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各顯其長

這間石室頗大,佈置得也很雅緻,四面壁間都掛着名人字畫,很有些書香氣息。

靠裡邊放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置文房四寶,另有幾本書和一疊卷宗。

主考官就坐在桌子後面。

主考官也是個老頭兒,戴着紅頂瓜皮小帽,鼻樑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鏡,鼻頭紅紅的特別大,頷下也是留着一撮山羊鬍子,身穿藍色長袍,外罩黑緞馬褂,腳下是粉底灰幫呢鞋。

這種打撈,很像戲劇中“春香鬧學”裡的那位老學究塾師,只是他手裡還拿着一根長杆旱菸袋。

四人進來站定後,白衣老者道:“楊兄,他們四位是來應試過關的,你就出題吧!”

不等主考官楊老頭開口,丁濤便搶着不住向白衣老者使眼色。

白衣老者會意,連忙再道:“楊兄,他們兩位年紀大些的可能沒讀過什麼書,最好出題簡單些,別爲難他們。”

楊老頭兒輕揉着菸袋鍋裡的菸絲,點上火,吸了一口,吐出煙霧,才慢條斯理的說:“當然可以,老朽不逼他們做文章,出幾個字讓他們對對就成。”

丁濤爲了先過關,搶前一步道:“那就讓我先來吧!”

楊老頭兒透過鏡片瞥了丁濤一眼道:“你會對對麼?”

丁濤道:“你先教一教我,我一學就會。”

楊老頭兒道;“可以,天對地,雨就風,大陸對長空,懂不懂?”

丁濤轉翻着眼珠道:“請再打個比方!”

楊老頭兒似是頗有耐性,緩緩說道:“譬如我說左,你就對右;我說東,你就對西;我說上,你就對下;我說狗,你就對貓;我說烏鴉,你就對麻雀;我說龍,你就對鳳;我說吃飯,你就對喝水;我說黑,你就時白;我說捉鳥,你就對捕魚;我說車,你就對船,我說很大,你就對極小;我說快,你就對慢;我說吸菸,你就對喝酒;我說高興,你就對苦惱;我說澆水,你就對點火。老朽比方的夠多了,聽明白沒有?”

丁濤噘嘴笑道:“我還只道對對子很難,原來這麼簡單容易,老先生,現在就開始,你請出題!”

楊老頭兒想了想道:“我出個口字,你對!”

丁濤咧了咧嘴道:“口是什麼意思?”

楊老頭兒也兩眼直眨的道:“你連這麼簡單的一個字都不懂是什麼意思,那還對的什麼對,口就是嘴!”

丁濤道:“那你就該直接了當的說嘴,不該說口。”

楊老頭兒道:“口和嘴本來就是一個意思,只怪你沒有讀過書,竟連口的意思都不懂!”

丁濤大不同意的道:“你的話我不服氣,我說口和嘴意思完全不一樣。”

楊老頭兒耐着性子道:“你說出道理老朽聽聽!”

丁濤道:“咱們中國有很多地名都帶個口字,這些地方我也到過,像張家口、古北口、喜峰口、大沽口。如果把這些地方說成張家嘴、古北嘴、喜峰嘴、大沽嘴、請問可以不可以?”

楊老頭兒萬沒料到他竟有這麼一番歪理,但歪理也是理,想把他駁倒,還真不容易,只好乾咳了兩聲道:“好吧,那麼老朽就把口改成嘴,你對。”

丁濤不假思索道:“屁股!”

楊老頭大感一愣,哼了聲道:“胡說,嘴怎麼能對上屁股?何況我出的題是一個字,你對的卻是兩個字!”

丁濤道:“老先生別發睥氣,你剛纔打比方時就說過上就該對下,嘴在上,屁股在下面,我是完全跟你學的,怎麼又不對了?”

楊老頭差點沒被一口煙嗆住,擺着手道:“算了算了,簡直是朽木個可雕也!糞上之牆不可污也!”

丁濤雖聽不懂楊老頭兒說些什麼,但卻覺得出必定不是好話,

忙道:“老先生,你若不同意。就由我出個題請你對怎樣?”

楊老頭兒臉色一整道:“老朽是主考官,你是學生,哪有學生出題考老師的了”

丁濤道:“這樣看來.你的學問必定也不怎麼樣,要不然還怕什麼?”

楊老頭兒果真被丁濤激出了真火,堂堂主考官,滿腹經倫,豈能在學生面前出醜,不由一拍桌子道:“好,老朽就由你出題!”

丁濤想都沒想,道:“肚臍眼!老先生請對!”

楊老頭兒眉頭一皺,暗自罵道:“這小子真沒出息,竟然出這種題目,可謂混帳透頂!”

他雖在暗罵,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該用那三個字來對,沒奈何,只好以猛吸旱菸來換取思考時間。

足足半盞熱茶工夫過去,當真把楊老頭兒難倒了。

丁濤早看出楊老頭兒十分尷尬,不覺嘿嘿笑道:“老先生,怎麼樣?你的學問雖然大,照樣也有吃癟的時候,如果真對不上,不如由我來對吧!”

楊老頭兒正是求之不得,噴了一口煙霧道:“你對!老朽不信你能對上!”

丁濤笑道:“也是肚臍眼。”

楊老頭兒吼叫道:“越發胡說,肚臍眼怎麼能對肚臍眼?豈有此理!”

丁濤不慌不忙道:“老先生請消消氣,我既然能對上,當然有理由。”

“什麼理由?你講!”

“好比一男一女上了牀,不是肚臍眼對肚臍眼是什麼?我這樣對,不但對得好,而且還準得很呢!”

楊老頭兒差點又被一口煙嗆死,大聲道:“你給我滾開,老朽不想再考你了!”

這時,不但甘霖等人都差點笑出聲來,連白衣老者也忍俊不禁。

丁濤還真聽話,噘嘴笑着退回一旁。

楊老頭兒直吸了一袋煙,把氣消得差不多了,才向甘霖招招手道:“現在該考你了,站過來!”

甘霖依言向前走了幾步,躬身施了一禮道:“大主考這次要出什麼類題目?”

他雖然多年來和丁濤朝夕不離,但性情並不相同,同時他也念過幾年書,頭腦比較冷靜,待人方面,禮貌也比丁濤周到些。

楊老頭兒見甘霖舉止和言談都中規中矩,尤其把自己稱呼大主考,更是高興,不覺摸着山羊鬍子呵呵笑道:“你也不必做文章,對幾個對子就可以過關。”

甘霖躬身又是一禮道:“學生書讀的不多,大主考可否指定一個範圍,給學生一點方便。”

楊老頭兒因爲心裡高興,越發不想爲難甘霖,點點頭道:“你的要求我答應,就由你限定範圍好了。”

甘霖道:“學生書讀的雖然不多?但路卻走得不少,大主考最好出地名給學生對。”

楊老頭兒道:“可以,行萬裡路勝讀萬捲書,看起來你的學問已經不小了。”

甘霖道:“學生還有一個要求!”

楊老頭兒道:“還要求什麼?”

甘霖道:“咱們中國的地方太大了,地名千千萬萬,學生不知道的一定還很多,是否可以把範圍再縮小一些?”

楊老頭兒順水推舟道:“也可以,還是由你自己指定好了。”

甘霖道:“學生小時候在臺灣住過,對那裡的地名比較熟悉,就以臺灣的地名爲範圍怎樣?”

只見楊老頭兒兩眼直眨的驚喜道:“什麼,你也住過臺灣?那太好了,正好老朽也在臺灣住過幾年。”

甘霖不覺喜出望外,他原先只道說了也是白說,因爲對方若不知道臺灣地名,又怎能以臺灣地名出題呢?

他這一高興,連死魚眼也像活了起來:“大主考就請出題好了!”

楊老頭兒巴唧巴唧的吸了幾口煙道:“老朽在臺灣,那是幾十年以前的事了,對那裡的地名,必須現在好好想一想。”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來了:“聽着,老朽現在就出題了!”

甘霖垂手躬身道:“大主考請講!”

楊老頭道:“新莊,對!”

甘霖想都沒想:“舊館。”

楊老頭道:“板橋?”

甘霖道:“木柵。”

楊老頭道:“鷺鳥潭?”

甘霖道:“蝙蝠洞。”

楊老頭道:“龍潭?”

甘霖道:“鳳山。”.

楊老頭道:“水裡?”

甘霖道:“土城。”

楊老頭本來打算問個三、兩題就算了,因見甘霖不但對答如流,而且地名和地名對得非常工整貼切,心裡一高興,題目就越出越多。

另外,回憶起當年在臺灣的那段經過,如今以地名對,也頗有舊地重遊之感,尤其面對也到過臺灣的甘霖,簡直像他鄉遇故知一般。

卻因他離開臺灣太久,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太多地名,只好暫時打住。

甘霖也頗得意,搭訕着問道:“大主考是不是已經考好了?”

楊老頭慢吞吞的道:“等老朽想想再考你幾題。”

沒隔多久,他就又開始出題:“花壇,對!”

甘霖道:“草屯。”

楊老頭道:“觀音?”

甘霖道:“彌陀。”

楊老頭道:“銅鑼?”

甘霖道:“鑽石。”

楊老頭道:“三義?”

甘霖道:“八德。”

楊老頭道:“梅山?”

甘霖道:“竹崎。”

楊老頭道:“三重?”

甘霖道:“五結。”

楊老頭道:“五股?”

甘霖道:“八堵。”

楊老頭道:“霧峰?”

甘霖道:“澳底。”

楊老頭道:“大溪?”

甘霖道:“小港。”

楊老頭道:“香山?”

甘霖道:“濁水。”

楊老又道:“尖石?”

甘霖道:“圓山。”

楊老頭道:“新屋?”

甘霖道:“舊社。”

楊老頭道:“后里?”

甘霖道:“前鎮。”

楊老頭道:“鹿谷?”

甘霖道:“龜山。”

楊老頭道:“龍井?”

甘霖道:“魚池。”

楊老頭道:“社頭?”

甘霖道:“田尾。”

楊老頭道:“二水?”

甘霖道:“三灣。”

楊老頭道:“竹山?”

甘霖道:“梅林。”

楊老頭道:“水上?”

甘霖道:“田中。”

楊老頭道:“麻園?”

甘霖道:“菜寮。”

楊老頭道:“桃園?”

甘霖道:“柳營。”

楊老丈道:“南州?”

甘霖道:“北港。”

楊老頭道:“西湖?”

甘霖道:“東河。”

楊老頭道:“玉里?”

甘霖道:“石門。”

楊老頭道:“黃泥塘?”

甘霖道:“紅葉村。”

楊老頭道:“成功?”

甘霖道:“歸仁。”

楊老頭不再接下去問,卻皺眉搖了搖頭道:“前面對得都不錯,這一題有問題。”

甘霖似乎不大服氣,翻着死魚眼道:“成功當然最好對失敗,可是臺灣沒這地名,學生就只有對歸仁了。”

楊老頭不動聲色道:“你說說有什麼理由?”

甘霖道:“記不得是誰說過一句不成功便成仁的話,歸仁當然就是成仁,這樣看來,歸仁對成功不能說不對。”

楊老頭沉吟了一陣道:“雖是強詞奪理,也算說得過去,老朽再問你最後一題,大甲,對!”

甘霖道:“龜山。”

楊老頭兩眼一直道:“越發不像話,龜山怎能耐上大甲,簡直驢脣不對馬嘴!”

甘霖陪笑着道:“學生沒解釋,你老人家當然不明白其中道理。”

楊老頭哼了聲道:“再解釋也沒用,根本風馬牛不相及!”

“你老人家還沒聽學生解釋,怎知沒對得好?”

“好,你就解釋解釋!”

誰知甘霖卻不答反問道:“請問大主考,龜身上有甲沒有?”

楊老頭道:“當然有。”

“在哪裡?”

“龜蓋就是甲,從前的甲骨文就是用龜甲和獸骨刻成的。”

“這就對了,那烏龜像山一樣大,它的甲怎能不大?龜山不是大甲是什麼?”

這一番歪理,直把楊老頭弄得啼笑皆非,半響,才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前面那些題,本來是一百分,最後兩題扣二十分,算你八十分,已經及格,過了關。”

他說着目光轉向袁小鶴,不由說下一位該是袁小鶴了。

但丁濤的動作真夠快,不等袁小鶴反應便搶着衝了出來。

原來在這段時間裡,他已打好了主意,決定學着甘霖儘量對楊老頭禮貌一些,同時覺得若過不了關,面子上實在不好看,所以說什麼也必須混過去。

楊老頭兩眼眨了眨道:“你怎麼又來了?”

丁濤忙畢恭畢敬的躬身一禮道:“晚輩當然是希望過關,若過不了關,丟人可就丟大了!”

楊老頭道;“你這人狗屁不通,憑什麼能過關?”

丁濤又是深深一禮道:“不管怎樣,但求大主考再考我一次。”

楊老頭見丁濤忽然變得彬彬有禮,不免對他漸生好感,摸了摸嘴巴道:“看來你已不是朽木和糞土之牆了,既然孺子可教,再考考你也成,不過若再亂對對子,照樣沒什麼情面好講的。”

丁濤咧了咧嘴道:“晚輩沒讀過書,哪會對對子,剛纔不過是瞎胡鬧,你老人家千萬不要記在心上,現在晚輩也想提出一個要求,你老人家先前曾答應甘霖的要求,若不答應晚輩的要求,那就是不公了,相信你老人家決不會做不公平的事。”

這幾句話,等於堵住了楊老頭的嘴。楊老頭苦笑着道:“好吧,老朽也照樣答應你的要求,你想要求什麼?”

丁濤道:“晚輩不想對對子,懇求大主考換個別的題目。”

“那就做文章?”

“開玩笑啦,晚輩連對對子都不能對,哪能做文章。”

“那就做詩做詞!”

“越發開玩笑啦。”

“你什麼都不會,讓老朽怎考,總不能讓你免試過關!”

“晚輩有一樣會的。”

“會什麼?你說!”

“吊坎兒。”

這“吊坎兒”三個字把楊老頭弄得滿頭霧水,皺起眉頭道:

“你說什麼?老朽根本聽不懂!”

站在一旁的白衣老者忙搭腔道:“楊兄,他說的是句方言,我懂。”

楊老頭望向白衣老者道:“你請說說看!”

白衣老者道:“吊坎兒就是俗活說的歇後語。”

楊老頭哦了聲道:“原來這麼回事。”

接着視線又轉向丁濤:“你的意思是老朽說出歇後語的上一句,你就接下一句,等於我出迷題你猜迷底,對不對?”

丁濤笑着咧出兩顆大板牙,不住點頭道:“一點不錯,晚輩就是這個意思。”

楊老頭呵呵笑道:“這種考試方法老朽還是第一次用,不過的確很有意思。”

丁濤道:“就請大主考現在開始好不好!”

楊者頭道:“當然就要現在開始,你聽着:帽子爛了邊——”

丁濤毫不遲疑的答道:“頂好。”

楊老頭道:“棉花店裡失火——”

丁濤道;“免談(彈)。”

楊老頭道:“婊子卷行李——”

丁濤道:“不搞了。”

楊老頭道:“土包子買棺材——”

丁濤道:“試試看。”

楊老頭道:“棺材破了底——”

丁濤道:“丟人。”

楊老頭道:“城牆上拉屎——”

丁濤道;“好高的眼兒。”

楊老頭道:“獨眼龍坐上馬桶打瞌唾——”

丁濤道:“睜一隻眼閉一雙眼。”

楊老頭道:“鼻尖上放糖——”

丁濤道:“看到吃不到。”

楊老又道:“臭水池裡栽荷花——”

丁濤道:“只顧上面好看。”

楊老頭道:“老鼠拉黃包車——”

丁濤道:“大頭在後面。”

楊老頭道:“包公養了個黑孩子——”

丁濤道:“誰的種像誰。”

楊老又道:“糞坑裡躲雨——”

丁濤道:“怕溼不怕臭。”

楊老頭道:“鄉下人穿大褂——”

丁濤道:“必有正事。”

楊老頭道:“和尚廟對着尼姑庵——”

丁濤道:“沒事也有事。”

楊老頭道:“豬八戒掉進餿水桶——”

丁濤道:“有吃有喝。”

楊老頭一口氣問了這麼多,丁濤對答如流,使得他還真有些吃驚,暗遲:“這小子還真屁股頭上掛鑰匙——專管一門。”

他雖興趣不減,卻想不起該再問什麼,隨即望向白衣老者:“劉兄,你既然知道什麼叫吊坎兒,必定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就請繼續代我考他幾題怎樣?”

白衣老者早就想插上一腳,如今楊老頭主動找他代考,正中下懷,忙道:“也好,老朽就斗膽代勞了。”

接着提高嗓門道:“這位老弟聽着,現在第二堂課開始,王八啃西瓜——”

丁濤回答得依然既沉着又敏捷:“滾的滾,爬的爬。”

白衣老者道:“吊死鬼擦粉——”

丁濤道:“死要面子。”

白衣老肖道:“禿子打傘——”

丁濤道:“無法(發)無天。”

楊老頭道:“孕婦過獨木橋——”

丁濤道:“挺而走險。”

楊老頭道:“木匠打老婆——”

丁濤道:“有尺寸的。”

楊老頭道:“廚子戴口罩——”

丁濤道:“不吃香。”

楊老頭道:“菸袋鍋裡炒芝麻——”

丁濤道;“沒多大油水。”

楊老頭道:“鬼門關上彈琵琶——”

丁濤道:“作樂不看地點。”

楊老頭道:“懷胎十月放屁——”

丁濤道:“有點娃娃氣。”

楊老頭道:“十八歲的姑娘進茶館——”

丁濤道:“錢也花了,人也丟了。”

楊老頭道:“姓何的嫁給姓鄭的——”

丁濤道:“正合適(鄭何氏)。”

楊老頭道:“光着屁股爬竹竿——”

丁濤道:“一節一節的丟人。”

楊老頭道:“娃娃掉在滾湯裡——”

丁濤道:“熟人。”

楊老頭道:“獅子捉老鼠——”

丁濤道:“大材小用。”

楊老頭道:“瞎子唱花臉——”

丁濤道:“眼不見爲淨。”

楊老頭道:“戴着孝帽看戲一-”

丁濤道:“樂以忘憂。”

楊老頭道:“穿着破鞋討飯吃——”

丁濤道:“窮到底啦。”

楊老頭道:“雞毛敲鼓——”

丁濤道:“沒有迴音。”

楊老頭道:“八仙桌上擺夜壺——”

丁濤道:“不是盛酒的傢伙。”

白衣老者出了這麼多題都沒難倒丁濤,最後自己也沒的問了。

他望着楊老頭拱拱手道;“他可稱得上是吊坎兒的專家,再考也難得考倒他,算啦,給他一百分過關。”

丁濤樂得連嘴都閉不攏,抱了抱拳道:“多謝大主考!”

說罷,退回一旁,還不住向甘霖擠眉弄眼.表示他是屁股上畫眉毛——面子夠大。

這時袁小鶴已主動走近桌子前,也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道:

“晚輩請大主考出題!”

楊老頭見袁小鶴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裡早就對他具有好感,微微笑道:“前面兩位都有要求,你有沒有要求?”

顯然他是有心讓袁小鶴輕鬆過關。

但袁小鶴卻不領這份情。

他跟隨聖手書生廬雲十幾年,既習文又習武,即便作篇文章也難不倒他,何況只是口試。因之,也微微一笑道:“晚輩不敢有什麼要求,但憑大主考隨意出題!”

簡直是螞蟻吹喇叭,口氣不小。

楊老頭總算明白了這年輕人和先前兩個不一樣,肚子裡必定有不少墨水,便點點頭道:“如果要老朽隨意出題,老朽不免就要出點比較難的題目,你有意見沒有?”

袁小鶴道:“大主考是老師,晚輩是學生,學生對老師的決定,

怎敢有意見。”

聽了這幾句話,楊老頭對袁小鶴越發讚賞,含笑道:“既然這樣,老朽就每樣都考考你。”

袁小鶴道:“不過大主考千萬別吊坎兒,這方面晚輩沒學過。”

楊老頭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那本來就不算什麼學問,不過是跑江湖的用來耍耍嘴皮子而已。”

他可能沒想到,這幾句話,等於把丁濤給打了兩記嘴巴子。

袁小鶴道:“多謝大主考給晚輩方便。”

楊老頭道:“那就先對句,不過比剛纔的可要深得多。”

袁小鶴道:“晚輩斗膽一試。”

楊老頭取起桌上的書,翻閱了幾頁道:“聽着,關帝廟裡有副對聯?上聯是‘師臥龍,友子龍,龍師龍友’,對下聯!”

袁小鶴略一思忖,道:“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楊老人砸着嘴嘖嘖有聲的道:“果然高才,竟和原有的下聯完全一樣,再對一聯:文武廟裡行副對聯,上聯是‘孔夫子,關夫子,兩位夫子’。對下聯。”

袁小鶴略略一想,道:“着春秋,讀春秋,一部春秋。”

楊老頭大爲驚歎道:“了不得,簡直可以當狀元。再來一聯,上聯是‘兩條玉臂千人枕’,對下聯!”

袁小鶴皺起眉頭道:“請問大主考,這是形容什麼的?”

楊老頭臉上一熱,道:“實不相瞞,這是遊戲之作,形容妓女的?”

袁小鶴不假思索道:“學生想對‘一點朱脣萬客嘗’,還請你老人家指教!”

楊老頭拍了一下大腿道:“太好了,就是要讓老朽對,也不可能對得這麼好!再來一個,上聯是‘此木爲柴山山出’,對下聯!”

袁小鶴道:“因火成煙夕夕多。”

楊老頭道:“凍雨灑窗,東二點,西三點。”

袁小鶴道:“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

此刻楊老頭簡直已把袁小鶴驚爲千古奇才,舌頭連咂道:“現在以迷射字,謎面是‘風來禾下鳥飛去,馬到廬邊草不生’,射兩字,請!”

袁小鶴略一思索道:“禿驢。”

楊老頭又是一驚,再道:“這次換成諧音格射謎,有四句詩,每句射一種水果,四句詩是‘劉秀打馬出城西,西楚霸王別虞姬,孔明二更把兵點,盂德拉住雲長衣’,請說出迷底!”

袁小鶴思考了半晌,道:“晚輩猜出來了,只是並不一定對。”

“你說說看!”

“第一句含義是‘逃’,諧音該是‘桃’;第二句含義是‘離’,諧音該是‘梨’;第二句含義是‘早’,諧音該是‘棗’;第四句含義是‘使留’,諧音該是‘石榴’。”

楊老頭挑起大拇指道:“高才高才,完全射對了!”

這時石室內的人,丁濤是似懂非懂,一直在張口結舌。

甘霖只能算懂了一半,雖未張口結舌,內心卻早已對袁小鶴佩服得五體投地。

嶽小飛則在一旁不動聲色。

白衣老者也內心直說這小夥子真不簡單。

只聽楊老頭道:“現在改成射人名:‘司馬炎篡位’射三國人名一,請射迷底!”

袁小鶴早就看過三國演義,想都沒想道;“曹休。”

楊老頭道:“油炸豆腐,射兩位人名,其中一人是諧音,請射!”

袁小鶴道;“一位是黃蓋,一位是李(裡)白。”

楊老頭拍着手道:“了不得!不得了!天下第一奇才,今天竟被老朽有幸遇上了,和老朽比起來,簡直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他似是意猶未盡,又望着白衣老者道:“這樣的高才,如今來到我們這裡,說不定把當今的皇帝氣死,依老朽看,即便天下有

人的學問能趕上他,仍然無法和他相比。”

楊老頭帶些不解道;“這是爲什麼?”

白衣老者道:“因爲這位老弟是文武雙全,自古以來,哪有狀元是文武雙全的。”

楊老頭默了一默道:“你說錯了,有一個狀元,也是文武雙全的。”

“誰?”

“黃巢。”

“可是黃巢的人品,可就比不上這位老弟了。”

“這樣說咱們就該把今天發現奇才的經過轉奏教主,說不定咱們兩人都能獨記一次大功!”

“暫時別急,他們還有很多關口要過,如果能完全通過,再斟酌情形處理也不遲。”

楊老頭和白衣老者一對一答,似乎已忘記還有一人不曾應試。

嶽小飛等得有點不耐煩,自動走出幾步道:“大主考,還有一人沒考呢!”

楊老頭這纔對嶽小飛留上了意。

只見他丰姿如玉,骨奇神清,論儀表氣質似乎勝過袁小鶴。

但他卻不認爲嶽小飛的學問能比袁小鶴大,因爲他總是年紀太小,即使讀過不少書,根基也不會太深。

楊老頭因爲心裡高興,有意放嶽小飛一馬,即便不考也讓他過關,隨即笑呵呵的問道:“小兄弟,你讀過書沒有?”

嶽小飛只好點了點頭。

楊老頭擺擺手道:“讀過書就算了,用不着再考。”

他本來以爲嶽小飛會既驚喜又感激,豈知嶽小飛卻正起神色道;“大主考是否見晚輩年紀小,瞧不起,所以纔不屑一試?”

楊老頭大感一愣道;“老朽沒有這意思,連這位沒讀書的人都能通過,你已讀過書,預料必可通過,那就用不着再麻煩了。”

嶽小飛冷冷一笑道;“大主考這番好意,晚輩十分感激,但免試過關,晚輩總覺得不足一件光榮的事情。”

這時袁小鶴也幫腔道:“大主考,若論這位小兄弟的學問,可比晚輩強多了,你老錯過甄試高才的好機會,實在是件憾事。”

袁小鶴這兒句話,確是出自肺腑之言,因他知道嶽小飛不論文、武,都超過自己很多,而方纔自己已盡風頭,若不讓楊老頭見識見識嶽小飛的才華,對嶽小飛來說,實在是一種委屈。

袁小鶴有這種想法,可見他對勝過自己的嶽小飛,毫無嫉妒之心。當然,這也是嶽小飛對他肝膽相照所換來的。

楊老頭一聽袁小鶴這樣說,不由捻着山羊鬍子道:“老朽相信他的學問可能也不錯,但若說能勝過你,那就未免太誇張了。”

袁小鶴道:“你老人家是否因爲他年紀小,所以纔有這種想法?”

楊老頭領首道:“不錯。學問是隨着年齡累積的,就像你們學武功一樣,年紀越大,功力火候越深,這位小老弟就是天資再高,總是歲數太小。”

袁小鶴搖頭道;“大主考的看法固然有理,但卻不能一概而論,當年甘羅十二歲便被封做上卿,孔夫子以七歲的項橐爲師,這又做何解釋呢?何況這位小兄弟已經十三四歲了。”

楊老頭笑道;“你說的照樣也不能一概而論,甘羅和項橐是咱們中國幾千年來不世出的奇才,雖所謂神童不過如也,這位小兄弟縱然聰明絕頂,也決不可能和他們兩人相比。”

袁小鶴道:“在主考沒考試過他,又怎知他不能和前面所說的兩人相比?”

楊老頭不願再辯,只好連聲道:“好了好了!老朽考考他就是。”

他雖然這樣說,卻不想把題目出得太難,以免嶽小飛回答不

上而讓袁小鶴沒面子,因爲他現在已把袁小鶴視爲最得意的門生。

他隨即望向嶽小飛道:“老朽想先測驗你的智力,下雨天,既不打傘,又不戴帽,結果頭上和身上全溼了,就是沒溼頭髮,有

這種可能沒有?”

其實這題目還真不簡單,若考丁濤和甘霖,準是答不上來。

連袁小鶴也難免爲嶽小飛着急。

嶽小飛想都沒想道:“當然有這種可能,和尚和尼姑就做得到。”

楊老頭照樣也是一驚,不住點頭道:“的確反應夠快。現在再出個迷面葷些的:上下都有毛,上牀之後毛對毛,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題目若讓丁濤答,那就非葷不可了。

只聽嶽小飛道:“大主考問的可是眼睛?”

楊老頭又吃一驚道:“了不得,仍然不曾難倒你。再出個迷,

迷面是重男輕女,打一地名。”

嶽小飛道:“貴陽。”

楊老頭道:“一個字,下雪的雪,打兩個地名!”

嶽小飛道:“天水,橫山。”

此刻楊老頭已知嶽小飛的確高才,反而不再吃驚,接道:“牛頭虎尾,打一個字!”

嶽小飛道:“先。”

楊老頭擦了下額角的汗水,頓了頓道:“小兄弟,你對四書一定很熟吧?”

嶽小飛道:“談不上熟,只是讀過而已。”

楊老頭道:“用四句詩射論語四句,聽着:當今皇上去偷牛,文武百官爬牆頭,公公摟着媳婦睡,兒子打破爹的頭。”

嶽小飛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楊老頭道:“從現在起,老朽準備摘四書章句,老朽讀上句,

你接下句,不準思考,必須馬上答。”

嶽小飛道:“大主考請念!”

楊老頭道:“學而不思則罔,”

嶽小飛道:“思而不學則殆。”

楊老頭道:“質勝文則野,”

嶽小飛道:“文勝質則史。”

楊老頭道:“君子泰而不驕,”

嶽小飛道:“小人驕而不泰。”

楊老頭道:“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

嶽小飛道:“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

楊老頭道:“仁者以財發身。”

嶽小飛道:“不仁者以身發財。”

楊老頭道:“悠遠則博厚。”

嶽小飛道:“博厚則高明。”

楊老頭道:“見其生,不忍見其死。”

嶽小飛道:“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楊老頭道:“徒善不足以爲政。”

嶽小飛道:“徒法不能以自行。”

楊老頭道:“養其小者爲小人。”

嶽小飛道:“養其大者爲大人。”

楊老頭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

嶽小飛道:“天下無道,以身殉道。”

楊老頭見始終無法將對方考倒,心裡也難免不是味道。

這倒並非他妒才,而是覺得先前他不曾把對方看得太高,若一直連個小孩都難不倒,自已的面子上總是有些不好看,同時他

又不願嶽小飛小小年紀,恃才而驕,因之便決定來個歪的制服對方。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位神童.令人佩服,

老朽最後再出另外一題,孔門弟子七十二賢你是知道的,你是否知道七十二賢當中,有幾個是娶過媳婦的?有幾個是打光棍的?”

這一題果然把嶽小飛難倒,他呆子一呆道:“晚輩才疏學淺,不曾在書上看到有這種記載。”

楊老頭個動聲色道:“這事情清清楚楚記載在論語上,你不曾看到,可見你還是沒把論浯讀通。”

嶽小飛心頭一震,暗道:“莫非他讀的論浯和我讀的不一樣?……”

楊老頭見嶽小飛愣在那裡,笑道;“就在論語‘先進第十一’

那一篇上。”

嶽小飛道:“大主考所說的是魯論?齊論?還是古論?”

楊老頭道:“當然是二十篇的魯論。”

嶽小飛暫釘截鐵般的道:“若是魯論,晚輩可以倒背如流,絕沒有這種記載!”

“你敢打賭?”

“當然敢!”

“賭什麼?”

“隨大主考的意,即便摘下晚輩項上人頭,晚輩也決不皺一下眉頭!”

“沒那麼嚴重,只要你拜在老朽門下做老朽一名門生就夠了。”

“大主考請說出這種記載在‘先進第十一’的那句話裡?”

楊老頭搖頭晃腦的道:“‘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嶽小飛道:“當然讀過。”

楊老頭嘿嘿笑道:“這就是記載,所謂冠者,就是娶過媳婦的,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就是說娶過媳婦的有三十人;所謂童子,就是沒娶過媳婦的,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就是沒娶媳婦的有四十二人。三十人和加四十二人,正好是七十二人。小兄弟,還有什麼話講?”

嶽小飛明知這是一番歪理,卻又不便就冠者和童子的意義和楊老頭爭執,只是淡然一笑道:“大主考,晚輩承認你說的並非沒道理——”

站在旁邊的袁小鶴心裡一急道:“小飛,大主考說的明明是強詞奪理,連我都可以駁倒他,你怎麼承認他說對了?”

嶽小飛道:“大主考說的的確對。”

袁小鶴有些死氣憋裂的道:“你若承認他對,就得拜他爲師,咱們怎可亂拜師父?”

楊老頭似乎有些等不得,大聲招呼着道:“既然承認老朽的話有理,還不拜師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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