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錢,我也說了不是錢的問題啊,成立自己的珠寶品牌,是我的……”
“夢想,我知道。”南爵不爽地打斷阮小綿的話。
夢想夢想……
他的夢想是永遠跟她在一起,可她呢?
就只知道自己的珠寶品牌。
“不想說了,睡覺。”
躺下,南爵蓋上被子,背對着阮小綿閉上了眼睛。
阮小綿有些哭笑不得。
又生氣了?
那好吧,時間也不早了,睡覺。
阮小綿打開壁燈,又將頂燈關了,鑽進被窩裡,從後面抱住了南爵。
“你不要不理我,我害怕。”
在挪威的那五年,只要天一黑下來,她就害怕,五年,每一天都是那樣。
她害怕做噩夢,害怕自己對南爵的恨意加深……痛恨自己深愛的人,生不如死。
她過了五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如今,一切都解開了,她回到了南爵的身邊,重見天日,可她還是害怕,害怕他不理她。
南爵的心軟了下來,轉身與她面對面相擁。
他幽藍如深夜大海一般,任誰看一眼,一顆心便會迷失在那萬古的深邃中。
阮小綿覺得自己都快要被他的眼睛吸進去了。
“你害怕什麼?我就在你身邊。”南爵的嗓音沉鬱而優雅,充滿了磁性,聽着會讓人上癮。
他看着她的時候,眸底被昏黃的燈點亮,爍光點點,讓人迷醉,讓人癡迷。
阮小綿不知道這樣的癡迷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或許她跟南爵也會像其他夫妻一樣,隨着時間的流逝,激情會被沖淡。
但她相信,他們之間的情意永不會變。
“你不理我,我就害怕呀。”阮小綿往南爵的懷裡鑽了鑽,心裡暖洋洋的。
現在跟南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倍感珍惜。
“白癡,又不是真的不理你。”南爵薄脣輕勾,眉眼如墨畫一般清晰,幽藍的眸中熠熠生輝。
阮小綿摟得南爵更緊。
她回來之後,每天晚上都要摟着他才能睡着。
南爵的雙眸不由暗沉了下來,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阮小綿的頭頂。
昏黃的燈光灑了一室。
良久,南爵才發出聲音,“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阮小綿在南爵的懷裡點點頭,“什麼?”
“你爲什麼會患上PTSD?”
這是南爵一直想要知道的。
聞言,阮小綿才睜開雙眼,微微離開了南爵的懷抱卻沒有擡頭看他。
她不想跟南爵說,害他們分開五年之久,始作俑者其實是他的祖母。
南爵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很傷心,也會很爲難。
“說話。”南爵命令,又恢復了以往高高在上的王者氣勢。
阮小綿蝶羽般的睫毛輕輕忽閃了兩下,默了默才擡頭,櫻脣輕勾,微微一笑,“因爲那五年我都很痛苦啊,你知道我……”
“你之前跟我說,你是在月子裡被人丟到冰天雪地裡去的,是誰?”
南爵那時聽到阮小綿這麼說的。
只是當時他生氣,沒有問出來。
“是……”阮小綿在心裡琢磨她什麼時候說出來的,怎麼忘記了?
難道又是一時衝動說出來的?
“我被綁架了,後來是易澈……我是說那個陌生人救的我,因爲是在月子裡,我染上了很嚴重的病,我以爲我會死掉,很痛苦,所以,就患上了那個精神障礙。”
阮小綿說完,低下頭,吐了吐舌頭。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
己說的是什麼,希望能夠騙過南爵。
但她撒謊,真的是爲了他好啊。
頭上這時響起了南爵嗤嗤冷哼聲,“現在得到教訓了吧,離開我,你有多痛苦?以後就算是被人催眠了,你也不能……不會的,我不會再讓你被人催眠了。”
他也不會再給她離開他的機會。
阮小綿暗自慶幸,騙過他了。
“我知道,以後我會牢牢抓住你的手,再也不跟你分開了。”
“這還差不多,睡覺吧,明天還要帶你去檢查。”南爵拍着阮小綿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
“檢查?”
阮小綿微微一怔,擡頭迷茫地看着南爵。
檢查什麼?
南爵薄脣抿了抿,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將阮小綿的之上嘲笑了一頓。
當然,也不僅僅是在心裡嘲笑。
“蠢貨,不是去檢查懷孕沒有嗎?你這個不爭氣的肚子,看來只有我自己爭氣了,明天帶你去檢查,順便我去做結紮。”
“……”阮小綿被“結紮”這兩個字震撼到。
他真的至於嗎?
爲了可以無後顧之憂的那個,竟然要去做結紮。
那好吧,她也不是很反對。
如果這次真的懷孕了,她就又三個小寶寶了,三個剛剛好,不能再多了。
……
“母親,您沒事吧?”南佳晏子來到莫瀾的房間,關切地問道。
原本今晚的宴會,莫瀾是要跟她一起出席的,結果只有她自己。
莫瀾說,她的身體不舒服。
宴會結束,南佳晏子便來到了莫瀾的房間。
莫瀾身穿米白色的睡衣躺在牀上,此刻的她看上去,比白天更加蒼老。
她拍了拍牀邊的位置,示意南佳晏子坐下,隨即,她握住了南佳晏子的手,眉心緊蹙,正色說道,“晏子,我老了,有些事情,我心有餘而力不足,阮小綿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南佳晏子點點頭,“母親您放心,我一定會讓阮小綿消失在南爵的身邊的。”
就算是沒有莫瀾的囑咐,南佳晏子也絕對不允許阮小綿成爲家族真正的首領夫人。
莫瀾倚着牀頭坐着,緩緩擡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脖子……那裡還是有些痛。
她的身體裡有一顆炸彈,說出來,可能沒人會相信。
但事實確實如此。
阮小綿說過,不會殺死她,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阮小綿想要利用這顆炸彈來威脅她。
呵!
好一個太天真的小女孩。
她難道不知道,藍血家族的女人,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嗎?
關鍵時刻,就算是犧牲自己,她也要將阮小綿那個平民趕出去,保證家族純粹的貴族血液。
這是她的使命,所以,她願意爲此,犧牲自己的生命。
“五年前……”莫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是我派人將阮小綿從醫院運出去的。”
這件事,除了她跟安德烈,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她以爲,這件事會隨着阮小綿的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誰曾想到,阮小綿竟然沒有死,還好好地回來了,甚至要報復她。
南佳晏子聽到莫瀾這麼說,並沒有驚訝。
“我知道。”她淡淡地說道。
當年,得知那封阮小綿的“親筆信”是莫瀾給南爵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她也沒有說,一直將這件事藏在心裡五年。
“阮小綿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明白,她爲什麼不告訴南爵。”
阮小綿說她不想讓南爵爲難,可是莫瀾不相信。
那個女人,一定在醞釀着更大的陰謀。
“母親,阮小綿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您好好休息。”南佳晏子說着,起身扶着莫瀾躺下,給她蓋好了被子。
道了晚安,南佳晏子離開了莫瀾的房間。
……
翌日,還沒到五點半,阮小綿自己就醒過來了。
倒時差對她來說,就是這麼輕而易舉。
“早。”南爵慵懶的聲音響起,在她坐起來的時候,從背後抱住她。
他的聲音帶着清晨特有的沙啞,但悅耳低沉,帶着一絲慵懶魅惑,聽了令人忍不住心顫。
阮小綿低頭淺笑,微微側頭,餘光落到了南爵的黑髮上,“早。”
“等一下早餐跟祖母還有母親一起。”南爵提醒道。
阮小綿點頭,“我知道。”
她說着,離開了南爵的懷抱,掀開被子下牀,“你是打算檢查完之後再告訴她們嗎?”
她說的是有可能懷孕的事情。
“嗯。”南爵也跟着下牀,在阮小綿的身後進了衛生間。
Ring……
一陣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南爵蹙了蹙眉,回頭看了眼他的手機在沙發上響着,沒有理,跟着阮小綿進去,洗漱。
二十多分鐘之後,兩人從衛生間出來,手機鈴聲還在響。
“是什麼急事吧。”阮小綿說着,走過去拿起南爵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南爵沒有備註。
她將手機遞給南爵,便轉轉身向梳妝檯而去。
南爵一手拿着毛巾擦頭髮,一手按下了接聽鍵,“說。”
“南爵,是我啊。”艾瑪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她說的是純正的美式英語。
南爵眸色微深,沒想到艾瑪這麼早就給他打電話。
他沒有保存艾瑪的電話號碼,也沒有將這個號碼記在心裡。
不過就算他知道是艾瑪打來的,也會接的。
畢竟,他也要給這個女人一個交代。
“我跟你的事,我會找時間解決,現在我還有事。”南爵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至於給杜波夫家族的補償,他也已經想好了。
阮小綿從梳妝檯的鏡子裡看着南爵,雖然好奇他在說什麼,卻沒有多問。
她做好了護膚工作,畫了一個簡單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我先去換衣服了。”
南爵淡淡地應了一聲,目送着阮小綿進衣帽間,然後撥通了樸時完的電話號碼。
“最近杜波夫家族,你派人盯緊一點。”
他擔心,杜波夫家族不同意解除婚約,會從中做手腳。
“是。”樸時完恭敬地應道。
南爵掛斷了電話,放下手機,去了衣帽間。
“你的衣服。”阮小綿給南爵挑了一套很正式的衣服。
對於貴族來說,出息早餐時的穿着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正式一些才行,這是她五年前就學會的。
藍血家族的早餐分了好幾撥,向南溪,前一天晚上玩到很晚,一般都是十點多才開始吃早午餐。
莫瀾跟南佳晏子都要爲家族的事情展開一天的忙碌,所以兩人的早餐時間都很早。
六點半,阮小綿和南爵帶着南修來帶了餐廳,莫瀾跟南佳晏子已經落了座。
一進餐廳,阮小綿的視線便在半空中跟莫瀾的相遇了,空氣之中好像有了那麼一絲絲的硝煙味道。
阮小綿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她們知道南爵要解散整個家族,莫瀾跟南佳晏子會是怎樣的反應。
她們一定會恨得殺死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