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涼水澆在我臉上,肚子被踢了一腳,我趕緊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鋪着稻草杆的地上,渾身溼噠噠的。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男人跟女人撕扯着,“反正明天就賣了,不如今天讓我玩玩吧”。
女人尖着嗓子,似乎全身的怒氣無處發泄,只能通過嘶吼,“老孃我身子給你了,錢也幫你賺,你良心讓狗吃了,還惦記別的女人。今天我就把話放這,你要是敢睡她,我就把你剛剛賣那個男娃的事報告政府,再弄死這個小表子,看你明天拿啥賣”。
兩個人拉拉扯扯走出來房間,門砰的一下關上了,燈也熄了,房間很黑,沒有一絲光亮。
剛剛的男娃?會不會是家寶?他們把家寶給賣了?我摸索着站起身,小聲的叫着,“家寶,家寶,你在嗎?家寶”。沒有迴應,看來家寶真的讓他們給賣了。
圍着房間摸了一圈,房間很小,沒有窗戶,只有一個五十公分左右很窄的門,整個房間除了我和地上的稻草杆沒有其他的東西。對了,還有個燈,那就應該有燈的開關。我沿着牆壁上上下下又摸了一遍,沒摸到開關。仔細回憶剛剛那兩人出去的過程,是先關的門,後來才關的燈,我去,那就是說開關在門外,這應該是一間專門關人的屋子,這兩個人都是慣犯。
坐回稻草杆上,我用力的深呼吸,腦子很亂,實在想不到辦法。我努力讓自己平靜,得恢復些體力,見機行事,我必須想辦法逃走,還得找到家寶。
門再打開的時候,外面透進來光亮,天已經亮了,女人又進來把我捆了起來,男人就站在門口,手裡拿着匕首。知道跑不掉,我也沒反抗,要是再被灌安眠藥,估計更沒機會跑了。
捆好後,兩個人把我擡到一輛平板車上,蓋上稻草杆,一路往前推。路上我輕輕的晃頭,露出一隻眼睛,到處看,希望能找到逃跑的機會。
突然我眼前一亮,一個岔路口的盡頭有一排軍用帳篷,還停着好幾輛帶棚頂的軍用卡車。這陣仗我見過,應該是哪支部隊在這拉練。距離太遠了,我現在求救,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我只能壓下心裡的激動,靜靜的躺在車裡。
大概走了兩個小時,來到一個破敗的院落,男人鬆開我的腳,手還捆着,拎着胳膊,從車上把我拽下來。面前是一個只有一隻胳膊的老頭,至少有四十多歲了,頭髮白的比黑的還多,看上去比爸爸歲數都大。
獨臂老頭斜着眼上下打量我,看了一會兒便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回到房間拿出一個手絹裹成的小布包遞給了男人,“行,一千就一千”。
男人接過布包,吐了口吐沫,仔細的點了起來,點完了,帶着女人很開心的走了。我苦笑,原來我只值一千塊錢,還沒我腳底下的鞋子值錢。
甩了甩腦袋,我心裡權衡着,這個老頭雖然看上去挺結實,不過如果給我鬆開手,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我有八成的把握能跑,先不急,等機會。
心裡還在盤算,門口又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三角眼,尖鼻頭,一臉的尖酸刻薄像。老太太對着男人喊,“生子,這一千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趕緊把你媳婦鎖屋裡,千萬可別讓她跑了”。
我在心裡把掌握的所有罵人的話都給這個老婆子招呼了一遍,本來還想着獨臂老頭能放鬆警惕,怎麼又變出這麼個玩意來搗亂。
獨臂老頭很隨和的應着,“知道了,媽”,拉着我的胳膊就進了屋。房間不大,光線也不好,有點黑,被子隨意的在炕上堆着。
男人盯着我看,我下意識的往後躲,男人嚥了一下口水,出去了。我趕緊在房間裡找可以割開手上繩子的東西。
沒幾分鐘,男人又回來了,手裡拿着幾個窩頭和一個水壺,放在炕桌上。這次他倒沒看我,“我叫生子,以後你就是我媳婦了,我去下地,你渴了餓了就自己吃點喝點”。
我看有緩,趕緊叫住他,“生子,要不你把我手解開吧,我這樣也沒辦法吃東西呀”,看他遲疑,我又補充到,“我從昨天上午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呢”,這說得倒是實話,從昨天家寶丟了,我好像連口水都沒喝過,不對,喝了幾口人販子給我灌的的安眠藥水。
生子背對着我站在門口,想了一會,“不行,你能吃就吃一口,不能吃就等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吃”,說完就走了。
我先去門口推了推門,推不開,又跑上炕推了推窗戶,也推不動,看來都鎖了。在房間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割開繩子的東西,我心一橫,對着炕沿就開始磨,磨累了就叼着壺嘴灌幾口水。老胃病這時候也跑出來湊熱鬧,胃裡灼灼的疼,疼的受不了了,我就靠着牆歇會,緩過點來再繼續磨。
慢慢的房間變得更暗了,繩子還沒磨斷,生子就從門口走了進來。一邊往我身邊走,一邊解着自己的衣服釦子。我心裡害怕,還是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靜,快步的後退着,“生子大哥,我知道你買我花了不少錢,這樣,你放我走,我回去就給你送錢回來,五千,哦不一萬,你看行嗎?要不你說個數……”
我話還沒說完,後背已經抵在了牆上了,生子拎起我扔到炕上,一下壓了過來,“五千一萬的都明天再說,我盼媳婦都盼了四十多年了,說破大天,今晚我得好好嚐嚐當男人是個啥滋味”。
手捆着,腿被他壓着,我怎麼都動不了,只能大聲的喊,“滾開,別碰我,滾……”,可根本沒人理。
他油膩膩的頭離我越來越近,狠了狠心,我仰頭對着他的頭,使出了吃奶的勁,狠命的撞了上去。我他孃的今天就算跟你同歸於盡也不可能讓你佔了便宜。
眼前黑了十幾秒,隨即就全是小星星,一股猩紅黏膩的液體從我的額角流了下來。再擡頭看看生子,也是滿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