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曹二需要吸收周遭的陰煞之氣,這顯然不是一個一兩天就能完成的過渡。
“先等等吧,餘下的第六陣和第七陣是最艱難的,其他人還好說,可對於我們來講,無異於是最不利的。就留下來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對這秘境瞭若指掌,可我們除了手裡的一張地圖就再沒有其他東西。”
曹雅贊同地點了點頭。
“其實一開始來到這裡,只是因爲好奇而已,我聽說這世間有個神秘的鬼市,在裡面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買到的東西,包括壽命。只不過你需要以同等價值的東西來換。然後我就到處打聽,後來終於來了這裡,才發現一切都跟我想象的不同。這裡沒有可以等價交換的壽命,有的只是一些我不需要的東西,後來我又去了拍賣會,發現那隻不過是富人的遊戲,那些天價的東西我沒興趣。後來離開的時候,就被那陰陽臉找上了門。”
曹雅目光有些迷離,一雙好看的眸子盯着頭頂的巨大石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呵呵,我又何嘗不是呢,去鬼市,只是爲了尋找化屍大陣的一些材料,曹二是我從一個墓裡帶出來的,當時的他比現在還要恐怖一些,渾身血肉都是乾枯的,後來時間跟的長了,曹三這傢伙也經常給他東西吃,就慢慢恢復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過你也看到了,先前在鬼市還有東西沒買到,到了拍賣會依舊買不到,這纔想進秘境碰碰運氣,同樣的拍賣會過後,曹二就被那陰陽臉抓了去,後來我讓曹三去找,連帶曹三也被抓了,我這才親自前往。”
“後來接到通知,讓我去一個地方,那個陰陽臉就等在那個地方,給了我地圖,如果不是那陰陽臉的話,我現在一定已經出去了。”
略微無奈,這些事情先前跟曹雅隨便提過一些,現在把所有都說了出來,反而有些舒心。
“對了,他之前沒有用什麼威脅你麼?”
我有些詫異,因爲先前從曹雅的話裡面,陰陽臉似乎是直接找上門去的,而且是親自前往。
跟我的遭遇比起來,曹雅無非有底氣的多。
曹雅同樣無奈。
“我又何嘗不是不想答應,可他給我開出的條件我沒辦法拒絕。”
“喔?什麼樣的條件!”這話一出口,我才發現自己似乎問及了別人的隱私問題,不過想收口已經來不及,這才尷尬地笑了笑,而後又道:“這個問題可以不用回答。”
曹雅同樣笑了笑。
“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什麼秘密。我得了癌症,晚期!他說只要我帶回了靈芝,就幫我治病。”
“什麼!”
我騰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曹雅無奈一笑,這才道:“不然你以爲我把小云帶在身邊幹嘛,小云一開始只是一個小鬼,後來機緣巧合下才成了現在這樣子。”
我皺眉。“所以你養小鬼,利用養鬼的灰續命?”
曹雅點了點頭。
“我已經沒有選擇。”
我突然明白,爲什麼那陰陽臉會選擇曹雅了,只有把性命置之度外的人,才能跟好的完成他提出的要求。
“其實你說你是晚期的時候,我不太相信,因爲你看起來。”我用手指了指臉上。
“你看起來精神很好,正值花季,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癌症晚期的病患。”
對此曹雅只是笑。
“我想你忘了我是一個女孩兒。”說着,曹雅用手把臉皮拉起一點,那原本看起來彈性十足的臉,被拉起的褶皺卻半天沒有消散下去。
這一瞬,我心裡沒來由有些心疼!
“我只有不到兩個月可活了,所以我沒得選,而且我覺得他沒有騙我。他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隱居的世外高人,只不過他看起來同樣有些奇怪,可如果他看起來正常的話,我可能還不會答應的那麼痛快。”
曹雅把曹小云拉到身邊。
“而且如果不是她,我恐怕早就死了。”
我沉默,曹雅的話我明白,小鬼都是養在爐子裡的,只要把養小鬼用的爐灰卷一些在香菸裡一併點下,就可以藉助小鬼以達到續命的目的,這樣的辦法我曾在老道士的一篇古頁中見過,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人真的用這種方法以達到續命的目的。
說到這些,曹雅開始跟我講起她這蹉跎的一生,原本的幸福家庭,被一場車禍給毀了,父親爲了再度見到母親,開始接觸術法,從小耳濡目染的她自然也就會了許多以前從來不會覺得有用的術法,符咒。
只是到的最後,她也沒有再見到母親,反而是她父親常年多病,撒手人寰。
後來她也被診斷出了癌症,一直到現在。
“那傢伙,應該可以相信吧。”
我指的人自然就是那個陰陽臉,不過逆天改命的事情,聽起來還是有些不切實際。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從這裡出去,那傢伙沒辦法治好你,你就來找我吧,或許可以幫上你一些忙。”
曹雅有些詫異。
“幹嘛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在開玩笑,我很嚴肅的好吧。”
曹雅笑了,還是那麼好看,只不過這一次我才發現她的笑容明明都已經收斂了,可那怪異的微笑依舊還在她臉上掛着,先前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想來,原來是因爲生病的原因。
她現在的身體機能,應該已經到達普通人的最低點,如果不是她利用小鬼續命,恐怕早就沒了。
我知道這時候不能說安慰的話,說那些反而會讓她覺得我同情她還是怎樣,雖說我的卻同情,但不必讓她知道。
“其實你想不到,在兩三年前,我還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會知道這世界上有這麼多光怪陸離的東西,更不會知道鬼怪等等存在,我生活在自己的圈子裡,爲了生活每天奔波,那會兒誰會知道我現在會成爲這麼的一個人。”
說起來也挺諷刺的,先前我做的東西就是跟鬼怪有關,沒想到現在還真就跟他們打上了交道,而且只是短暫的幾年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