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徵一愣。
陸小川語氣不變:“我想,我們不適合……我不應該再繼續消費你的感情,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赫連徵怔了怔,很快就笑了:“你說什麼呢,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在消費我的感情,你情我願的事……”
“可是簡白快回來了。”陸小川狠下心說:“我昨晚在電話裡跟他說了,等他一回來,我就跟他回虞城,見家長,然後……”
“夠了!”赫連徵打斷她的話,臉色沉了下來:“我不相信。”
“……”陸小川苦口婆心的勸道:“赫連徵,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想傷害你。”
“那就不要傷害我!”赫連徵有些暴躁,但他沒忘了轉身關掉竈上的火:“昨天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還不行嗎,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不聽。”
陸小川:“我不可能讓你跟簡白在一起。”赫連徵狂躁的抓了抓頭髮,始終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不會再用他的安危去威脅你,但是你絕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應該知道我的爲人,這一點我說到做到!”
“……”陸小川看着這樣霸道的赫連徵,心裡涌出濃濃的無奈,她咬咬牙,那些猶豫了很久的話到底還是說了口:“赫連徵,跟你在一起讓我很不安,很壓抑。”
赫連徵一怔:“什麼?”
“也許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可是我真的很難受。”陸小川的眉頭糾結成一團:“你對我很好沒錯,可是你太暴躁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惹惱你,而且。”陸小川頓了頓:“你佔有慾太強了,跟你在一起,我未來的生活註定會孤獨到沒有朋友。”
“有我在不就夠了嗎?”赫連徵怒了:“朋友不就是關鍵時刻能幫忙的嗎?我什麼不能給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朋友這種東西。”
“……”陸小川覺得這場談話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她轉身去洗漱,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你要是想留在這裡就繼續留吧,我這幾天去雅雅家裡住。”
赫連徵徹底火了:“你站住!”
突如其來的怒吼讓陸小川耳膜轟轟作響,她本來就有點低血糖,早上起來會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此時被赫連徵這麼一吼,她眉頭皺得更深:“你還想說什麼?”
赫連徵忍了又忍,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裡了,疼痛拉回了他的理智,他壓抑着怒火說:“你別折騰了,我今晚不過來就是了。”
赫連徵做完早餐就走了,留下陸小川一個人吃早餐。
坐在餐桌旁,看着眼前越來越豐富美味的早餐,陸小川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難過。
沉默着吃完早餐,陸小川默默出門上班。
心不在焉的在工作室待了一整天,好幾次做錯事被阿多提醒後,陸小川終於打起精神,認真應付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陸小川收拾了一下,剛一走出工作室就發現,外面的雪更大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得像童話世界,她撐起傘往地鐵站走去。
剛走出一段距離阿多就從後面趕了上來:“小川!”
陸小川回頭:“阿多,怎麼了?”
阿多笑着搓搓手道:“你家附近還有沒有單身公寓出租?我想換個地方租房子。”
陸小川想了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回頭幫你問問吧。”
“好嘞,謝謝。”
“不客氣。”
“地址是在XX路的那個中檔小區是吧?”
“對,離地鐵站很近,過條馬路就是了。”
“那就好,麻煩你了。”
跟阿多告別,陸小川頂着大雪往地鐵站走去。
下了地鐵,風雪仍然在肆虐,陸小川攏緊圍巾,整個人哆嗦成一團。
這麼冷的天氣她也不想回家做飯了,在外面找了家餐館解決了晚飯,她慢吞吞的往家裡走去。
不是不想走快,只是路上的積雪太厚,她根本就走不快。
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裡走去,陸小川思緒萬千,她想起母親還在的時候,每年大雪過後她都要帶着她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母女倆穿同款親子裝,在陸宅的後院裡玩鬧成一團,有時家裡的傭人也會參與進來,穿得像個熊一樣,在雪地裡怎麼摔都不疼……
就在她陷入回憶裡無法自拔時,迎面突然走過來兩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戴着口罩,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如果放在平時,陸小川可能不會去注意這兩個路人,可這兩人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她,很明顯就是衝着她來的。
陸小川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對勁。
對危險的本能感應讓她停下了腳步。
然後轉身就跑。
但是剛一回頭她就愣住了,身後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圍上來兩個男人,她被包圍了。
冬天的天黑得早,現在才六點半,四周就已經黑茫茫的一片,而且天氣太冷,這條路上並沒有什麼人經過,陸小川迅速掃了一眼四周,知道自己死定了。
都說年關將近一定要注意安全,這個時候真是各種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罪犯出沒最頻繁的時候,她今天可算是倒黴倒大發了!
四個男人很快就圍了上來,凌厲陰冷的氣勢嚇得她說話都哆嗦了:“你們想幹嘛?”
其中兩個男人一言不發,一左一右架起陸小川的手,把她往旁邊的黑巷子裡拖去。
陸小川嚇得尖叫起來:“你們要幹嘛?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啊……唔……”
左邊的男人毫不客氣的捂住她的嘴,腳步乾脆利落,陸小川即使拼命掙扎,兩分鐘後也被摔到巷子裡的積雪上。
這一摔疼倒是不疼,陸小川下意識的護住小腹,驚恐的看着四個大男人,哆哆嗦嗦的說:“放過我,我包裡有錢,還有手機,全給你們還不行嗎?不要傷害我……”
男人依然不說話,摘下手套就開始逼近她。
陸小川就算腦子再不靈光此時也反應過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衝着錢來的。
他們是誰派來的?
她得罪什麼人了嗎?
陸小川腦子轉得飛快,身體一邊往後面挪一邊思忖着怎麼脫身,巷子外面寒風呼嘯大雪紛飛,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人出門,呼救引來路人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她要怎麼辦?
還沒想明白,其中一個男人突然飛起一腳,狠狠踹在她小腹上。
陸小川疼得慘叫出聲:“啊……”
有了這一下,四個男人齊齊衝上來,對着她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胸口,小腹,腰,大腿,拳頭像雨點般落下來,又狠又凌厲,陸小川蜷縮起身體護住小腹,慘叫聲淒厲得滲人:“求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但那羣男人似乎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打手,絲毫沒有因爲她是一個女人而手軟,拳腳相加了整整五分鐘,陸小川連喊都喊不出來。
見陸小川被打了個半死不活,其中一個男人手一揚,其他幾人齊齊住了手,男人蹲下身就去扯陸小川身上的衣服。
陸小川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但被男人這麼一碰,她又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見男人在扯她褲子,她驚恐的挪動身體往後縮:“放……放開我!”
男人一隻手鉗制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扯開她羽絨服的拉鍊,扭頭對身後的另一個男人說:“老三,你來。”
身後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上前,剛蹲下身,他就立刻皺眉:“大哥,她在流血。”
幾個男人定睛一看,陸小川的血滲透了褲子,把她身下的雪都染紅了。
“難道她懷孕了?”男人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放開陸小川,大手一揮:“走!”
幾個男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留下陸小川奄奄一息的趴在雪地裡,神智都已經不清醒了。
躺在雪地上,周圍很冷,寒意無孔不入的滲入骨髓,小腹墜墜漲漲的感覺讓陸小川清醒了一點,她知道,如果不想被凍死在這裡,她得爬出去求救。
可是渾身上下不同程度的受傷讓她根本沒辦法站起來,這裡距離巷子口至少有三十米距離,她得一步一步爬過去。
咬着牙,陸小川用兩隻疼到沒有知覺的手臂做支撐點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風不停的從巷子口灌進來,吹得她臉上刀割似的疼,太冷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被凍住了,她眼中只剩下巷子口那一點微弱的光亮……她必須爬出去。
疼,痛,冷,還有小腹無法忽視的不適感讓她心裡發慌,剛纔那幾人的對話她都聽見了,而且之前他們下手那麼狠,孩子才兩個月不到,正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她只希望這個陪她度過了自殺這樣的大難關的孩子不要保不住……
可笑她剛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時還想着要打掉他,現在知道他有可能保不住了,她心裡卻難受到幾乎窒息,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變化。
一點一點往前挪,陸小川嘴脣幾乎咬出了血,渾身的力氣慢慢消失,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巷子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猶豫不決的喊她的名字:“小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