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信,可是誰能來教教我該怎麼去信。我可以放低姿態挽留一段感情,但我終究沒有勇氣去賭一段不知道是不是屬於我的感情。
“晚了,我給過你機會,很多次,在我還願意相信你的時候。現在你讓我相信你,好,那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讓我可以相信你的理由”。
蘇明遠的吻落在我臉上,我本能的閃躲,他扳住我的臉,看我,“清清,你就那麼討厭我嗎?如果現在換成黎少華,你是不是就舒服了?”
也許真的該結束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在想的還是黎少華,而不是我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我緊貼着他的胸口,能聽見他的心跳,但這心跳的含義我已然再也聽不懂了。
蘇明遠胳膊上的血已經凝固,他的身體冰冷,從許晴晴出現那天就開始變得冰冷,再也看不到相愛時的炙熱。我仰起頭,凝望他深深的眸子,再抽出手時,他並沒有阻止。
挺直身子,雙手掛上他的脖頸,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憔悴和不安。這一刻即使心再痛,我也再也說不出一句傷害他的話。閉上眼睛,脣淺淺的壓上去,“蘇明遠,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給了我一段美好的時光,我會一輩子都記得,一輩子”。
脣重重的貼緊,不斷的探索,深入,我只想再次點燃他,讓他挽留我漸行漸遠的心。可他即使擁着我,掃過我臉頰的氣息仍舊冰冷。那就結束吧,這一段一直被引領着的感情。
深深的吻着,仍舊迷戀,沉迷,即使註定失去,還是不想鬆開,很久很久,把心裡所有的不捨,所有的不甘,所有放不下卻也拿不起的,都留在這個吻裡。
直到臉上開始僵硬,麻木,我才鬆開蘇明遠的脣,凝視着他閃着水光的眸子,“英雄,你得好好的”。
抽回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伸開腿,穿上鞋子,後退着走出門,“英雄,你得好好的”。直到他的門輕輕的關上,他仍舊站在沙發旁,凝望着我,沒有一句挽留,沒有一句解釋,什麼都沒有。
我甚至覺得,這一刻,哪怕他拉拉我的衣角,或者勾勾手指,我都會留下來,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回到家,窩在沙發上,伸出手撫摸着沙發背後的牆壁,冰冷,細膩,安靜。多麼可笑的笑話,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不知道窩在沙發上睡了多久,我不想被打擾,只希望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電話鈴響起的時候,我拔了,門被敲響的時候,就用被子矇住頭,直到門被重重的撞開,黎少華瘋了一樣扯開我的被子,“我草,清清,你TM也太嚇人了吧,我當你想不開了呢”。
我沒回話,使勁揉揉睡腫了的眼睛,敲敲發木的頭往廁所走,走到一半又轉身去臥室拿衣服。最近想了太多的事,加上酗酒,總覺得腦子像是出了問題,沒辦法思考,做什麼都毫無邏輯。
黎少華寸步不離的看着我,好像生怕一刻沒看住我就像一抹酒精一樣蒸發了。他倒了我家所有的酒,每天按時按點的盯着我吃飯,睡覺,帶我下樓跑步。我告訴他我不會想不開,他告訴我,過了這個坎徐清清還是一條好漢。
爸爸最後還是請了假回家陪我過年,他似乎已經看穿了所有,很鄭重的告訴我,“每個人的一生都有權利愛上不止一個人,我愛你的媽媽,但這和我愛你的小姨並不衝突。清清,你還年輕,你還會遇到你愛的人”。我的心輕輕一顫,一個念頭瞬間閃過,所以他愛過許晴晴,但他也真的愛過徐清清,只是現在他不愛了,是這樣的嗎?心裡苦笑,何必自欺欺人呢。
很快回到了正常的作息,每天跟黎少華聊聊天,鬥鬥嘴,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讀書,還不行就跑步,實在控制不住就對着鏡子罵自己一頓,告訴自己別那麼沒出息。不再出去鬼混,也不再酗酒,我還是我徐清清,誰也打不倒的徐清清。
開學的日子就快到了,黎少華堅持要開車送我,喊了黑子倆人倒班開。除了我的行李,還拉了整整一後備箱的東西,不懂表達的黎少華,總是想把所有好的都給我,寧濫勿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