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敬了一輪酒後,陸小川明顯有些喝高了,端着酒杯站起來說:“大家以後就是同事了,我也是個新人,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還希望你們多多包涵……大家一起努力,把工作室經營好,你們說,好不好?”
“好!”
大家都歡呼起來,端起酒杯和周圍的人碰杯,陸小川正準備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坐在她旁邊的簡白卻突然奪過杯子,一口氣喝掉,在陸小川一臉懵逼的表情裡嚴肅的說:“女孩子別喝那麼多酒。”
陸小川嘿嘿一笑:“今天這不是高興嘛……”
“高興也不行。”
這簡單的兩句對話卻引來整個工作室工作人員的矚目,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員見簡白高高帥帥,還幫了一天的忙,此時更是坐在陸小川旁邊幫她擋酒,紛紛發出曖昧的一聲“哦……”陸小川連忙擺擺手:“誤會了誤會了,我們是好朋友鐵哥們……”
蘇夏坐在另一桌,看着這一切,低下頭,明明想笑,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麼都彎不出弧度。
吃吃喝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紛紛回家睡覺,陸小川已經喝得腦袋發暈,但她還沒完全失去意識,趁着簡白去洗手間的時間,她拉住徐離雅,低聲囑咐:“等會兒送我回家,陸旭開車,你上去照顧我,別讓簡白上去,聽見沒有!”
徐離雅點點頭:“好。”
送走工作人員,九香居門口只剩下陸小川,簡白,蘇夏和徐離雅陸旭。
簡白扶着陸小川,對徐離雅和陸旭說:“徐離小姐,麻煩你送蘇小姐回去吧,我送小川回家。”
徐離雅爲難的說:“這不太好吧,還是你送蘇小姐回去,我送小川回去吧,畢竟小川也忙一天了,這滿身臭汗的,我等會兒還可以給她洗澡。”
這話一出口,簡白頓時有點尷尬,陸小川在他懷裡劃拉着手說:“我要洗澡,對,我要洗澡。”
說着她跌跌撞撞的往徐離雅懷裡撲:“雅雅,給我洗澡。”
徐離雅連忙接住她,看了簡白一眼,尷尬一笑:“那我送她回去了,再見。”
徐離雅和陸旭一左一右扶着陸小川走了,只剩下簡白和蘇夏站在九香居門口,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僵持了一會兒,蘇夏自嘲一笑:“我先回去了,回頭見。”
說完她轉身就走。
剛走出一小段路,簡白追了上來:“蘇夏!”
蘇夏頓住腳步,回過頭期期艾艾的看着簡白。
簡白嘆了口氣:“你到路口等我,我去開車。”
蘇夏小心臟頓時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好……”
上了簡白的車,蘇夏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車裡的氣氛尷尬得不要不要的。
許久,簡白打開車載廣播,低沉磁性的男聲一響起,氣氛立刻緩解了不少。
車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來,簡白扭頭看了蘇夏一眼,蘇夏感覺到了他的注視,怯怯的擡起頭,四目相對,她緊張的嚥了口口水。
她直覺簡白有話要跟她說。
簡白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你現在在這邊做什麼?”
弦外之音,你不在南城開你的客棧,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蘇夏低下頭,悶悶的說:“一直在找工作,想從事和會計相關的工作。”
簡白嘆了口氣:“蘇夏,你何必呢?”
何必放着歲月靜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受罪?
蘇夏沒說話。
簡白扯了扯領帶,看着前面的紅燈倒計時,聲音清冷:“如果你是爲了我的話,那我奉勸你一句,算了吧,我不會喜歡你,更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句話我說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我不希望再說第三次,傷害你我並不好受。”
蘇夏死死的咬住下脣纔沒讓自己的顫抖泄露出來,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我沒想要怎麼樣。”
“那你爲什麼要待在這裡?”簡白的話頗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喜歡這裡不行嗎?”
“……”
簡白被噎了一下,頓時不說話了。
蘇夏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來到這裡將近一個月,住在廉價的小賓館,每天都要忍受隔壁各種各樣奇奇怪怪聲音的騷擾,還有出去找工作時的不習慣和白眼,以及來了這裡飲食文化差異造成的不習慣和水土不服……
那一刻,她所有的情緒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低聲抽泣起來。
簡白看着她低頭掉眼淚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剛纔把話說重了,他想補救,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紅燈走到了盡頭,綠燈開啓,簡白踩下油門,專心致志的看着前面的路況開車。
蘇夏一路哭到了賓館。
到了目的地,下了車,蘇夏關上車門就往賓館跑去,簡白看着她的背影,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追上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上車,掉頭離開。
有些時候,做人必須要狠心一點,才能徹底斷絕那些不該有的牽扯。
蘇夏站在樓梯轉角處的黑暗裡,聽着簡白車離開的聲音,心裡晦澀成一片。
陸小川的工作室開業後,她比以前更忙了,創業初期各種不習慣,處處都要小心翼翼,爲了避免被坑,她聯繫上一個學法律專業的高中同學,有不懂的地方就請教她,付給她一定數量的諮詢費,還有采購方面,她和採購員到處打聽價格,貨比三家……
半個月下來,她瘦了三斤。
只是這種瘦和以往形銷骨立的瘦不一樣,她雖然臉色有些憔悴,但感覺精神更好了些,比起前些日子一直待在家裡,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充實多了。
但即使事事親力親爲去做,儘量節省開支,但月底的財務報表出來後,她發現支出還是比預期的多了四分之一。
仔細想了想,覈對了報表後發現,這四分之一完全是因爲業務不熟練多走的彎路。
陸小川對此很無奈。
晚上十點鐘,陸小川下班後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打開門進了屋
裡,她打開燈,把自己丟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她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想起多支出的那四分之一,陸小川皺起眉頭,不由自主的想起赫連徵,要是他在就好了,什麼問題都只要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那筆錢就能省下來了……
說起來,工作室和赫連徵的DK就在倆隔壁,可將近一個月時間裡,陸小川卻從來沒看到赫連徵出入。
他到底是有多忙啊。
想起他之前忙碌的那段時間裡累得都發燒了的身體狀況,陸小川很擔心他。
拿起手機,他想給赫連徵打個電話。
但是轉念一想,赫連徵說過他被人監控了,說不定手機也被人監聽了,她現在打電話給他會讓他爲難……
算了,一時忍不住給他添麻煩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陸小川關掉手機,起身去洗澡。
日子照常忙忙碌碌的過,每天早上八點鐘到工作室,晚上九十點鐘下班,中午小憩一會兒,陸小川覺得這樣的生活充實到愜意。
如果不是淋了雨生病去醫院打吊瓶,陸小川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赫連徵。
那是晚上十點鐘下班,天空突然暴雨傾盆,陸小川一直都是坐末班車回家,車在小區外面停下,從小區到公寓樓下,就這麼短短一段距離,陸小川渾身溼了個透。
偏偏那段時間天氣乍暖還寒,反覆得厲害,即使衝上公寓後馬上換了衣服洗澡,但第二天早上起來,陸小川還是發現自己發燒了。
大概是這段時間太忙導致抵抗力下降,所以纔會這麼容易感冒……
陸小川把自己埋怨了一頓,打車去了醫院打吊瓶。
說起來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一個人來過醫院了,之前來醫院都有赫連徵在旁邊陪着,現在一個人來,又要拿藥又要去找醫生,陸小川還真有點不習慣。
頂着發熱發暈的腦袋,陸小川總算在護士小姐的幫助下坐在輸液室安安靜靜的開始打吊瓶。
吊瓶裡的藥液帶了安眠成分,陸小川打着打着就想睡覺,但是這裡不是在VIP區域,護士有限,無法做到一對一服務,爲了避免吊瓶裡的藥水打完而她沒有發現導致血液倒流,她只好忍着睏意,玩起了手機。
熬了兩個多小時,藥水總算打完了。
陸小川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把倦意都去掉,這纔拿起包往外走。
剛走出醫院大樓,就看到不遠處浩浩蕩蕩的走來一羣人,周圍草坪上或坐或站正在散步的病人和家屬都被吸引了目光,紛紛往那邊看去。
爲首的是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保鏢,緊隨其次的男人身高腿長,戴着一張足以遮掉大半張臉的墨鏡,露出弧度冷峻的下巴。
只一眼,即使隔了很長一段距離,陸小川還是認了出來,赫連徵。
他來醫院做什麼?
赫連徵在前前後後十幾個保鏢的護送下進了住院部大樓,沒注意到站在另一側樓下的陸小川。
看着他進了住院部,陸小川立刻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