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想不到昨夜竟會如此順利,以至於他懷疑這可能是個陷阱,當他們到達集水的時候,他讓嫦娥她們把木排泊在二三公里之外的地方,先去弄清楚情況之後再上岸。
繩子繫牢木排之後,堯丹站在木排上警戒,嫦娥帶着燕兒爬上堤岸,往集水方向走去。不久她們發現前面竟有一個荒廢的渡口,雖說一副破敗的景象,但那些設施看來還沒有完全崩塌。
從碼頭進入集水的大路上,甚至還遺留有一些當年歡迎四面八方來賓的彩繪和文字,其中一道迎賓門兩邊的對聯還清晰可見,上聯是“玉手華琴消永夜”,下聯是“金樽美酒泡長天”,橫批是“不亦樂乎”。
不過從這裡遠遠向市區望去,卻是一片繁華的景象,現在都已經早上七八點鐘了,卻可以看到依稀還亮着五彩斑斕的霓虹燈。
這裡一掃沿路所見的蕭索荒涼之氣,從裡到外洋溢着一股生機勃勃的活力。天空中的交通工具往來飛行不斷,還有隱約傳來的金石絲竹之聲。
嫦娥迅速跑回去報告。餘慶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集水應該還是一個敞開懷抱歡迎四方來客的娛樂之城。
至於說碼頭的破敗也好解釋,說明現在已經沒有人乘坐船這樣落後的工具來集水了。我們可能是百十年來唯一從渡口上岸的人了。”
於是他讓嫦娥解開繩索,把木排漂去碼頭,從那裡上岸。
儘管碼頭已經荒廢了,但這裡寬大的泊位和齊全的設施,足見當年的繁榮。
燕兒早已在上面等候。她和堯丹簇擁着餘慶來到了迎賓門,其他諸人背上行李緊隨其後。
“老規矩,這次誰當先行官?”
堯丹說:“相公,讓我和芙蓉打頭陣吧,先給你把吃飯和住宿的地方安排下來。”
說完堯丹拉着芙蓉便先行一步走了。
餘慶他們沒走多遠,便來到了一大片花海之中。通向城裡的道路在花海之中向前蜿蜒伸展。
餘慶問嫦娥是否知道那些奇花異草的名字,嫦娥說:“官人,我想它們都是人類自己創造的新品種,沒有一朵花是我認識的。”
沒過多久,堯丹在前面傳來消息:“官人快來,這裡熱鬧極了!集水是個好地方!”
這麼好的道路,餘慶忽然記起他們還有自動滑行靴可用,便讓大家找出來。穿上它就可以快點去集水中心區弄點吃的東西。
這種新型靴子,每小時可滑行一百公里,他們穿上去幾分鐘就到了集水熱鬧的街道上了,反而把堯丹她們甩在身後去了。
這條奢華又寬大的街道讓餘慶大吃一驚。只見天空中不時飄來飛行車輛停泊在道路兩旁,從車裡走出形形色色的人物。
他早已對牛頭馬臉的人不感到驚奇了,但這會兒他又見到了一些特別人物,他們長着他從未見過的形狀的腦袋,有一個居然像只五點的大骰子。
人類的個性發展和基因自由看來又有了突破性地進展,真正做到不可思議的百無禁忌了。但最讓餘慶驚豔的倒不是這個,而是街道兩旁那爭奇鬥豔的百花之樹。一棵樹開什麼花,什麼時候開花已經不是由上帝說了算,而是看人類的需要和心情。
在那些百花樹的枝幹上還有讓餘慶更驚喜的東西:上面吊滿了各種形狀的合成食物,在街兩邊一直排開,供所有來賓免費取用。
那些食物被製成各種顏色和幾何形狀,有方形,球形,三角形,菱形等等。當然,它們絕對不會出現某種具體動物的類似形狀,因爲集水要廣納長着各種不同動物形象的人類。
餘慶此時肚子正好餓得咕咕叫,所以毫不客氣取用了幾個球形的合成食物。他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樂園那些快樂的日子,食物的味道美極了。
當然,他也感覺到它們的成分似乎改變了不少,其中增加了不少材料,以適應人類外延不斷擴展的新情況。
這時,不知何時從空中緩緩降下一羣美豔無比的類人姝,頭頂圓缸,裡面裝滿了各種顏色的美酒,請他免費品嚐。
他彷彿還置身在夢中,還以爲到了仙界呢。他接過另外一個類人姝遞過來的酒勺,一一取用。
有一個類人姝躬身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向那個方向看去,這才發現街道兩旁的建築物都沒有門戶,全是敞開式經營。
一方面出於好奇,一方面也是被那悠揚的絲竹之聲吸引,他不由自主走到一處大堂裡。那一瞬間他真的被震撼到了。
這個大廳至少有八十米高,足足有兩萬平方米那麼大。幾萬人在那裡翩翩起舞,盡興狂歡。你可以說那是羣魔亂舞,也可以把它看成一場節日的化裝舞會。
這裡的服務相當人性化和智能化,他看到接待幾個驢頭人的也是長着驢頭的類人姝。而接待自己的卻是六個姣美的純正人形的類人姝,並且說一口比自己還純正的相同語言。
嫦娥她們竟也被當成貴賓一些接待,這倒讓餘慶有些意外,而且她們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餘慶笑道:“入鄉隨俗,別拘謹。你們也嚐嚐做主人的滋味吧。”
餘慶心想,這裡最終肯定會給他一張目瞪口呆的賬單。但當類人姝那雙纖纖玉手摟着他開始立體舞蹈時,他覺得每一個銅板都是值得的。
和一般的場地舞蹈不同,這裡的舞蹈是騰雲駕霧,縱橫在天地之間的體態語言,時而蜻蜓點水,時而展翅高飛,剛剛還是千金墜頂,馬上又來個箭指重霄。
最不可思議的是,餘慶剛剛感到有些口渴,想要找個機會停下來喝口水的時候,領舞的類人姝竟然馬上感應到了。接下來她竟然向餘慶獻上了一節隆重的敬水舞。
只見她口銜一隻長長的玉杯,在空中飛速旋轉,在燈光下竟將水甩成一條彩練。她輕輕托住餘慶的腰,讓他平躺在空中,把那條水的彩練緩緩喂進了他的口中。
畢竟在硬梆梆的木排上躺了一夜,餘慶的身上到處還在酸脹呢。可這類人姝彷彿他肚子裡的蟲一樣,不動聲色地在舞蹈中爲他鬆筋通脈,招招到位,讓他很快進入了酣睡之中。
但是舞蹈並沒有停止,類人姝那雙神奇的手彷彿盤龍一樣,把他在空中輕輕迎來送往,居然沒有驚醒他,反而讓他沉浸在“舞睡”的灑脫之中。
起初堯丹嚇壞了,以爲她們把餘慶弄死了呢,正待要前去施以援手的時候,嫦娥一把拉住了她,說:“看仔細點,官人只是輕鬆入睡了,我們先別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