符號中,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一個符號。
曹三原本想跟過去的,卻是被我給直接拒絕了,這貓絕對不簡單,還有那每天都會來到收容所外面往這邊看的那個女人。
曹三跟我同時做一個夢,這說明有人在控制我們的腦電波,可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能夠控制一個人的腦電波,那需要的能力可是有些恐怖了。
就算是現在的我,亦或者是琉璃,哪怕是現在正鎮守茅山的老道士,估摸着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可先前那一幕,明顯是我們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這才做了那個同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