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跟黎少華去人民飯店吃了碗麪,剛一出門,一個高個子大妞奔着我們就來了,滿臉的興奮,手舞足蹈的。
黎少華一把把我護在身後,“清清,你認識嗎?”
我搖搖頭,“不認識,應該是你的鶯鶯燕燕吧”。
高個子大妞跑到跟前,喘的不行,手支着膝蓋緩了好一會兒,才說話:“清清,是我呀,軍彩紅,彩紅呀,清清”。
仔細打量下,居然真的是軍彩紅,短短几個月沒見,她居然瘦掉了半個人,清秀太多了,擱誰都不能一眼認出來。
上次打架之後,她爸就不讓她上學了,一來是怕她再惹事,影響她爸的仕途,二來是覺得她根本考不上大學,僅剩下這短短的大半年時間也不願意再等她,託關係提前給她辦了畢業。甩包袱似的送去社會醫院做護士,美其名曰攢幾年經驗,再調回部隊醫院,也算有個鐵飯碗,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自私,生怕被軍彩紅拖累。
軍彩紅見到我特別高興,跟我說了好多她的近況,她爲人勤快,單位的同事都喜歡她,脫離了她爸,沒有人天天再擠兌她,打擊她,日子倒過得輕鬆愜意起來,人也精神了,開朗了。
她等下還得上夜班,我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就各忙各的去了。回去的路上,一路我都在唏噓,這原生家庭對人的影響是有多大呀,看到軍彩紅的變化,真爲她高興。
變化最大的還不是軍彩紅,而是大哥黎少軍。從來都只知道忙工作的黎少軍最近天天忙着相親,還說年前一定把婚事定下來。大哥快三十了,年紀確實不小了,可這也太猴急了,的確讓人瞠目結舌。
沒幾天,黎少軍的宿舍就下來了,在大院的西北角,挺大的一個三居室,也清淨。這還真不是託黎軍長的福,黎少軍的級別和軍功都在那擺着呢,完全配得上這套房子。
房子一下來黎少軍就更生冷不忌了,整個大院的適齡姑娘恨不得看了一個遍,挑三揀四的一個都沒看上,又去部隊大院掃蕩了。
我問黎少華他哥咋了,黎少華也不願意多說,就讓我少管閒事。
不到一個月,就聽說黎少軍領回一個姑娘,元旦就結婚,這速度,別說趕超英美了,估計領先整個太陽系都不成問題。
婚禮那天,天剛亮我就爬起來跑去幫忙,貼喜字,擺喜糖,忙的不亦樂乎,新娘來了更是第一個跑出去迎。遠遠看去,新娘子清湯寡水的,沒化妝,也沒燙頭,很乾淨的姑娘。仔細一看才嚇了我一跳,居然是軍彩紅!愣在原地,她遠遠的朝着我笑,笑得很甜很甜,太甜了,甜的都有點發苦。
婚禮算不上熱鬧,沒有外人,後勤部林部長證的婚,兩家長輩一起吃了個飯,就算禮成,下午就匆匆結束了,都沒來得及跟軍彩紅說上話。
婚後,感覺軍彩紅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我,想想許是結婚了,要忙的事比較多吧,也就沒再去打擾她。倒是常常能看到他們兩口子一起出門上班,一起去食堂吃飯,看上去恩恩愛愛的,但總覺得跟爸爸和小姨的恩愛有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