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王潮生避謠歸來
人力車遺失生怨
王煥苦熬了很長一段時間;在王冰紅那裡幹活,已經兩年有餘。有時候,時不時地給王潮生送錢。別人都到處宣揚,說王潮生死了。可這幾次給他送錢,才知道他還活着。起初,是一個山東人給他送錢。自從王煥到那兒幹活以後,王冰紅讓他去給王潮生送錢。王煥到指定地點去等他,多年不見的大伯父還是老樣子。身上穿着袈裟,頭上戴着和尚的帽子。他見到多年不見的我,顯得十分和藹。可以看得出來,和藹面孔之中透露出幾分憔悴。王煥問他:“這些年都上哪去了?”王潮生像個家長一樣,回答道:“這些年去過五臺山,去過靈隱寺,吃得好,穿的暖。”王煥心裡明白,大伯父在外面流浪這些年,一定遭了很大的罪,受了不少的苦。怕我擔心,所以不願說出來。王煥把錢給了他,讓他過一下子。王潮生說不用過,還問我有沒有錢花。王煥一來怕挨王冰紅的罵,二來看大伯父無家無業無家產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要。王潮生是個十分大度的人,對別人都心存善念。王煥說有錢花,不要你的錢。起初,王潮生不知道內情,以爲自己的侄兒在他二姑那裡幹活會有工費。當知道不給錢白乾活時,他心裡便犯起了嘀咕。後來,王煥把實情告訴了王潮生。王潮生這才明白了,經常地囑咐他:“在二姑那兒好好幹,在店裡少說話,觀察那幫狗懶子的一舉一動。他看你,你也看他,叨住他們的眼仁兒就好使。大大跟着天的雲彩走,你不用怕他們,專心地幹活,別讓她說咱。”臨走時,王潮生又囑咐道:“注意點兒啊!”別人都看他,以爲他是精神病,並不在意。王煥心裡知道,這是大伯父給我的暗語:當今的社會,人玩人,玩腦力,先用言語來刺激你,再用眼神來蔑視你,最後在心裡便算計你。王煥領悟大伯父的暗語,高興地回去了。王潮生見王煥已走遠,心裡十分地難受,淚流滿面。有好心人見後,便問他怎麼回事。王潮生便把心裡的苦楚,告訴了那些人。那些人聽後,十分地同情。問道:“那他爸管不管他?”王潮生說道:“這些年我不在這兒,別人都說我死了。這孩子沒人管,他爸肯定也不會管他!”有的人說道:“他兒子怎麼不告他爸?”王潮生說道:“皇上要管,他就去告。”那些人知道,一國之君怎麼會管他們家的事,也就不再問了。王潮生見他們無語,徒步向遠方走去。爲了不讓家裡人擔心,他隔三差五回來索要路費。
時間過得的確很快,一眨眼兩年時光過去了。在這兩年裡,並沒有發生太大的事。辛卯年臘月初一,王潮生因無處安身,回來向王冰紅索要路費。王冰紅因給他路費太多,經受不起就不願再給了。王潮生沒有路費,就在這裡晃悠。向別人打聽自己弟弟住在哪裡,大多數都不告訴他。百般周折之後,纔有幾個人告訴了王江秋的具體位置。王潮生苦尋親弟弟未果,又去問別的熟人。那些熟人與王潮生聊得很投機;那些熟人告訴他:你家弟弟有個兒子,聽說在他二姑那兒幹活。回到家,他爸也不給他做飯,消瘦消瘦的。他把錢全給娘們兒了,你侄兒一分錢撈不着。王潮生說道:“我聽說房子下來了,特地回來看看房子,順便看看我侄兒。”那些熟人稱讚道:“你對你侄兒真是嘎嘎地好,不像他爸那樣!”王潮生笑道:“從小用兩個膝蓋顛出來的,他爸他媽都不管,我媽又忙着賣水。”那些熟人說道:“你家房子沒扒時候,對你侄兒是十個頭兒的,想吃啥買啥!”王潮生說道:“這是我媽交給我的任務,他也懷着我媽的種兒!”那些熟人嘆道:“唉,你媽這人真好,死了白瞎了!”王潮生說道:“我媽住那四合院,不到九天就死了。裡面的褲衩也扒了下來,小便上又剪下來幾根毛。”那些熟人聽後,不住地發笑。王潮生與他們聊了好幾個鐘頭,方纔轉身離開。
酉時時分,王潮生終於碰上了弟弟,王江秋領着他進入屋裡。王煥此時也在屋裡;王潮生見到自己的侄兒,心裡十分地高興,而王煥卻無動於衷;王潮生問王煥道:“煥煥,吃飯了嗎?”隨即,在上衣兜裡拿出來一個蘋果,要給王煥。王江秋接過,在王煥眼前晃了晃。那個蘋果已經被污染了,沒有原來的本貌。王潮生進屋之後,他的兩條腿散發出的惡臭佈滿了整個屋子。王江秋睡在簡易的小牀上,王潮生則躺在地上。王煥想進去睡覺,可是那股惡臭令他作嘔,吃不進去飯,睡不好覺。王潮生住在王江秋的房子裡,王煥去上班。王江秋又去賣貨,把王潮生反鎖在屋裡。晚上一回來,兄弟倆不知因何事又大吵起來。王江秋氣憤之下,要趕王潮生走。王潮生原本也不想在這裡住,就和氣地跟他說:“二弟呀,你問問地保我的房子什麼時候下來?”王江秋打心眼兒裡也不想讓他在這裡住,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十分地高興。王冰紅也知道他們兄弟倆不和睦。爲了那座莊園,東跑西跑。
十天之後,王煥領着王潮生來看新房。此時,王冰紅、張青林、張青海三個人也在屋子裡等候。王潮生一進屋,見到久違的親人顯得十分地親切。於是,把這些年所經歷的事一一告知他們。三個人知道他精神上有問題,對他說的話一點兒也不相信。再見他襤褸髒亂,都用異樣的眼神來看他。王冰紅對王潮生說道:“我們把傢什都給你整齊了,沒事兒別老出去。”張青林隨之又對他說:“我們什麼都給你買了,別再鬧了。還有,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扔了換新的,瞅你造的!”張青海無語,用輕視的眼光看着王潮生。安排完畢後,他們三個頭也不回地走了。王煥住進了新房,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王潮生雖說對這棟房子並無好感,但畢竟不用在外面流浪。
剛住進新房,王潮生什麼傢什也沒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妹妹王冰紅給的。那時候,王潮生的所有積蓄全在王冰紅手裡。王冰紅是個愛算計的人,只給他二十兩文銀。王潮生知道妹妹王冰紅是一個勤儉持家的能手,也不跟她計較。那時,王潮生的積蓄只有九十兩文銀。王冰紅在商界還算得上是龍頭,月收入上千兩,而住房卻很一般,根本不像個大財主。自己的兒子,遠在京城裡備考。王潮生和王煥因錢太少,不得不算計着花。王潮生怕自己的侄兒沒錢花,抽出一文錢給他,自己卻什麼也吃不上。剛開始,王潮生讓王煥向王冰紅要錢,王冰紅給的還算痛快。可時間一長,王冰紅有些不耐煩了。
一次,王煥又從王冰紅手裡要了三十兩文銀。過了五六天的時間,這三十兩文銀也花的差不多了。王潮生又命王煥向王冰紅要錢,這次,王冰紅就不願給了。嘴裡還說:“三天三十兩文銀就花沒了!”她丈夫張青林也隨聲附和着。王煥怎麼辯解,也無濟於事。王煥心想:“我和大伯父兩個這三十兩文銀明明花了五六天時間,怎麼到她那裡就變成三天了?”王冰紅訓斥了好一陣子,最後拿出二十兩文銀給了王煥。給他錢之後告訴他一句話:“先給你們二十兩文銀,省得你們老亂花錢。”王煥接過二十兩銀子,心裡直犯嘀咕:“堂堂一個商界龍頭,收入上千兩,就這樣剝削別人。又不是你的錢把那麼緊幹嘛?”回家的路上,王煥也在琢磨:“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他,他肯定不信。”
到家之後,王煥把這件事告訴了王潮生。王潮生一聽,心裡便不大高興。王煥把二十兩文銀給了他,王潮生接過二十兩文銀。還唸叨着:“三十兩文銀三天就花沒了?”王煥隨即應和道:“可不是嗎,我說才花了五六天時間。她就是不相信,硬說是三天!”王潮生見狀,也沒有辦法,只得收下了那二十兩文銀。爲了證明自己花的省,每花一樣東西就記在小冊子上。漸漸地,王煥也厭惡了被人管束的日子。一次,他趁王冰紅不注意,將王潮生的九十兩積蓄騙到手。王冰紅得知後,就不再管了。只是時不時地囑咐他:“你們要省着點花,留點錢以後好有需要。”王煥對她說的話,聽之信之。王潮生經常囑咐他說:“有錢咱就都取出來,留那些錢有啥用?我現在活着能給你錢,我要是倆眼兒一閉,你能撈着啥?就能得這破房子,其餘的什麼也得不到,現在還不多攢點兒錢!”王煥心想:“可不是嗎,人一死他的錢也就沒了。我現在連個積蓄也沒有,親爹不管我發怒了就趕自己走;王冰紅有錢卻一文不給,只說給我以後留着。王潮生雖說有那心,卻沒有太多的精力,自己的腿又爛得不成樣子。下肢已成灰黑色,肌肉組織早已爛光了,只剩下皮包骨。那外皮早已失去了彈性和光澤,並經常向外溢出黃黑色粘稠的膿汁。爲了能多活一陣子,天天塗抹消毒水維持着。”
那時候,我纔有七十兩文銀。大伯父經常告誡我說:“你以後的路還很長,現在你連個飯碗都沒有。我死了沒關係,那你就沒人管了。現在的社會多亂、人多壞,沒有錢你能幹啥?所以,你現在要多攢點兒錢,能攢多少算多少,以後你能有點兒出路!”王煥聽後,心裡十分感動。
一次,王煥爲了省存車費,偷着將替王冰紅拉貨的人力車存放到王潮生住的院子裡。那院子裡住的人,都跟管事兒的一夥。這裡住的都是有錢的新人,個個懷揣着壞心眼兒。王煥深知這一點,將車子存進院子時,都時不時地觀望。爲了以防萬一,王煥把車上的木板取下來拿進屋。剛開始的幾天,還沒有可疑情況。過了兩三天,一個新式人力車車主總是跟在王煥車後面。有時,王煥前腳存車,後腳他也跟着進來存車,眼神遊走不定。王煥經常有夜出的習慣,深夜子時纔回家。那看似可疑的存車人,有一兩次曾在亥時左右出入。那時,王煥只想看車,其餘的什麼也不管。有一天夜晚,天正下着小雨。王江秋要求去看王潮生的新房,便由王煥領他去了。
進入大院,王煥指着那輛人力車對王江秋說。王江秋瞅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王煥領着王江秋進入王潮生的新房。王潮生見自己兄弟來了,顯得格外親切。王江秋仔細打量了這間屋子,小得太離奇,黑的太可怕。王潮生告訴他說:“你看這間房的佈置:1、位於走廊的盡頭,又黑又暗;2、這間房上面有個小房,裡面左手邊一個門,正前方一個門。這房間裡的小門可上房頂,只有他們內部人能打開,對面走廊上面就沒有小房;3、這間房與旁邊的房屋緊密相連,別人能看清你家裡的一舉一動,而且還高出幾十米。。他們蓋房子偷工減料,外面刷的很華麗,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王江秋見後,也說道:“這房子是不咋地,瘮的慌!”當晚,兄弟倆嘮了好一陣子。欲知詳情,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