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將生物鐘也調整成了與權志龍同步,但只這麼過了十七八天,就被對方告知,可以恢復正常作息了。
【歌曲方面基本結束了,然後得開始排練舞蹈,拍MV,預計這個月底出專輯,還要拍封面照,上音樂節目,總之時間很緊。皮膚可不能再壞下去了,不然歌迷見了我,肯定又不滿意了。】
白瑾點點頭,他這幾天看起來,的確——好像是撐着一口氣在做着所有的事,她不知道他每天能睡多久,只知道所有人都驚訝於他作品完成的高速度與高質量,只聽見他有時輕描淡寫有時像困擾有時像抱怨似的說【啊,今天沒怎麼睡呢】【嗯,睡不着呀,今天我又是七點的樣子才睡,十二點就到公司來啦】【嗷,我是不是失眠啦,這樣下去可不行】
社長他們來看他的時候,總是沒心沒肺地開着玩笑,盡情地耍寶,偶爾撒個嬌,充滿了活力與自信的樣子。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卻越來越輕易地露出疲態,表現出他的不安。也許是白瑾太沒有存在感,也許是因爲她一直都在他身後,他將他的脆弱全都不加掩飾地展現出來了——在她面前。
總是用勁地抓着他的頭髮【這樣根本沒辦法聽嘛,可是問題出在哪裡呢?啊,我現在很遲鈍】
總是趴在桌子上,用筆支着下巴【其實會不會太快了呢,我還沒有準備好,應該給大家看到更好的作品纔對啊】
總是一遍一遍地聽着自己的錄音,不厭其煩地要求【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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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心疼,但是除了陪着他,除了每天熬些湯帶給他,她什麼也做不了。
權志龍皺着眉頭說湯太膩不想喝的時候,讓她最爲頭疼;權志龍閉着眼一口氣喝完的時候,她最爲滿足;她會從他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中看出他的情緒,然後買了本關於煮湯的菜譜研究;權志龍笑着感慨【真是最好的助理】時,她就咧着嘴笑,繼續埋頭研究,想着明天煮什麼湯;權志龍煩躁地自語着【哎呀,這個要怎麼弄】的時候,她就真的只能看着,乾着急了。
她聽不出哪裡不對勁,該死的,她一點都聽不出來;她一點音樂天賦都沒有啊,兩首歌放在一起,她只能簡單地選出自己喜歡的,僅此而已。
偶爾看見她露出抱歉神情的權志龍,還得反過來安慰她,【阿依古,作爲助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幹嘛這幅表情啊,我也只是發泄發泄嘛】
是啊,發泄一下,其實他做得夠好了,身邊的人都說好,可是他偏偏不滿意。他對自己向來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嚴格,那個完美主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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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現在很開心,終於快要走向尾聲,他沒日沒夜換來的成果,終於即將面世。
【哎,怎麼都不祝福一下?!】權志龍輕輕地拍了拍面前低垂着的頭,像一個兄長一樣的,帶着寵溺。是第一次這麼做,他儘可能地表現的自然,但事後自己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當時自己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的。
但所幸被突襲的白瑾沒有餘力來觀察他的不自然,只覺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就好像放起了煙花一樣,腦子裡除了嗡嗡聲再也聽不到其他。
【呃,恭喜你。】她聽到自己這麼說,貌似充滿了敷衍。
權志龍淡淡地點了點頭,揚長而去,留下仍然沒有回過神的某人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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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就上牀的權志龍,十二點還沒睡着。
——太快了,權志龍。
——不是你的style啊,權志龍。
——沒有理由啊,權志龍。
他好像真的想不通,丘比特之箭怎麼在這時候射向他了呢?——在這最忙的好像也是最不應該的時候。難道是因爲他久未戀愛?可是,動心的對象,那個給他留下溫婉文靜的第一印象的,如今卻一副假小子打扮的女孩子。這實在是,史上最初啊。
只是有些動心,不是喜歡。因爲出現在他最爲空虛而忙碌與寂寞的時候,因爲在這時候給予了他溫暖與照顧,纔會產生錯覺吧。
不可以喜歡,雖然TOP哥否認了,但也許她喜歡TOP哥,或者有了另外喜歡的人呢?不要陷下去,權志龍,不要!
不知道接下去會有多忙嗎?不要再分心了,不要再像一個毛頭小子一樣輕易說愛,以爲愛情就是全世界。愛情?呵,不是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相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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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志龍自以爲理智的,極盡所有說服自己,壓抑住了內心可能噴薄而出的情感。
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在他陷得更深之前,在什麼都還沒有發生之前,在她察覺之前,在給雙方都造成困擾之前——權志龍,一定要忘記,這種感覺。一定要,只把她當做妹妹、朋友、工作夥伴,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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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的,獨自躺在牀上的白瑾,還是想着下午權志龍的舉動。應該是單純的,對妹妹的一種表現吧?韓劇裡面,那些男人對待自己覺得還小的可愛的妹妹時,不都是揉頭髮嗎?她只是意外的跟他變得親近了,對吧?
不要妄想,白瑾。不能!一旦那種慾望膨脹,事情就會變得無法控制。你只是想和他成爲朋友的,不是嗎?那樣才能持久的 單純的 交往下去,不是嗎?你答應只在這邊待一年的,你答應維持當初的協議的,不是嗎?
楚志尋2年內沒有找到真心相愛的人,你就得和他結婚的,不是嗎?這是你能夠來到韓國,能夠呆在權志龍身邊的代價,不是嗎?
白瑾一句一句地反問自己,直到,淚流滿面。
權志龍,請只把我當做妹妹或朋友,請不要讓我誤會和猜測,請不要讓我動搖,不要讓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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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志尋接到白瑾的電話時,異常吃驚。沒事就不會打電話的白瑾,去韓國後打的第一通電話,是告訴他【要留在韓國】,這是第二通。僅有一個小時的時差,韓國那邊,也已經十二點了吧。
【幹嘛?】有些虛張聲勢地故意沒好氣的問道。
傳過來的是比平常更低的聲音,好像還有些沙啞【楚志尋——】
【聲音怎麼了?感冒了?】
【楚志尋】
【你——你哭了?】楚志尋有些慌張,【怎麼,受委屈了?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
【沒。只是想喊你,想——】
【怎麼,想我了啊】明明看得出來,她沒有說實話,卻還是順着她的話開起了玩笑。
沉默了很久,【楚志尋,你會找到愛的人嗎?】
這次換楚志尋沉默,沉默了更久的時間來剋制住脾氣,【哪那麼容易,而且我也嫌煩。就跟你結婚好了,以後我鬼混出軌什麼的,你也不會管我,多好。】
【那我該怎麼辦?】是認真的詢問的口氣,是站在十字路口等待指引的態度——迷茫,無助,信任。
對不起了,你不該信任我。在我選擇不愛你之前,在我能夠做到之前,你只能呆在我身邊,就算以名義上的妻子的身份。我會放開你的,如果我不再愛你了;而絕不是,你找到了愛人。
【你——你就留在我身邊,直到我們同時找到了各自的幸福。在此之前,我們只有彼此。】帶着蠱惑,一字一句地傳進了白瑾耳中。
【楚志尋,我回不了頭了,是不是?】
【是,這是你做出的選擇,也是代價。】
【我們都會幸福的,對吧?】
楚志尋輕笑了一聲【都會,或都不會——我們是一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