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桂花詩社

張四娘眼睛一閃,“也不用搬來搬去的麻煩,讓八娘與我同住一個房間就好。”

沈家薇正在打量她與沈容的房間,房間有二十來坪,裡面放了兩張牀,掛有牀紗,有衣櫥、箱子,甚至還有桌案,一個半圓屏風裡擺有浴桶和帶蓋的恭桶,沈家薇暗暗吃驚,看了眼桌上放的花瓶,握在手裡,發現極是官窖汝瓶的,便是沈家也只得老太太、大老爺、沈宛屋裡擺有這等上好的花瓶。她用手捏了一把花瓶裡的絹花,這種逼真的絹花也是極值錢的。

張四娘去喚沈家薇,沈家薇聽說是沈容答應的,就跟張四娘進了那間屋子。

張四娘道:“那個衣櫥是我的,另一個你可以使。沈八娘,下次來時,你可以帶一些換洗衣裙來,可以放在裡面,若有貴重物件,就買一把大鎖,將物件鎖到衣櫥裡。”她一面說着,一面打開衣櫥,“看到小抽沒,那是暗盒,可以放女兒家的脂粉、首飾。”

沈家薇問道:“旁處也與我們一樣?”

“不一樣的,衿貴院的西跨院住着貴二姐的貴女,她們是三個人一個房間,我前年進來時,聽說裡面還有人是四個人一個房間。她們最是羨慕我們這邊,可桂花詩社有規矩,不得亂了規矩,什麼身份就住什麼地方。

富一組,一個房間住兩人,這些姑娘家裡是皇商、各地的首富,或是出名的富賈;富二院富三院一個房間住三人,富四至富八院則是一個房間住四人。”

沈家薇道:“我看旁邊還有一座小院。”

“是社長與副社長的院子,萬十七娘也住在那裡,她可是給我們桂花詩社掙了聲名,算是詩社的功臣。”

桂花詩社是大周富賈萬家姑娘挑頭,第一位詩社社長傳聞是宮中的麗昭儀,她最善長跳《琵琶舞曲》,也因才名、美名遠播,被當今至德帝選入宮中,賜封爲麗昭儀。萬家也因家裡出了一個當今皇帝的寵妃,從皇商入仕,萬家更有好幾個子弟在朝爲官,故而萬家並不是單純的官宦人家,也非尋常的富賈。

今日在路上,沈容就對沈家薇道:“到了那裡,若有與你大小差不多的,你與她多打聽,我比你大,問得多了,怕是人家厭煩,你去問最合適。”

沈家薇想着沈容帶她投帖,就入選了,往後她多了一個去處,總比止步後宅要強上許多。

沈容因念着初來,得裝幾日乖巧,便認認真真地讀書習字,看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去請教樑五娘。

習了半個時辰的字,沈容取了書架上的琴,小手一撥,音色不錯,雖不是名琴,卻也是上等好琴,學着沈宛教她的樣子,端坐琴前,彈一支簡單的小曲,彈完之後,她試了又試,決定彈高難度的《春江花月夜》初時有些生疏,等彈到第三遍時已熟絡許多。

琴音陣陣,聲聲悅耳。

張四娘問道:“沈八娘,我聽的曲子多了,可這支曲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沈家薇道:“這首曲子名叫春江花月夜,是我長姐在鹹城琴藝賽時奪魁的曲子,近來長姐教五姐姐彈過幾回。”

離衿貴院的桂香院,萬三娘姐妹不由得側耳聆聽,每次詩詞會,她們姐妹要將這些詩詞抄錄下來,還要處理一些詩社的瑣事,比如哪裡要添筆墨紙硯,哪裡要添擺件等等。

萬十七娘道:“沈五娘說她琴藝好,莫不是她在彈。”

萬三娘道:“這支曲子很特別,我從未聽過,難道是她小小年紀,竟有這等琴韻,是個心胸寬闊之人。”

聲聲悅耳,宛轉動聽,彷彿是月下的春江潮水起落,意境悠美,仿若展現給聞者一幅幅畫卷。

衿貴院西跨院裡,亦有幾個官家千金在聆聽,這裡有幾個八、九品小吏家的嫡女。

幾個人低說議論,待通過側蓮牆洞往東邊一望,看到坐在案前的沈容,先是有些吃驚,很快就釋然了。

“沈五娘爲了她庶妹不去幽蘭詩社來桂花詩社。”

誰能去更好的,爲什麼要屈就入最差的詩社。

人家姐妹情深,但不就是個庶女,誰會把庶女當回事。

西跨院裡,交好的幾個千金都是嫡女,她們幾乎很少與旁的庶女說話,骨子裡還是將嫡庶有別分開的。

喜愛琴律的姑娘還真不少,萬三娘便是一個,待沈容彈罷,她們還想再聽,沈容卻將琴擱回原處。

“洛城首富之女金三娘前來拜會沈五娘!”

沈容面容上掠過一絲得意,她就知道總會引來一個。

“金三娘請進!”

沈容迎了出來,看到一個着紫袍的少女,瞧上去十二三歲的模樣,一張容長臉蛋,柳葉眉,櫻桃嘴,正是時下大周標準美人的模樣,行了半禮,“金三娘,我初入桂花詩社,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你來得早,還望你多多教我。”

“沈五娘客氣。”

沈容道:“去我屋裡說話,原是與我妹妹同住,可張四娘一個人住怕,我讓妹妹與她同住。”

“沈五娘真是好性兒。”

“我長姐還時常訓我,說我十一歲的人,只得七歲的性子。”

金三娘是被沈容的琴音吸引來的,她是家中的嫡長女,上頭有一個嫡兄、一個庶兄,父親雖是洛城首富,卻也是皇商,專供布匹,她家在江南便有自己的織布坊,還是千名織孃的大作坊,她父親是家中嫡長子,掌理金家家業,又有三個叔父,各掌一方的生意。

兩個人坐在屋裡閒聊起來,沈容去花廳紅泥爐子上提了茶壺,在屋裡尋了一遍,發現了一小包的茶葉,案上倒有一碟點心、一盤果子。

金三娘道:“沈五娘怕是不知曉,初來的新人只供一日,往後再來,休憩屋裡的茶點得自己預備帶來。”

“我們不交年資?”

“年資?”金三娘愣了一下。

沈容解釋道:“就是一年交一次資費,幽蘭詩社就交資費,一年一百兩銀子,用來在詩社會時買果點等物用,還有所備的紙筆墨硯也是要用的。”

金三娘不屑地道:“這一些子果點筆墨能有幾個錢,詩社裡出了詩集,不都賺回來。”

“桂花詩社不收年資的麼?”

金三娘道:“我是六歲入的詩社,從未聽說收年資的事,萬家乃是大周十大富賈之一,他們可不差這二三千兩銀子。”

因爲二三千兩銀子反倒被人小窺了去,萬家纔不會收。萬家既然能讓自家姑娘辦詩社,就出得起這筆銀子,再說桂花園,一年賃出去也得一筆銀子。

“二、三千兩?”

這裡的人可比幽蘭詩社多多了。

沈容在腦海裡兜了一圈:三人吃飯與十個人吃飯,若計算成銀錢,你會發現,十個人與三個人的相差不會太多,從計取成本上說,不過是增加的量而已。

金三娘道:“一個收上十來兩銀子,這不是打萬家的臉面,出了詩集,天下的學子可有不少會競相來買。與我們同組的顏元娘,她家就是專做書印生意,能把書銷售到天下各地,不僅是大周,北齊、西涼、高麗、瓦刺都能送去。”

若說名氣,桂花詩社在大周的名氣不及幽蘭,在大周以外,桂花詩社的名氣在幽蘭詩社之上,着實是因爲桂花詩社年年都出詩集之故。

沈容心裡不由小小地激動了一把,看來她的選擇還真沒錯,若是與富一組的姑娘們做上朋友,她就能做生意,還能通過她打聽各行各業的動向。“好厲害!”她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其實我外祖父也是做生意的,以前聽我娘講,他的生意也做得極大,是專跑海外生意,能穿過大海去好多有趣的地方,在海外還有別的國家,有金髮藍眼的,還有銀髮碧眼的……”

兩個人就這樣打開了話匣,天南海北地說了起來。

金三娘也聽得很是認真。

她們在裡面聊,沈家薇拉了張四娘坐在沈容的窗下聽她們說話,張四娘擔心地道:“沈八娘,這樣真的沒事?”

“是我長姐吩咐的,長姐說我五姐姐有時候鬧騰起來比男兒家還皮,讓我盯着她些,別讓她惹出事來。”

張四娘將信將疑,不過,沈容說的那些事,在她們聽來很是有趣。

沈家薇很是慎重的道:“好四娘,可千萬另讓我五姐知道,要她知道長姐讓我盯她,她回去又要和長姐慪氣。”

張四娘迭聲道:“你放心,我明白。”

兩人說到興致處,金三娘便與沈容一道嬉笑起來,你一言,我一句,倒是說得熟絡。

不多時,便近晌午時分,靈雀帶着小環、侍線二人過來送午飯,這是從大廚房那邊按份例取的。

“每次姑娘們會在這裡用午飯,午飯的定例是照着各組的人頭分派,六菜一湯,配米飯饅頭。若是有姑娘吃不慣,可令丫頭去桂花茶園訂餐,桂花茶園的婆子丫頭就會送進來。每次輪到我們侍女值日,就要負責給姑娘們取飯送飯,一個人肯定是拿不走的,但可以喚兩人幫忙,都是一個組的,大家都很好說話。”

三個丫頭一前一後,靈雀與小環提食盒,侍線則提了一個籃子,裡面裝了一桶米飯。

侍線快奔幾步:“靈雀姐姐,我們是不是忘了帶碗筷。”她似後知後覺一般。

靈雀笑道:“不用帶碗筷,旁的衿貴院裡都有呢,花廳裡有個櫥櫃,裡頭放的就是碗筷,待姑娘們用完,我們得將東西送回去,我們洗好後,放在大廚房裡我們組的碗櫃裡。待下次要用前,我們會像今日這般去廚房,用開水再燙洗一遍,如此就可以給廚房用了。”

小環也覺長了見識,這裡完全和幽蘭詩社不一樣。

幽蘭詩社很美,可那裡才二十多個貴女,裡面有單獨的小廚房,亦有小憩室等,可這裡卻有一百八十多個姑娘,即便是晌午,還有姑娘坐在涼亭裡玩鬧說笑,樹下還有姑娘在做女紅。

侍線道:“靈雀姐姐,你一直與我們一起,那些碗筷是幾時洗的?”

“只是值日的我去洗的。”靈雀笑了起來。

貴一組若有新人進來,她總要重複上一遍,告訴姑娘們的侍女往後要如何做。

侍女與侍女之間可以做朋友,姑娘們也是朋友。

靈雀進了東跨院,“姑娘們,用晌午了,今兒是紅燒魚、油酥排骨、香辣雞塊、麻辣牛肉,再熗炒小青菜、涼拌香椿,豆腐白菜湯。”

她一面說着,一面報出菜名。

劉三娘在一邊叫嚷道:“我今兒一點都不餓,你們吃吧,我要回屋睡覺。”

杜元娘打趣道:“你在家沒睡好麼?”

“我大姐姐要繡嫁妝,拉了我去幫忙,昨晚繡到快四更呢。”

劉三娘亦是家中的庶女,她說的大姐姐纔是劉侍郎的長女。

沈容聽到這兒,問道:“石榴詩社的劉元娘,不會是你大姐姐吧?”

杜元娘吃吃笑了起來,“沈五娘,那是她大姐姐,原想一過詩詞會就辭社,沒想出了那事。”

金三娘道:“沈五娘,我得回富一院。你午後可小憩?”

“有幸結識你這樣一個朋友,我捨不得睡,你用了午飯,記得過來與我說話。我們繼續切磋音律。”

金三娘連連點頭。

小環好奇地伸着脖子,見金三娘消失在門外,輕聲道:“五姑娘,你可是官家千金。”

她沒說後面的話,不就是告誡沈容不要與金三娘交往,官商有別,就是官宦之家也不會與商賈之家通婚。

沈容惱道:“帝王將相寧有種乎?朋友只問真心,休再說這樣的話。”

午後,金三娘來了,還帶了一個額黃春裳的少女來,瞧上去有十四五歲模樣,據金三娘介紹是她表姐,家鄉是江南人氏,姓田,人喚“田二孃”,是揚州富賈之女,家裡是做脂粉生意的,也愛音律。

沈容把書房的琴抱出來,先是金三娘彈了一曲。

只是一曲很簡單的曲子,沈容微蹙眉頭,這真是琴彈得好?怎麼感覺連她這個二灌水都不及,沈容懷疑金三娘與她結識的真正目的。

沈容的琴藝得授於沈宛,她用心學琴,只是喜歡音律,穿越前她就是個麥霸,愛聽音樂,從輕音樂到鄉村音樂,再到流行音樂,都得她的喜歡。在疲憊的時候,聽輕音樂;在喧囂和煩燥的時候,她就聽鄉村音樂;在心情特別好的時候,她就聽流行音樂,隨曲子哼唱,學會新曲子就改成拿着麥霸高唱。

這,大抵是她用心學琴的原因。聽不成音樂,只能自己彈來聽聽。

金三娘問:“沈五娘,你以爲如何?且說實話。”

沈容問道:“你能再彈支旁的曲子麼?”

金三娘“哦”了一聲,重新又彈了一曲,比上一支略繁複些,如果彈琴分幾種級別,金三孃的琴藝就當是小學三年級。

沈容道:“你學了多久?”

“我六歲開始學的,到現在六年半了,我娘誇我彈得越來越好呢。”

金太太誇金三孃的琴彈得好?這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琴曲沒有一點琴韻不說,就是稍複雜的曲子就彈得乾癟無味,還彈得時不時錯上一個音,又或是時不時斷斷續續。

沈容定定地看着金三孃的眼睛,“你學琴偷懶沒用心吧?”石氏在世時,讓教沈宛的先生也教她,可她根本坐不住,石氏一過世,家裡辭退了琴棋先生,只留了私塾先生,別說教她,便是沈宛都擱下了,可沈宛卻一直堅持不懈的練習。

金三娘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道:“我指頭短,早前換過六個琴藝先生,她們都說我不適合彈琴。”

她的手指着實比較小,屬於娃娃手類型:指指短,小手胖乎乎的,雖是十二三歲的少女,可手卻生得如七八歲女童,皮膚倒是極好的,只這麼小的手,用來彈琴,着實不好。許多教琴、授琵琶的師傅,都願意挑手長得纖長,手指漂亮的學生來教。

“爲什麼一定要學彈琴,你也可以學吹塤、吹笛,不在乎樣樣會,但求一兩樣精就可。三娘,指頭短不是你的錯,選擇樂器就是你的錯。”

金三娘一本正經地道:“可我就喜歡古琴,旁的都不喜歡,每次聽到有人琴彈得好,我又羨慕又敬重,就像沈五娘你的琴就彈得好,比我彈的還好。”她現在已經認定自己的琴藝是屬於“彈得好”的類型。

沈容道:“若是如此,你就讓你娘請樂器大師另給你打一把專用的琴,這把琴是按正常人的指頭來做的,你生的是娃娃手,撥這琴絃無力,又或撥用的力道不夠,皆讓琴曲失了本色。”

金三娘如夢初醒一般,“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打造一把特製的琴。”她翻看着自己的手,拉起沈容的手一比,“你明明比我還矮些,可你的手指比我的還長,哇,你手長得好漂亮,要是我的手也長得這樣就好了。我娘說,我的手長得像我外婆,說這種手肉乎乎的,最有福氣。”她先是有幾分氣餒,只片刻,便誇自己的手生得有福氣。

沈容又讓田二孃彈了一曲。

田二孃選的是高山流水,曲子很熟稔,幾乎沒錯一個音。

沈容道:“田二孃的琴技熟稔,彈得真美……”

田二孃道:“我聽了你的琴音,很有琴韻,韻味便是音魂,這是我沒有的。”

沈容道:“你彈這首曲子的時候,就要想着,你看到了巍巍大山,亦看到奔騰的江河,你才幻想,才能將神傾注指間,你都沒看到大山江河,又怎會有人聽到。”

田二孃佩服狀,立時覺得尋到了知音,“要不我再試試。”

一曲彈完,沈容道:“比前面彈時好了一些,你是不是隻想到大山?爲甚我聽到江河那段,看到的還是大山?”

田二孃立時石化,不可思議地看着沈容。

金三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悠,“你怎了?”

“沈五娘說得太對了,我……我剛纔只想到山,我雖來自江南,可只見過山,沒瞧過水,我是在京城出生,在京城長大。”

她想像不出沈容說的江河。

沈容也會自己的感覺驚得乍然,原來感覺如此精準,她笑了又笑,“得空的時候,可以出城走走,看看山,看看水。”

閉門造車,就算本事再大,到底失了幾分心境與真實。

田二孃道:“我娘不許我出門。”

她們是深閨千金,就是走幾步都有一大羣的婆子丫頭跟着,半點都不得自由,更要守各種閨訓,又哪裡能由得她們去自己想去之處。

金三娘低聲道:“她有個弟弟,三歲時落水沒了,她娘就總是告訴她,不許去水邊玩。”

沈容有些傷感地道:“我有個哥哥,三年前落水沒了……他讀書很厲害,不比我長姐差……”

幾人一時間心情悵然。

無論是哥哥還是弟弟,未成年便意外早夭,這就牽扯着後宅的陰私。

田二孃岔開話題,“沈五娘真厲害。”

“與長姐相比,我這點才藝都不夠看,我只想着,有一兩樣能拿出手就行。”

她來桂花詩社,就是爲了打通門道做生意,她要做的是大生意,而這裡雲集的都是富賈家的姑娘,認識了她們,就能了曉天下各地的生意途徑。

“你的對子也厲害!”

“不如我彈琴好,我想只要我經常練習,定然可以更好。”

三人在屋裡說了一陣琴藝之事,過了未時三刻,就該各自回家了。

這一日,沈容因結識了新的朋友,心情好,信心高漲,順着時間推移,她會結識更多的人,屆時,她會做更多的生意。

*

回到沈府時,沈容只感覺到一種壓抑:守門的婆子、門子,一個個板着臉;進了二門,迎面遇到廚房裡的下人,一個個亦都全無喜色。個個如喪考妣,用這話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莫不是家裡出事了?此念一閃,沈容去了漱芳閣,剛入院門,就喚道:“長姐,我回來了!”

石媽媽迎了過來,笑盈盈地道:“五姑娘來了!”

沈宛眸含笑意,掩都掩不住,面含春風,就連眼波都多了兩分情意。

沈容問道:“長姐,是不是府裡有事?我和小環進來的時候,總覺得府裡怪怪的,下人們都沒一個歡喜的,倒是石媽媽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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