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幀這才明白,原來他看上的這位女子,竟是榮錦讓他收拾的榮家長女榮安。
有了宗政豫的庇護,他哪敢再動什麼別的心思?當下就老實起來。
榮政這才把來意又講了一遍,並提出有結親的想法。
常幀倒是方方地承認了,只是字裡行間全是不想擔責任的意味。
“榮老爺,我與榮錦的事情,均是你情我願之事,並無互許終身之意,榮老爺此時前來,不知是榮錦的意思,還是榮老爺自作主張來逼迫,實不相瞞,我常幀雖未婚配,卻不打算擇榮錦爲妻。”
他昂首挺胸,說的理所當然。
榮安在心裡冷笑,這種渣滓,竟然把玩玩說的這般堂而皇之,絲毫沒有羞愧之色,臉皮也是厚到他姥姥家了。
榮政萬萬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一張老臉登時憋得紫青,險些發作,可爲了榮錦的名譽還是硬生生地攔了下來。
“常公子這話說的未免太過絕情,錦兒無論怎麼說也是黃花閨女,現在被常公子破了身,女子的清白想必常公子也知曉,此事若傳了出去,常公子不難想到錦兒的後果,難道常公子,便是如此沒有擔當的男人麼?”
常清聽他這樣說自己的寶貝兒子,便出頭道:“榮老爺,話不能這麼說,既然榮二小姐在還未出閣的情況下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那誰又能保證,是幀兒破了榮二小姐的身子呢?說不準,是榮二小姐和哪個男人亂來懷了野種,才把這罪名按在幀兒頭上的,幀兒你說,是不是?”
常幀連聲答應,頤指氣使地附和道:“沒錯!誰知道是哪個男人破了榮錦的身子?反正這事跟我沒關係,我不會娶她,也別讓她再來糾纏我了。”
榮政原本就是心理憋着氣才舔着臉過來想和他們結親,沒想到常清父子竟是這般卑鄙小人,他忍了又忍,此時又被接連侮辱,終是按捺不住,身子氣得不住顫抖,嘴脣哆嗦着說道:“好,好,既然你們無意這門親事,我榮政也不稀罕,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說完,榮政便狠狠甩袖便要離去。
經過榮安身旁之時,他的步子又頓了下來,榮安心內泛起一抹心疼,不管怎麼說,眼前這人對自己是出於真心疼愛,她破天荒地主動過去拉住榮政的手,輕聲安慰道:“爹,莫要氣壞了身子,事情,總能解決的。”
榮政眼中漸起溼意,額頭青筋暴露,諱莫如深地瞧了她幾眼,只連聲道造孽,隨後匆匆離開。
榮安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榮政在這裡受了屈辱,回去之後免不了要訓斥榮錦一番……
眼看榮政離開,常清舒了口氣,回頭瞥見宗政豫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他猛然驚醒,險些忘了,跟着九皇子的榮安,是榮政的長女。
“殿……殿下……下官也是別無他法,下官就幀兒這一個兒子,總不能讓他娶了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子罷!”
宗政豫將目光移到榮安身上,看她冷着一張臉,顯然是對剛纔常清父子的舉止不滿,他無來由地,竟起了想爲她出氣之心。
他話鋒一轉,道:“你們的家事與本殿無關,本殿關心的是,百里和莫寒究竟何時能將令愛安全護送回來。”
只這一句話,登時便讓常清白了臉色。
他訕笑着說道:“想必,有兩位英雄護送,應當很快罷,下官已經差人備好了飯菜爲殿下等人接風洗塵,還請殿下移步。”
“也好,這麼長時辰,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走吧!嚐嚐常大人家的飯菜如何。”
幾人又折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辰,這才陸續落座,桌上盡是一些好魚好肉好酒菜,宗政豫瞧着這一桌子菜,突然笑道:“原本在縣衙的時候,本殿還說常大人清廉節約,沒想到爲了討好本殿,竟讓常大人這般破費,想必花了不少銀子罷。”
這話可說的可教常清大爲窘迫,只一個勁地說:“下官慚愧,下官慚愧……”
正在尷尬間,突然外頭傳來一陣喧鬧,還不等常清叫人來問,便有家丁慌慌張張地跑進房間,說道:“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個瘋女人,揚言說要討公子一個說法。”
榮安瞬間明白,定是榮錦受了委屈,過來鬧了。
常清顯然也想到了,本想讓人把她趕出去,可礙於這多事的宗政豫在場,他只好道:“何人如此放肆,不知貴人在此麼?真是豈有此理!走,去瞧一瞧。”
自然,宗政豫不會錯過這等好戲。
榮安隨着出去一看,可不就是那榮錦在院子里正披頭散髮,哭的像個淚人一樣,嘴裡還不停地罵道:“讓常幀那臭男人出來!讓他出來見我!他這個王八蛋,敢做不敢認的孬種!”
這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活脫脫像個罵街的潑婦。
常幀一直縮在常清身後,不敢過去,榮安暗罵一聲慫貨。
常清揚起聲音道:“哪來的瘋女人敢到本官府邸撒野,來人啊,趕出去。”
榮安皺了皺眉頭,終於開口道:“常大人,這好像,是小女的二妹。”
榮錦聽到她的聲音猛然望向她,一雙水眸盡是憎恨,指着她破口大罵道:“賤人!原來你在這裡!你這個賤人,臭,當初怎麼答應我的,竟然在背後算計我,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她罵的竭嘶底裡,其中髒話難以入耳,榮安臉色瞬間變冷,眸中隱隱起了殺意。
宗政豫狐疑地將目光投向了榮安。
常清沒往深處想,只當她受了刺激亂咬人,便道:“榮二小姐,該說的話,本官已經同令尊說明白了,榮二小姐還是先回去,免得失了風度。”
可榮錦將他的話置若罔聞,一門心思全在常幀身上,她嘶嚎道:“常幀,我要你說!你究竟娶不娶我?!”
此時常幀也躲不了了,只好站出來直起身子道:“你這種破鞋還想嫁我?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