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段宜恩一臉的不解。
顧墨堯並不解釋,只說,“按我說的做。”
那語氣,半點不容商量,十分霸道。
現在還不是解釋太多的時候,相反,段宜恩知道的越多,他可能也會有危險。
所以,爲了更多人的安危,還是什麼都不要說的好。
這時候,顧墨堯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掏出手機,以晴赫然從上面看到了童樂伶的名字。
“喂。”顧墨堯看了看以晴,才接通電話。
“我在醫院了,你人呢?”電話那邊的童樂伶說道。
以晴也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顧墨堯皺了皺眉道,“你在哪,我過來找你。”
然後,童樂伶在電話裡報了地址。
掛了電話,顧墨堯握着以晴的肩膀,緊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問了這樣一句:“你信我嗎?”
以晴有些糊塗,卻點了點頭。
顧墨堯臨走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在她耳邊說:“等着我。”
然後,就離開了。
段宜恩在一邊,完全看不懂兩人怎麼回事。
可這凝重的氣氛卻還是隱隱的讓他覺察到了什麼。
以晴原本想要從樓梯離開,正要轉身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童樂伶的聲音。
她忽然停下來,腳像是生了根,一步都邁不出去。
她鬼使神差回到樓道與樓梯的那道門前,通過縫隙看童樂伶和顧墨堯。
他們看上去很親密。
雖然她選擇相信顧墨堯,可看到這一幕還是很難受。
那種複雜的感覺,一言難盡。
“醫生,病人什麼時候能醒。”
顧墨堯和童樂伶站在明梔子的病牀前,顧墨堯問定時來給明梔子做檢查的醫生。
當時,童樂伶的表情緊張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間,她就恢復了自然。
即便是顧墨堯也沒有覺察她這一細微的表現。
“手術很成功,應該會很快的,家屬們不用太擔心。”
“謝謝。”
“不客氣。”
醫生走後,顧墨堯卻忽然盯着童樂伶。
童樂伶被他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很不習慣。
於是,她疑惑的伸手摸摸自己臉上。
“我臉上有東西嗎,你這麼盯着我。”
顧墨堯仍然看着她,眼底有什麼閃過,童樂伶沒能捕捉到。
“我決定和慕以晴離婚。”
“什麼……”
童樂伶瞪大眼睛,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我想通了,和你在一起,對顧氏會有幫助,而拒絕你,你的父親一定會對顧氏下手,所以,我決定和她分開。”
他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童樂伶怔在原地,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過神。
“墨堯,我是喜歡你沒錯,但還不至於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你,放心,我爸爸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你不用擔心他會對顧氏不利。”
童樂伶無疑是驕傲的,她要的不止是顧墨堯的人,還要他的心。
現在,對她而言,以晴這個絆腳石已經不在了,她有的是時間。
只要自己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她想,自己最終是
能夠打動他的。
還沉浸在自己一手編織的美夢裡的童樂伶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宋宣、嚴朗以及顧墨堯,他們正在大肆蒐羅證據,不僅是她童樂伶故意傷害慕以晴和明梔子的兩件事,還包括他童家窩藏要犯的這件事,顧墨堯一直都在暗中進行調查,直到今天總算有了眉目。
“我馬上到,老地方見。”
接到一個電話,顧墨堯匆匆離開。
當時童樂伶就在他對面,他們是一起出來吃午餐的,可中途,他竟然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就扔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看着自己面前的最喜歡的食物,童樂伶也一時間也沒了任何胃口。
放下刀叉,她也離開餐廳。
“喂,爸,什麼事?”接到童父打來的電話,童樂伶的情緒懨懨的。
童父聽出來,心疼道:“這又是誰惹到我們家大小姐了?給爸爸說,爸爸替你出氣。”
童樂伶無力道,“還能是誰。”
童父立刻猜到,“顧墨堯對吧,好小子,我……”
童父話還沒說完,就被童樂伶打斷。
她一字一句的對童父道:“爸,我可告訴你,不准你動他。”
童父吃味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人都惹你生氣了,你還護着他。”
“他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童樂伶也只是那會兒生氣,現在已經平靜了許多。
“寶貝女兒,爸爸不管他顧墨堯是誰,他敢惹你生氣,爸爸一定不能輕易饒他的。”
“爸,我不准你動他,你在這樣我跟你急哦。”
童樂伶半威脅的語氣,這才讓童父作罷。
“你找我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吧。”童樂伶道。
一時間,童父那邊安靜下來,氣氛隱隱有些不對。
“爸……怎麼不說話。”童樂伶不安的站直了身子。
“樂伶,爸爸可能要離開S市了。”童父忽然道。
童樂伶下意識的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事,你爸爸我能有什麼事,就是一個朋友,生病了,治不好了,想見我最後一面,我得去看看啊,你也知道,爸爸今天的地位,少不了這些朋友。”
童樂伶沉吟片刻,道:“那你什麼時候出發,我送你。”
童父笑答:“不用你送,又不是沒有司機。”
童樂伶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童父又是一陣沉默後笑道:“這個時間不是很確定,但我會盡快回來的,你不要擔心爸爸。還有啊,爸爸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爸……”
童樂伶還要說什麼,手機裡只剩下忙音,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與此同時的童家。
偌大的客廳,一片狼藉,旁邊站着警察,拿槍直指着童父的頭。
“走,帶到車裡去。”
爲首的下令,隨後就有人上去給童父的手上套了手銬。
童樂伶匆匆趕回家的路上,與一輛警車擦肩而過,她不知道,那上面坐着的就是她的父親。
當警笛聲駛遠的時候,童樂伶感覺心口一滯,說不出的滋味。
法院,童父被判處無期,因爲除了窩藏通緝犯,
他還涉及非法持有槍支和故意傷害他人的罪名。
對童樂伶而言,一夜之間,自己原本的家,支離破碎,而父親竟然到了那個時候還騙她。
“爸爸,你跟我回去,我不爭了,什麼都不爭了……”
眼看着父親被帶走,自己無能爲力,童樂伶腳下一軟,跌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
……
“樂伶,這一切都是顧墨堯造成的,你千萬不要再信他了,知道嗎?”
“樂伶,爸爸進去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知道嗎?”
“樂伶,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夜裡,童樂伶夢見父親被帶走的那一幕,眼淚溼了枕頭。
原來她的堅強,都是仗着有父親在身後撐腰,如今,父親不在了,她才發現自己竟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黑暗裡,她坐在牀上抱緊自己。
那雙隱匿在黑暗中瞪大的雙瞳,滿滿的寒意。
這一切都是慕以晴,害她沒了家。
仇恨,成了支撐童樂伶唯一的動力。
清晨。
以晴剛回到她和顧墨堯的家,就看見門口站着一個人。
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童樂伶。
顧墨堯下意識的將她護在身後。
童樂伶看了,苦笑道:“從始至終你都是在利用我吧,那些害我爸爸入獄的罪證,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故意接近我,對我好,其實都是爲了這個女人。”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顧墨堯面無表情的一句話,將童樂伶心中的最後那點希望也粉碎了。
她開始狂笑不止,眼淚橫飛的樣子。
等她停下,那雙含淚的眸子一片猩紅,攜着刺骨的冷意。
“我得不到的幸福,你們也休想得到!”
忽然間,童樂伶像是發狂一般,推開顧墨堯後,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一把刀,憤怒的朝以晴衝過來。
以晴怔怔的看着童樂伶朝自己撲來,不停的躲,但還是被劃傷了手臂。
她看着傷口,還沒反應過來童樂伶就又朝着她撲了過來。
在刀子就要刺向自己的時候,童樂伶眼裡是猙獰的笑。
然而千鈞一髮,一個人影忽然抱住他,一個轉身,生生替她擋了那把刀。
顧墨堯悶哼一聲,疼的臉色發白。
“顧墨堯,你怎麼樣?”
以晴抱着他,被嚇得六神無主。
她用手捂着他的傷口,可那被刀子刺傷的地方仍然有源源不斷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往外冒。
她的手,沾着那股溫熱,開始顫抖。
空氣瀰漫着鮮血的腥甜味道,以晴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現在應該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
……
醫院。
以晴焦灼的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好不容易將醫生等出來,她忙上前拉住醫生,焦急的問道,“他怎麼樣了?”
醫生道:“縫了針,具體還要觀察一段時間才知道。”
一天一夜,顧墨堯總算從昏睡當中醒了過來,他準備起身的時候,扯到了傷口,疼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以晴去打開水回來剛好看見,忙上前按住他,讓他不要亂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