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豫剛一踏上棧道就發現紅鳥的火焰從他身後襲來,他奮力的往前跑,走到拐角的時候,看見榮安站在那裡,他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還不待榮安開口說話,他就推着榮安往前走,“快走,那隻鳥不能離開岩漿,可是它的火焰可以飛到這邊,先出去再說。”
宗政豫說的話沒有錯,紅鳥的確是不能離開岩漿,它的使命就是守護七彩蓮花,它是被封印着的,有界限。
剛一跑出棧道,宗政豫就癱倒在了山洞裡,榮安立馬走了過去,趴到他的身邊,查看着他身上的傷勢。
只見他渾身的衣服到處都被烤黑了,皮膚還有些灼傷,可是這些傷都不足以讓她如此虛弱,榮安拿起他的手把脈,面色忽有些沉重,她緊緊的皺着眉頭說道:“宗政豫,你堅持一下。”
宗政豫緩緩的睜開閉着的眼睛,看着她說道:“榮安,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麼?”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宗政豫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我想要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辜負你。”
他剛一說完就咳出來了一口血。榮安立即用衣袖給他擦了乾淨,沉聲說道:“你以爲你爲我做這些我就會原諒你嗎?你想得美,就這麼一件事,你休想我原諒你,我要你爲我做更多的事,宗政豫,我告訴你,你若是這麼死了,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榮安一邊說一邊瞪大着眼睛,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滑下去。
“榮安,榮安,你在裡面麼?榮安?”
就在這時,榮安好像是聽見了慕容琰的聲音,她走到山洞口去,聲音愈發的清晰了。她大聲迴應道:“慕容琰,我在裡面,宗政豫受傷了,你快一點。”
“宗政豫?他爲什麼在裡面?”
“哎呀,你先別管了,先讓我們出去吧。”榮安焦急的說道。
“好。”慕容琰說完又像是在吩咐着旁邊的人,“快點挖,錢加倍。”
榮安走回宗政豫身旁,拍打着昏睡過去的宗政豫,顫抖着聲音說道:“宗政豫,宗政豫,你別別睡,慕容琰來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宗政豫眼睛睜開了一刻,又昏睡過去了。看見眼前的景象,榮安再也忍不住了,哭喊着:“宗政豫,宗政豫,你別丟下我,不要丟下我,我原諒你,我全部都原諒你。”
慕容琰走進山洞的時候,就看見榮安坐在地上,抱着宗政豫哭得撕心裂肺的,雖然他也不知道宗政豫是怎麼進來的,可是,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立刻帶宗政豫出去醫治。
慕容琰走到榮安身邊低聲說道:“榮安,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榮安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他,啞着聲音說道:“好,我們出去。”
慕容琰招呼着請來的人把宗政豫擡了出去。
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櫃的立即走過來說道:“哎喲哦,這是怎麼了?”
榮安冷冷的橫了他一眼,掌櫃的看見她的眼神,立即曲着身子說道:“姑娘別擔心,我們店裡啊,有一種藥丸,可以讓人起死回生。”
榮安拔出劍逼着他的脖子說道:“你若是敢說假話,你小心你這條小命。”
掌櫃的乾笑着,用手指輕輕的推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劍,嬉笑着說道:“藥是肯定有的,不過這銀子”
看着掌櫃的搓着手的勢利模樣,慕容琰從衣袖裡掏出了一袋銀子扔給他,冷聲說道:“不夠我這還有。”
掌櫃的掏出一個元寶咬了咬,諂媚着說道:“夠了夠了。”說完就從衣袖裡面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出來,遞給榮安。
榮安立馬接過來就餵給了昏迷中的宗政豫吃下。看着毫無反應的宗政豫,榮安厲聲說道:“爲何他還不醒?”
“哎喲,姑娘,你才喂下去,藥效都沒有散開,肯定是不會醒的了,你們先帶他回去休息,明天估計就醒了。”
“是啊,榮安,我們先去休息休息,你看你已經十分憔悴了。”慕容琰在一旁說道。
榮安醒來的時候,全身麻痛,右手已經麻痹的沒有了直覺了,她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宗政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沒有醒來。
她拿起他的手把了一下脈搏,心裡鬆了一口氣,好多了,只是還沒有醒。榮安伸了一個懶腰,走到臉盆旁邊梳洗了一下。
自從昨日回來之後,她整晚都守在宗政豫的身邊,還沒有來得及打理自己,現在看來宗政豫是好些了,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榮安洗完澡換好衣服後走下樓,看見慕容琰在座位上等着她,她走過去拖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
吃飽之後,榮安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湯,這纔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已經好久未進食了,這下倒是滿足了,她擡頭看了一眼全程盯着她看的慕容琰,沉聲說道:“宗政豫就是那個大,至於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這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琰輕聲說道:“那你們在山洞裡面發生了什麼,爲何宗政豫會受那麼重的傷?”
榮安的眼神暗了暗,說道:“我們在山洞裡面發現了一個棧道,本以爲會是出口,可是終點卻是岩漿,那裡還有一隻紅鳥,我和宗政豫不是他的對手,宗政豫爲了保護我受了重傷。”
榮安半真半假的說道,就剛纔他們蔥北山回來的時候,鬧的動靜太大,而且宗政豫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是要引起人懷疑的,山洞裡面的秘密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若是傳了出去,又是一大風波。
“紅鳥?岩漿?應該是烈焰火鳥了,傳說這種鳥兇猛無比,你們能活着出來也是幸運了。”慕容琰說道。
其它桌子吃飯的人本來都是對這極其感興趣的,聽見烈焰火鳥的時候,那些人一下子變了臉色。
慕容琰和榮安回道房間的時候,榮安把門關上,拉着慕容琰走到屏風後,從衣袖裡拿出紅寶石,低聲說道:
“剛纔人多耳雜,這件事我沒有說,我們在岩漿底遇見了七彩蓮花,這紅寶石估計就是我們要早的東西。”
慕容琰接過榮安手中的紅寶石細細打量着,然後開口道:“我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烈焰火鳥一般都是在岩漿裡,不會主動攻擊,而且以你和宗政豫的功力遇見逃跑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只是沒有想到失蹤了那麼久的七彩蓮花居然在那裡面,你們倒也是誤打誤撞。”
榮安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聽見了茶杯打倒在地的聲音,她立即繞過屏風走到宗政豫的房間,果然看見他已經醒了,正在竭力的想要拿旁邊的茶壺。
榮安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拿起茶杯倒了一杯給他。
“你終於醒了。”
宗政豫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慕容琰,又看了看榮安,冷聲的說道:“你們是誰?”
聽見他的話,榮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擡起手,摸了摸宗政豫的額頭。
“你不知道我是誰?”
宗政豫搖了搖頭。
慕容琰走到牀邊,俯身說道:“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宗政豫還是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你還記得什麼?”
“我是誰?我怎麼什麼都記不得了。”說完宗政豫抱着頭,表情極其的痛苦。
榮安制止住了他的動作,柔聲說道:“好了好了,想不起就不想了,你叫宗政豫。”
宗政豫看着她又繼續說道:“那你呢?你是誰?是我的夫人麼?”
榮安又呆在了原地,看着他無辜的眼神,喃喃的開口道:“嗯,我是你夫人。”
慕容琰上前走了一步,說道:“榮……”他看了一邊的宗政豫,拉着榮安走到屏風後,輕聲說道:“你現在是原諒他了麼?”
榮安低下頭,沒有看慕容琰的聲音,淡淡的說着:“他現在失憶了,我能怎麼辦,什麼都記不得,又受了傷,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又沒有傷着腦袋怎麼可能失憶,除非,是藥的問題,你等着,我去找掌櫃的算賬。”慕容琰說完就氣沖沖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掌櫃的正在打着算盤,忽然就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公子,這是做什麼呢?”
慕容琰咬牙切齒的說:“你那藥讓人失憶,爲什麼不提前說。”
“是……是嗎?我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你先放開我,讓我去看看。”掌櫃的一邊手一邊扣着慕容琰攥緊的手。
慕容琰一把將他放了下來,掌櫃的一個沒有站穩,差點就摔倒了。他扶着樓杆走到樓上宗政豫的房間。
掌櫃的走到房間裡看了看宗政豫的情況,然後開口說道:“說實話,這藥我自己也沒有吃過,要不是看你們這次的情況緊急我也不會隨便拿出來的,可是之前有一個人吃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啊。”
宗政豫冷冷得盯着他,什麼話也不說。盯得掌櫃的顫巍巍的人開口說道:“不過啊,這人與人不同,說不定,這位公子只是暫時性的失憶呢,你們之後好生照顧說不定就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