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麼。”冷辰軒一把將阡雪的小手捏進掌心,阻止她再寫下去,對阿麼道:“阿麼,您現在安心養病,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而後一把拉過阡雪,大步往病房門口走,“尹阡雪,你現在最好跟我出來一下。”
冷辰軒一把將阡雪拉到了醫院走廊,卻不停下,等過了安全出口到達樓梯間,才放開她的小手。
“沒有錢,爲什麼不跟我說?”他吼,盯着阡雪蒼白雪顏的眸子,有幾分自責和心疼。“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給你!”
阡雪卻是側過螓首,不看他,這個男人不能明白她的心情的。對,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爽快的給她。可是,那是他的錢,他每個月給她的十五萬,是契約也是極致。
如果再多要一分?不可能的,她不會這樣做,她寧可用自己的能力去掙,也不能再多要他一分錢。因爲一紙契約,已經讓她低到了塵埃裡。
“你想獨立?”冷辰軒將她的倔強看進眼裡,眸子微眯,情緒立即難測起來。他雙臂撐起,將阡雪圈在自己掌握的範圍內,一如既往的霸道。
再,長指撫上那晶瑩剔透的小臉,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觸,嗓音低沉迷人:“你想等生下孩子就跟你的阿嬤相依爲命?還是,根本就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後面這句,立即讓阡雪轉過小臉來。三千黑亮秀髮飛揚,帶有薰衣草幽香的青絲劃過男人的臉,有種不經意的挑逗,讓男人黑亮的眸子閃了閃。
她堅定的搖頭,告訴他:“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只是,我必須先安頓阿嬤,阿嬤的身子……不行了……”(脣語加手語)
“所以,你拼命的工作,拼命的籌錢,甚至隱瞞早已懷孕的事?”冷辰軒站直身子,俊臉上染了一絲不悅,“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你是不是直到孩子流掉都不跟我說?!”
阡雪沉默下來,水眸含滿淚水,怔怔看着男人一臉怒氣。她並不是有意隱瞞他的,阿麼病危,她能將心思放在胎兒身上嗎?
抿緊脣,抓緊自己的衣角,她努力將淚水逼進眼眶,而後仰首看着男人(脣語):“對不起,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我們解除協議好嗎?我會賠償所有的違約金……”
“閉嘴!”冷辰軒大吼,俊臉被小女人的話弄得鐵青。他一把框住她細弱的雙肩,搖晃着,眸子噴火:“該死的女人,你說解約就解約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了?這個孩子,你必須給我生下來,聽到沒?”
阡雪被他搖晃得一陣眩暈,脣瓣即刻失了血色,正要虛弱反駁他,卻迎來一股濃烈氣息,微微開啓的脣瓣瞬息被男人強行進入。
他的脣舌滿是怒火,只是霸道啃咬,沒有一絲柔情,大掌緊緊掐着她的腰,貼近他的偉岸,不肯退讓一分。頃刻,脣齒之間泛着腥甜,她斷了呼吸,慘白小臉染上緋紅,小手揪緊他的襯衫。
“阿麼那裡,我會請個高級看護照看。”當她回抱他的勁腰以穩住身子時,他突然喘着氣放開她紅腫嬌豔的脣,柔情起來,嗓音沙啞低沉,“你就乖乖待在公寓養胎,健健康康把孩子生下來,恩?”
“……”阡雪一時反應不過來,小嘴微開,麋鹿大眼泛着氤氳,在男人陡然的柔情裡失去思考意識。這個男人怎麼可以用如此深情的口吻跟她說話,他剛剛明明是怒着的。
“小女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男人低吼,嗓音更低了幾分,帶着某種渴求。他一把抱起氤氳中的小女人,快步往樓梯下走。
“……”阡雪嗚咽着,抓緊他襯衫的前襟,示意他放下她,她可以自己走。她不習慣他這樣抱着她下樓梯,況且這是五樓,他會累。
“小女人,你確定自己能走?”冷辰軒停下腳步,壞壞一笑,陡然放下阡雪。隨後努努嘴,抱臂在旁,示意她下幾坎試試。
阡雪在他放下她的那一刻就感到眩暈了,但看他雙手抱臂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她硬是撐着,扶着樓梯扶手下了兩坎,立即便是一陣頭重腳輕,險些滾落下去。
下一刻,當冷辰軒有力的臂膀勾住她踉蹌的身子,她才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麼虛弱。隨後,她不得不安靜的待在男人充滿松木清香的寬廣胸懷,任他抱她上了他的車。
他帶她回了海邊公寓,公寓裡早有一箇中年女傭等在那裡,笑臉盈盈,甜甜喊着:“先生,夫人。”
阡雪躺在他懷裡,赧顏,才知道這個男人已在爲胎兒的事做準備了。且,他俊臉不變,不介意女傭這麼稱呼她。
他是直接抱她上的二樓臥房,輕輕放下她,甚至爲她蓋了被子。隨後女傭跟過來,又是放低窗簾,又是爲她調試枕頭高度的,讓她很不適應。
冷辰軒站在旁邊,並沒有立即離去,望着窗外似在沉思,“你先下去準備些補湯吧。”他看一眼阡雪的臉色,遣退女傭。“好的,先生。”女傭溫順退下。
等女傭帶上門,他抽出一支菸,點上,卻又立即熄掉。然後習慣性的扯開襯衫鈕釦,眸子幽深,看向牀上的阡雪,“這個女傭有懷孕經驗,以後讓她照顧你,我放心。”
阡雪躺在牀上,有種天翻地覆的錯覺。這個男人的轉變太大了,他對她的態度簡直是飛躍性的變化。他不再認爲她是拜金女了嗎?他不再爲她隱瞞懷孕的事生氣了嗎?
她的腦海仍縈繞着剛纔在醫院樓梯間,他低沉動聽的繾綣柔情,那種讓她心絃狠狠撥動的悸動,如夢境,卻又刻進她心底。莫非,一切是爲她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不是有個女人也懷了他的孩子麼?他和寧若藍,甚至在談婚論嫁。可是爲什麼,他還要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她不解看向牀邊的高大男人,身子一陣虛弱無力,腹部微微的痛,讓她有些力不從心。男人的眸子也盯着她,碧水寒潭幽深難測。
“不要再回公司上班了,我已給你批准了帶薪休假。”他恢復了一派冷漠,淡淡開口,“生下孩子,你還可以繼續回公司上班。”這是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後,做出的決定。
既然這個女人有能力,既然她需要,他便不再阻攔她。做他的女人,安心生下他的孩子,只要暫時禁錮她就好。因爲陡然,他害怕讓她做一輩子的女人。
是的,一輩子。他不會一輩子將她留在身邊,因爲他不會愛她。而他,不能斷掉這個堅強小女人所有的活路。
這是剛纔在車上,他冷靜下來的神智。當想起在樓梯間對她說出的那番柔情話語,他立即煩躁了。這個小女人太輕而易舉,就觸動了他的情緒,甚至讓他產生了想要保護她的決心。
她揹着他爲阿麼籌醫藥費,隱瞞懷孕的事,他有片刻的生氣卻是更多的心疼;她說要解除協議,他立即怒了,心頭只有她要離開他的怒火;她落淚,他的心便疼了軟了,甚至在她阿麼的病牀前做出照顧她的承諾……
這,不是冷辰軒,冷辰軒是不會爲任何一個女子動心的,也不會爲任何一個女子停留。他現在,只是想要個孩子,卻差點讓這個小女人亂了心智。
現在回首,才發現這段時間,他爲這個女人的事,摧毀了一直引以爲傲的冷靜。這,不是他。
冷眸一閃,他收回思緒,走到小女人身邊,無視她麋鹿大眼裡的不解和吃驚,也不等她對他的決定做出迴應,兀自道:“你好好休息吧!”,便快速走出房間。
阡雪一時怔愣,看着他離去的高大背影,自是不能明白他剛纔心緒的百轉千回,只道是,他累了,所以才如此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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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昨天香香很感動哦,親親們麼麼,恩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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