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的回來了,所有人上了車,一起去了鴻賓樓。很奇怪的座次,原本程小雅跟她的對象餘強坐在一起,剛點完菜,餘強就走到我身邊,臉紅撲撲的,“姐們兒,你坐我那吧,幫我照顧照顧我對象,我跟華子哥聊聊他那摩托改裝的事,行嗎?”
雖然覺得有點唐突,我還是起身讓了位置。餘強把椅子往黎少華的方向拉了拉,坐下之後身子也有意無意的往黎少華那邊傾斜着。
黎少華一手捏着煙,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一手撐着餘強的椅背,望着餘強勾着嘴角。最開始他還和餘強一直聊着摩托車的型號,馬力和改裝,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聽不太清了。
烤鴨上來之後,黎少華很自然的捲了一個,遞到餘強的嘴邊,餘強吃下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潮紅。
程小雅這傻丫頭啥也沒感覺到,她眼裡只有女人對她纔有威脅,所以我坐的離餘強那麼遠,她倒覺得蠻踏實的。
吃完飯一羣人開車把我和程小雅送回了學校,臨走的時候黎少華還摟着我的肩膀跟我邪魅的壞笑了一下,餘強也拉着程小雅的手,叮囑她回去早點休息。這套路我懂,做給周圍人看的,可程小雅不明白,還開心的不得了。我有點糾結,要不要早點提醒下這個被矇在鼓裡的丫頭,別陷得太深。
回到宿舍,宿管老師叫住我,“清清,今天有你個包裹,挺大的,倒不重,你看看能不能拿得動”。
我點頭謝過,抱起來試了試,確實不重,拿回了宿舍,小心的打開。裡面是個小小的電飯煲,一小包小米,和一小包熟小米磨成的粉,最下面是一張字條。看了那麼多他幫我做的筆記,看了那麼多他幫我抄的參考書,只一眼,我就認出是陸文方的字,“在最美好的時光,見過花開,已經足夠幸運。照顧好自己”。
心裡的滋味很複雜,有滿滿的感激,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纔能有這樣一個無時無刻不在默默關心我的人,我胃不好,他會第一時間知道。也有些許的欣慰,欣慰他能真的想通了,放下對我的執念。當然更多的是對他滿滿的思念。
以後的日子餘強每天都來看程小雅,送來些吃的,在宿舍門口站一會兒就走。我思慮再三,最後還是在學校門口叫住了他,“餘強,做人得有底線,誰都想自己好,但前提是別傷了別人,這樣缺德”。話雖沒有點透,但絕對夠狠,餘強有些錯愕,半晌,點了點頭走了。
黎少華雖然在原市呆了很長時間,但沒有再來找過我,我也沒有聯絡過他,內心很糾結,一方面希望他能再得到一份感情,幫他走出來,一方面又覺得對不起一起長大的孫浩。
晚上回到宿舍,程小雅坐在寫字桌上吃東西。她幾乎每天都在吃,我也沒在意,靠在牀邊自顧自的讀書。
最近喜歡上了造船方面的書籍,總是一看起來就不能自拔。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扭了扭發酸的脖子,低頭看看手錶,已經快10點了。伸手從牀底下拽出球鞋,我就準備下樓跑步,餘光卻看到程小雅還在吃,各種果殼和食物的包裝堆成了一座小山。她邊吃還邊抹着眼睛,像是在哭。
我放下鞋走過去,“小雅,你怎麼了?”
她不理我,手裡的糕點還拼命的往嘴裡塞,豆大的淚珠噼噼啪啪的滴在桌子上。
我一把打掉她握着的糕點,“你說話呀,哭什麼?”看她這樣,我有點急了,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程小雅擡頭看了我一會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清清姐,餘強要跟我分手。他說我好,他配不上我。我好他還跟我分手,這是爲啥呀?”許是哭的太用力了,剛剛又吃了太多的東西,程小雅一低頭,食物從她嘴裡噴射出來,吐了好久,止都止不住。
我輕輕的拍着她的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個傻丫頭心裡是有多委屈,纔會這麼折磨自己。半晌,程小雅終於吐完了,眼睛通紅,可憐巴巴的看着我,很顯然她對這一地的狼藉也是措手不及。看我也沒用,對這我更沒轍,就連這味我都受不了。
找出小樓的鑰匙,我拉起程小雅就下了樓。宿管老師正在整理東西,應該是在爲下班鎖門做準備。我不好意思的敲了敲窗戶,“老師,小雅剛剛不舒服,在宿舍吐了,我想帶她去趟醫院,您看能不能讓打掃衛生的阿姨幫忙收拾下”,說着我從兜裡掏出20塊錢遞給她。
她還不肯收,“清清,你這是幹什麼呀?快收起來,你倆去吧,回頭我找人收拾”。
我還是順着窗口堅持把錢遞給了她,什麼活都不能讓人家白乾,房間那副慘狀,別說20塊錢,再添20我也不可能去打掃,想想都受不了,“老師,別客氣了,您收着吧,不然我下次怎麼還好意思再麻煩您”。
宿管老師總算勉爲其難的收下了,剛要關窗,我又想起那個味道,補充了一句,“回頭辛苦您把窗戶也幫我開一下,放放味”,在老師肯定的迴應中,我拉着程小雅出了宿舍,去了小樓。
一進門,有些許塵土的氣味,想想也有很久沒回來過了。簡單的打掃下,我把程小雅安頓在一樓睡下,自己就自然而然的去了二樓臥室。我上次放在窗臺上的蘇明遠的襯衣已經不見了,顯然他回來收拾過。
打開衣櫃,裡面有幾件我之前留在這的衣服,蘇明遠的襯衣也掛在裡面。伸手去拿,卻覺得手感不對,有些重。掀起來一看,他的襯衣裡面,是一件我的襯衣,兩件衣服以一種擁在懷裡的姿勢掛在一起。我嘴角不由的牽起,這個男人居然還有這樣的小心思。
摘下他的襯衣披在身上,坐在窗口,想起他炙熱又羞澀的模樣,也許是該回去了,是時候把我的未來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