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雪落寞回了冷宅,一進門,冷老太太氣勢洶洶端坐在沙發上,迎面就是一陣厲吼:“你還有臉回來!怎麼不滾到姓黎的那邊去?!那邊可比我們冷家舒坦得多!”
阡雪本來心情低落,被老太太這麼一吼,更是委屈,她鼻子一酸,哽咽道:“我是冷家的媳婦,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老太太臉色更加難看,拍了拍桌子,怒道:“你難道不是想報復我嗎?還在這問爲什麼?!還有,不要口口聲聲說你是冷家的媳婦,我們冷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媳婦!閔揚已經跟我商量過了,一週後,你和辰軒離婚,然後滾回孟良成的身邊去,我們冷家再也供不起你這尊菩薩!”
“我不走!”阡雪吸吸鼻子,也大聲起來:“我不會走的,除非辰軒親口說要跟我離婚,辰軒他相信我,他相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辰軒是冷家的長孫,你說他會聽長輩的意見還是聽你的?除非他想留下你這個奸細毀掉我們的冷氏!”程秀合冷眸一眯,鼻孔擡得高高的,“他如果再這樣犯傻,我第一個死給他看!”
犯傻?阡雪沉默下來,想起剛纔的那場會議。不可否認的,辰軒被有心人逼上風口浪尖,確實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她,但是辰軒也說過相信她,既然相信她,那麼她就要給他鼓勵,和他並肩作戰,而不是逃離。
這樣想通後,她平靜下來,對怒火依舊旺盛的老太太道:“不管您怎麼說,我是不會放棄我和辰軒的這段婚姻的,我只相信辰軒。”
說完,靜靜往二樓走。
“你給我站住!”程秀合的聲音尖銳起來,近乎咆哮:“你們這婚不離也得離,由不得你,你聽到沒?”
她走過樓梯轉角,堅決忽視程秀合的話。辰軒說過,她不能做駝鳥,她要和他一起面對以後的風雨,要同心協力創造他們的幸福。
這樣,他們才能真真正正在一起。
真真正正在一起呵。
可是當關上房門,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想起昨晚辰軒的一夜未歸,想起今天他落寞決絕的背影,心,突然又涼了。
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就好象冷老先生的轉變,定是有了什麼大事發生。而這事,無關乎公司。
她坐在沙發上,雙腿曲起,頭顱擱在雙膝間,抱緊自己。她好怕現在這狀態,彷彿每個關心她的人都要離她遠去了。
她好怕。
而房裡到處都是他的味道,她剛剛爲他熨燙過的襯衫還放在牀頭,是準備讓他今天穿的,可是他昨晚沒有回來。
那今天呢?會回來嗎?她好想向他訴說她的無助,想告訴他,冷老先生在一週後要送她離開。她現在,好想聽聽他的聲音。
她拿起手機,撥了他的號碼,那邊又在佔線。她掛斷,等一會再撥,那邊依舊佔線。撥到第三次還在佔線的時候,她放棄了。
將手機扔在沙發上,陡然想哭。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她一把抓起手機,水眸瞬息盈亮起來,卻在看到來顯後,顯得有些失望。不是他打來的,是福克斯,她名義上的父親。
福克斯約她在A市最高的旋轉餐廳見面,並訂了包間。
包間裡,可以俯瞰A市最繁華的商業區,而氣勢磅礴的冷氏辦公大樓在不遠處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在這繁華商業區裡最爲顯眼。她坐在包間裡,依稀可看到頂樓的透明落地窗裡,冷氏員工在奔忙。
她輕啜一口冰柳丁,轉回視線。
福克斯一直在對面靜靜望着她,等她將注意力轉過來,他看看她稍顯紅腫的眼眶,輕問:“這段時間在冷家過的好嗎?冷老太太有沒有欺負你?”
阡雪垂下濃密的睫毛,放下果汁,抿了抿脣:“我在冷家過的還好,辰軒對我很好,謝謝福克斯的關心。”
福克斯聽罷她的話,愈加沉重了:“冷氏的事,我今天剛剛聽說了。”
阡雪這才擡起眼來看他,急切道:“我沒有竊取新產品資料,我什麼也不知道,福克斯,您也不相信我嗎?”
福克斯老眼沉着,低嘆了一聲,語重心長道:“我相信你不會做這樣的事,你只是被覬覦辰軒位子的人陷害,所以說對方的目標不是你,是辰軒。你明白嗎?”
“我明白。”阡雪咬緊下脣,視線重新投放到外面的冷氏大樓上,“我不擔心我自己,我擔心的是辰軒,我怕他承受不住,除了冷氏,他似乎還有別的事瞞着我,讓我感覺很難受……”
“哎,這些都是上一代所造的孽……阡雪,冷老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和辰軒的事?”福克斯一臉滄桑,眸子裡的悔恨不比冷閔揚少。
“有。”阡雪的臉沉痛起來,顫抖道:“冷家唯一支持我和辰軒婚事的冷老先生,讓我和辰軒離婚……福克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遭人厭……”說到這裡,她蟄伏在心底的委屈如脫繮的野馬,止也止不住,“在這個家裡,冷老太太厭惡我,靈妤不諒解我,冷夫人也不喜歡我,甚至連冷老先生,現在也開始反對我和辰軒,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反對我和辰軒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
福克斯悔恨交加,見阡雪快崩潰的模樣,更是心疼憐惜,他沉聲道:“既然冷家不歡迎你,你就回到我身邊吧,跟天凡一起接管我的公司……”
阡雪一愣,淚水嘩啦啦的落下來:“您也反對我和辰軒在一起?”她以爲福克斯會是支持她的人,沒想到……
福克斯心一橫,再道:“阡雪,我希望你回到許懷安的身邊,只有許懷安才能保護你,不會給你帶來傷害。”
“時至今日,您爲什麼還要說這種話?”阡雪愣住,對福克斯的話很不諒解,“當初您明明也是支持我和辰軒在一起的不是嗎?爲什麼您和冷老先生一樣,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要崩潰了,爲什麼身邊支持她的人全部開始反對她?爲什麼?
福克斯眸子一痛,厲聲道:“因爲你跟辰軒根本不可能,因爲阡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阡雪被這句話嚇得止住了眼淚,她瞪大眼望着面前這張悔恨交加絲毫不見喜悅的老臉,低喃道:“您說什麼?可是您以前明明告訴過我,您根本不認識我母親!”
福克斯垂下老臉,悔思道:“我當年的確不認識你母親,可是二十八年前我和你母親被人設計,所以生下了你……”
如果不是幾個月前,高小婕故意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他也不會知道那一夜的被陷害,竟然已珠胎暗結。這件事不僅對他是個打擊,對冷閔揚來說更是一種顛覆,直到今日才知道,當年尹鬱心自殺的原因多少跟這事有關。
這樣的結果,他們承受不起,他們的下一代更加承受不住。
“阡雪,原諒我當年所做的錯事,回到我身邊來,我會將公司一半的股權分給你,給你最優渥的生活……”
“我……”阡雪睜着一雙驚懼的美麗大眼,痛苦看着他,“我要的,不是金錢堆砌的優渥生活,福克斯!”隨後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身子搖晃了一下,抓起包包就衝了出去。
“阡雪!”福克斯追至包間門口,看着那飛快離去的身影,無奈搖了搖頭。早知會是這樣的局面的,哎……
阡雪一直在跑,一直在哭,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心頭好亂好難受。福克斯說她是他的女兒,可是她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有,福克斯也沒有,那是一種多麼可笑的認親場面呵,她的父親就那麼蹦了出來,悔恨交加告訴她,她的出生是個錯誤,她是他們被人設計的結果。
呵呵,真的很可笑,原來她的出生是個錯誤,所以她的母親可以毫不猶豫給八歲的她留下永久的噩夢。從來沒有一個母親可以那麼狠心的在孩子面前選擇自殺吧?!但是她的母親就有這麼狠心,因爲她心愛的男人離她而去了,因爲她不是她心愛男人的孩子。
那個背影,她記得,那麼絕情的背影,是母親生前所愛的男人。但她,不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眼前的路,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然後在一幢高樓前停下,那是冷氏。
她心愛的男人在這幢樓裡面,她需要他。
可是她卻看到,他的車從地下停車場裡開了出來,呼嘯一聲,從她面前急馳而過。那麼快,那麼匆忙。
她的淚又落下來了,比剛纔更難受。她追着跑了幾步,終是停下來,看着他的車越行越遠。
“辰軒。”她感覺這個男人在疏離她。
天空很藍,爲什麼她卻感覺到灰濛濛?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默默往回走,只是毫不目的的走,走到湛藍散去,換成夕陽紅,卻不知不覺走到了雅緹花店。她走進去,看到店裡的店員正佈置桌子準備吃晚餐。
“阡雪,你來了。”小禾大叫一聲,歡歡喜喜過來拉阡雪坐下,“我們正打算吃晚餐,阿木去買食物了,我們今天加餐哦,阡雪你來的剛剛好。”
喋喋咻咻說了一大堆,這才發現阡雪有些不對勁,“阡雪,誰欺負你了?是不是被上司罵了?”
阡雪卻是陡然抱住她,頭埋在小禾的肩窩,沒有出聲,但小禾感受到了她身子的顫抖,遂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的,你現在也是我們的老闆,我們給你罵吧,讓你出出氣,呵呵……”
這一句,讓阡雪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卻依舊沒有出聲。
小禾望望其他同事,感覺有些無奈。
半晌,阡雪放開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用手背抿了抿,努力撐出一個笑顏對大家道:“不好意思讓大家見笑了,剛纔心裡確實有些難受,現在好多了,謝謝你們的安慰。”
那種被所有人遺棄的無助,是沒有人能體會的吧,所以她忍不住在小禾面前哭了,因爲她真的需要有個肩膀能她讓靠。
現在,她的心裡確實好受了些,因爲這裡還有雅緹的氣息,這裡還有信任她的人。
大家見她情緒平穩下來,也放心了,笑道:“哭哭就發泄出來了,別憋在心裡,阡雪也來跟我們一起吃吧,一定沒吃晚餐,我可是聽到你的肚子在抗議……”
阡雪小臉一窘,撫着肚子對大家道:“我先去洗把臉。”她的肚子確實在抗議,因爲今天一天都沒進任何食物,她沒有心情吃,但是現在和大家一起,陡然又有了胃口。遂決定先洗把臉,再和大家共進晚餐。
等她快速洗完臉,補好妝出來,卻聽到買完食物回來的阿木拎着兩大袋食物在門口大叫:“啊哈,你們猜我剛纔在西餐廳遇到誰了?”一臉很神秘的樣子。
“誰?”大家自是好奇。
“我遇到冷少爺了,他也來這家餐廳用餐了哦,你們萬萬想不到吧,他還帶了個人。”
聽到這句,阡雪在轉角處停住腳步,心裡“咯噔”了一下。
只聽得阿木繼續道:“就知道你們猜不出,那我就告訴你們吧。他這次帶來一起用餐的女伴居然是個大肚婆,據說那個大肚婆是他的弟媳哦,兩人很神秘的樣子,一起進了單間……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這個消息不夠震驚嗎?他在和他的弟媳約會耶,而且他現在娶了阡雪……”
小禾“啪”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瞪了不知道看眼色的呆頭鵝一眼,無奈道:“你不出聲沒人當比是啞巴,我現在去找阡雪來吃飯,她去洗手間的時間有點長,我怕她又想不開。”
“阡雪來了?”呆頭鵝吃驚不小。
“恩,我過來看看。”阡雪從轉角處走出來,淺笑着道:“阿木,辛苦你了,我今天要跟你們一起加餐哦。”
阿木有些尷尬,搔搔後腦勺:“阡雪,我……”剛纔他那麼大聲,阡雪應該聽到了吧,只怪這些人怎麼不事先提醒他!這下糗大了!
阡雪忙着和大家擺餐桌,淡然道:“阿木,怎麼吞吞吐吐了,不歡迎我來麼?我可是好久沒來看大家了。只可惜雅緹去美國了……”
她擡起頭,繼續對大家微笑道:“雖然雅緹去美國了,但花店和花圃會保留下來,所以希望大家能繼續努力,好嗎?”
“恩,我們會加倍努力的!阡雪,有你這句話太好了,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沒工作了……”
“呆頭鵝,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們是喜歡這份工作,是非常喜歡!”小禾在旁邊吼,恨不得將他的腦袋當木魚敲。
阡雪笑道:“只要大家喜歡就好,我也是因爲喜歡,所以接手了雅緹的花圃和花店……好了,大家現在開始吃飯吧,吃完再聊,哇,真香!”說着,兀自開始吃了,一副很餓的樣子。
大家見她若無其事,這才熱鬧起來,“這份豬排是我的!”“我的是牛肉……”
晚上九點,花店打佯,阡雪卻留在了店裡。
今晚她不打算回去,將作爲休息室的小間整理了一下,就窩在那小牀上睡了。陌生的環境,她突然覺得心裡很靜,有種讓她解脫的感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逃離。
但是,逃離就逃離吧,她需要緩口氣。
將薄被蓋過頭頂,在硬邦邦的牀板上翻了個身,將身子蜷縮起來,她努力不讓自己去想白天的事,努力讓自己睡。
她需要休息的,需要睡覺,她希望明天一覺腥來,迎接她的,會是大晴天。
可是等她的意識好不容易沉進夢鄉,外面猛然一聲巨響,嚇醒了她。她不得不睜開眼,這才發現窗外電閃雷鳴,正在凝聚風雨。
她一下子沒了瞌睡,再也睡不着了,靜靜看着外面的亮光,擰開了房裡的燈。
夏雷滾滾,震耳欲聾,一下一下的,久久不停歇,她驀然開始害怕。遂坐起身,捂住耳朵,縮在牀裡側。
雨點打了下來,把窗戶砸得“啪嗒啪嗒”響,雨水裹着路面灰塵的氣味馬上傳了進來,給這躁熱的夜,帶來清涼。
這個時候,風雨交加的窗外卻出現了個黑影,使勁拍着窗戶,嘴裡還叫喊着她的名字。
她先是被驚嚇了一下,而後等看清來者的臉,立即跳下牀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西裝外套早已溼透的冷辰軒,他的車就停在花店門口,豆大的雨點在車頂跳躍,綻放成雨花。而他,對她怒目錚錚:“該死的,原來你一聲不吭跑來了這裡!”
他走進店來,一頭濃密的短髮同樣被溼透,俊臉上還掛着細密的雨珠,阡雪站在他面前,這纔想起自己沒有打電話給他,而且直接關機睡覺了。她沒想到,他會找她,她以爲他今晚會依舊不回來。
“現在跟我回去吧。”他吼完,伸出手來要拉她的手,卻讓她避開了。
她淡道:“我今晚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裡睡。”
“爲什麼?這裡比家裡舒服嗎?”他的眸子眯成一條線,靠近了她一步,霸道牽起她的手,“跟我回去。”
“我不要!”她甩開他的手,也拗起來了,後退一步,堅定道:“我現在已經睡下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說完,不再理他,快步往休息室走,並鑽進了薄被,告訴他她正在睡覺。
他不死心的跟過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冷道:“這裡亂糟糟的,怎麼睡覺?我再說一遍,現在馬上穿上衣服跟我回去!”
阡雪猛的從牀上坐起來,對他吼道:“家裡不是比這裡更亂嗎?這裡是堆滿了貨物,但是至少它安靜,至少它不會讓人感到窒息!”
“尹阡雪!”他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扯開她攬在身上的薄被,抗起她就往外走,“那裡纔是你的家,現在給我回家!”
“我現在不要回去。”她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迫使他停下腳步,“我只想在這裡安靜一晚,明天我就回去,辰軒。”
“你……”他果然放下了她,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和掙扎,啞聲道:“那裡真的讓你感到窒息?”
她望着他,想起他的故意疏離,想起他和雲慕音的接近,反問他:“那你呢?你爲什麼要故意疏離我?你到底瞞着我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沒有人肯支持我嫁給你了,沒有人祝福我!”
他聽着,卻只是靜靜看着她,沒有出聲。
她心口一痛:“你懷疑我竊取公司的機密?你怪我做了你的軟肋?”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他的眸子閃了一下,終於肯做出點反應,他的指撫上她的臉,痛苦道:“我沒有懷疑你,也沒有怪過你,只是,你爲什麼要是……”
“是什麼?”她急切想知道答案。
他卻道:“我們暫時不會有婚禮,就先這樣過着,好嗎?”
“辰軒。”她一把抱住他的腰,將頭顱擱在他的胸口,柔聲道:“我在乎的不是婚禮,只在乎你的心裡有沒有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嗎?我感覺這個世上只有我一個人了,你們所有人都在疏離我,讓我感覺好害怕。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她仰起小臉,迷茫痛苦:“一夜之間全變了,只有我還被矇在鼓裡,求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辰軒。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同心的嗎?告訴我,我很痛苦。”
冷辰軒看着她,眸子閃了閃,沒有說什麼,只是摟緊她,低低嘆息了一聲。
她躺在他懷裡,悶悶問了最後一句:“辰軒,你是不是陡然發現,你愛的人不是我?”
冷辰軒身子一顫,快速道:“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而後俊顏一低,陡然撅住了她的脣,給她一個佔有性的吻。
她摟住他的脖頸迴應他,感受到他的熱情真切,他卻在她剛剛定下心來的時刻,猛然抽身而退,並轉過了身。
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他突然道:“如果覺得家裡悶,你就在這裡住幾天吧,暫時不必回去。但是以後不準關機!”說完,也不等她迴應,大步走進了雨簾裡。
“辰軒!”她跟着衝出去,對他的背影吼:“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背影一僵,腳步卻沒有停,快速打開車門上了車,車去人離,只留下一條水痕。
她站在雨裡,感覺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