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哼道:“你知道報恩就好。”
江雲曦眉頭微皺,對她孃的做派有些反感,但是沒有多說。而是對粉蝶說道:“你雖然嗓子變了,又易了容,但是想在府中遮人耳目還不夠,須得改一個名字。”
粉蝶低頭道:“請夫人、小姐賜名。”
江雲曦勾起嘴角想了想,說道:“你對林映月一片忠心耿耿,卻慘遭拋棄,遭遇是如此的可憐。唔……,往後就叫憐兒吧。”
粉蝶道:“是,憐兒都聽夫人小姐的。”
江雲曦虛扶了一下,微笑道:“起來吧,憐兒。”
江夫人卻沒心情培養主僕感情,直接急急問道:“我也不跟你廢話了。簡單的說,我想讓雲曦做世子夫人,林映月和蘇心琬都不能留!蘇心琬那邊還好處理,不需要你操心,你只想辦法幫我們對付林映月就行了。”
粉蝶微微一怔。
她沒想到江夫人如此着急直白,只是也不好挑剔,回道:“林映月這個人城府很深,心思深重,偏偏世子爺又特別的寵愛她,所以……”
“我可不是白養活你的!”江夫人怒道。
“娘!你等人把話說完啊。”江雲曦勸了一句,然後道:“憐兒,你繼續說,我娘就是有些着急了。”心下埋怨,粉蝶還沒有吐露有用的消息,母親就這樣,要是粉蝶不肯好好合作怎麼辦?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本來,她都不想摻和這件事了。
可偏偏母親說,粉蝶是林映月以前的心腹,知道很多林映月的陰私秘密,一定有辦法扳倒林映月,這才動搖的。可是現在,反倒覺得母親的性子實在礙事,只是不好多說。
“憐兒,你接着說。”江雲曦忍住了氣,微笑道。
粉蝶這才發現,江夫人的脾氣非常不好,比起大夫人、霍媛都還要暴躁,因而心裡多了幾分小心。依照江夫人這種毫不留情面的性子,只怕除掉林映月,就要把她給殺人滅口不留證據了。
看來……,在報復了林映月之後,就得想法子離開。
雖然心中千迴百轉,但是面上絲毫並不顯露,而是說道:“如果從林映月的身上下手,有世子爺護着,基本上沒有太多勝算。但是,林映月有一個致命的剋星!我聽說,那個人如今就在候府中,不妨用一用。”
江雲曦頓時眼睛一亮,“誰?”
江夫人更是快速催促道:“快說,快說。”
粉蝶徐徐道:“不知道爲什麼,林映月和她的親孃關係很不好。而之前,她的二妹被昌平公主利用,想要做世子夫人,結果就母女幾個就徹底鬧僵了。”
江夫人鄙夷道:“呸!林家的小破落戶也配做世子夫人?”
“娘,你不要打斷啊。”江雲曦不滿道。
江夫人只好抿了嘴。
江雲曦消了消氣,對粉蝶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你細說說。”
粉蝶繼續說道:“林映月和她親孃到底有什麼瓜葛,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卻知道,她娘對她很是忌憚,甚至寧願逼着林映月去死,也要成全她二妹做世子夫人。爲了這件事,林映月和她娘大鬧過,母女情分已經決裂了。”
江夫人冷笑道:“活該!”
江雲曦沒空理會她孃的幸災樂禍,只是道:“我知道她娘在候府中,聽說養病,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過。這樣一個病人,要怎麼用她去對付林映月呢?再說了,林映月雖然和她娘有芥蒂,但是並不代表,她娘會替外人對付她女兒啊。”
粉蝶勾起嘴角,笑道:“那是自然,林太太再不疼惜林映月,也沒到底幫着外人。再說了,林太太還指望林映月的榮華富貴,好幫扶林家呢。”
江雲曦越聽越着急,“那要怎麼辦?你說。”
粉蝶思量了下,說道:“自從上次林映月和她娘鬧翻了,又痛恨她二妹沒良心,就擔心後面的弟弟妹妹會長歪,所以把兩個小崽子養在了候府。我想,這次林太太是來給三胞胎慶祝滿月酒的,卻突然摔斷了腿,誰也見不到的養起病來,怕是有古怪。”
“你是說……”江雲曦隱約猜到了一些,“林太太帥斷腿養病的事,可能和那兩個小崽子有關係?甚至,有可能是林映月害怕她娘接觸弟弟妹妹,故意把她娘關起來了。”
“對,小姐真是聰明。”粉蝶奉承了一句,接着道:“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從林太太身上下手,叫林映月吃不了兜着走!”
江雲曦見她一臉篤定有主意的樣子,笑道:“不急,你慢慢說。”
粉蝶壓低了聲音,“不如這樣,只是手段有些狠毒……”她湊近了,在江夫人和江雲曦耳邊唧唧咕咕,那兩人聽着連連點頭,皆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另一邊,聽竹打探消息回來了。
林映月問道:“怎麼樣?”
聽竹回道:“我問了見過那茶水丫頭的下人,都說看起來平平常常,面目老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江小姐領着那丫頭回了院子裡,關了門說話,具體說什麼就不知道了。”
“不!不對勁兒。”林映月搖頭道:“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茶水丫頭,根本不值得江雲曦親自去領人,隨便找個婆子去就是了。再者說了,茶水丫頭又有什麼話,需要關起來們和江氏母女聊天?這個丫頭實在太可疑了。”
聽竹點頭,“是啊,我也覺得怪怪的。”
林映月有些頭疼,雖然知道對方可能鬼鬼祟祟,但是事情毫無頭緒。除了派人緊盯着江氏母女,和那個茶水丫頭,別的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正在發愁,就有丫頭來報,“奶奶,奶奶!江夫人去後院找林太太了。”
“什麼?”林映月聞言面色大驚,當即喝斥,“攔住她!”繼而想想不對,急急忙忙起身道:“什麼都別說了,我這就過去。”
她從側門抄小路到了後院,剛進去,就聽見後院正門有人吵吵鬧鬧。
江夫人在外面嚷嚷道:“做什麼啊?攔着我不讓進去,反了啊!聽說林太太病了,我過來看望難道不行嗎?你們還不趕緊滾開!”
林映月冷着臉吩咐聽竹,“趕緊進去,給我娘喂一碗安眠藥。”
“是。”聽竹趕緊去了。
林映月臉上浮起笑容,整理衣裙,緩緩走了出去。讓丫頭開了門,對着江夫人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姑母,你怎麼在這兒?”
江夫人怒道:“我來探望你母親的,這羣狗奴才,居然敢攔着我不讓進去!”
“哎呀,都怪我。”林映月陪笑,“方纔我娘要睡覺,所以我就吩咐她們,不管誰來了都不讓進,免得吵醒了我娘。沒想到,姑母竟然親自過來了。”
江夫人一聲冷哼,“是嗎?我還以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呢。”
林映月不接她的話頭,只道:“我孃的確睡着了。”
江夫人堅持道:“那我進去把藥材放下,不說話,總行了吧?”還挑釁道:“莫非大奶奶覺得自己生了兒子,將來就是未來的世子,未來的鎮南侯了?所以,連我這個侯爺的妹妹都看不上了。”
林映月忙道:“不敢。”
江夫人冷笑道:“我諒你也不敢!”她領着婆子丫頭們,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到了裡屋,李氏已經服用了安眠藥,昏昏睡去。
江夫人瞧着倒是一怔。
她皺眉,粉蝶不是說李氏和林映月有怨嗎?怎麼還是向着林映月?說睡了,還就真的乖乖聽話睡了啊!大白天的,裝神弄鬼騙誰呢。
林映月微笑道:“你看……,真是不巧啊。”
江夫人心裡惱火。
不過呢,她也沒打算跟李氏聊出感情來。不過是想着李氏醒着呢,順道挑唆幾句,讓林映月吃癟看笑話罷了。
但她的主要目的並不在此,而是……
“姑母?”林映月笑道:“既然我娘都睡下了,不如跟我到內院坐一坐,說說話,何苦一直傻站在這兒呢?我瞧着姑母也累啊。”
“你少放肆!”江夫人故意發作吵起架來,大罵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還真覺得自己能上高臺面了?不過是破落戶商家女出身,頂多也就是個做妾的材料,惹惱了我,直接拖出去打死完事兒!”
林映月眉頭一皺。
生氣倒是次要的,只是瞧着,江夫人今兒像是專門過來砸場子,存心罵人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加逗留?但卻不好就這麼丟下李氏走了。
因而轉頭,朝丫頭吩咐道:“快去,把世子爺找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夫人叫囂道:“你就算叫來了世子,我也不怕!沒有堂堂做長輩的,還怕了晚輩的道理?你信不信,我一耳光扇了你!”說着,就擡起手來要打人。
林映月自然往後退。
江夫人卻不依不饒抓住她,揚起手,還要再打,“不要臉的下作小娼婦!”
“放手!”林映月不能跟她一個長輩對打,但也不會忍氣吞聲捱打,用力一甩,就把江夫人給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