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墨瑟的第一反應是先看她打一架再說——瞭解一下如今的V的真實戰鬥力。
但當他打開義眼掃了V一圈之後，就突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首先是一雙雜牌的義眼，嗯，準確的說，是軍科十年前的老貨，也不知道是從哪淘出來的。
其次是疼痛編輯器，這玩意基本上是大部分傭兵的標配，可以降低戰鬥時的痛感，保持戰鬥力。
但墨瑟打量了一圈，這玩意大概也是六七年前生物技術公司的老玩意了。
除此之外...
她就只有一把手槍。
怎麼說呢？頗有一種復古的美——在二十一世紀初期，也就是強尼銀手還在擔任樂隊吉他手的那幾年，有一位傳奇傭兵，叫做摩根黑手。
摩根黑手是一位堅定的肉體戰士，認爲自己只要有千錘百練的肌肉和聰明的大腦，再加上趁手的武器，就足以面對任何敵人。
而從戰績上來看，摩根黑手也的確做到了這一點，他不僅在二十一世紀初闖下了赫赫威名，一度成爲軍用科技的頭牌傭兵。
並且，還是亞當重錘這位信奉機械超凡的猛男的一生之敵。
而V...
嗯，她現在要是也有那麼牛逼就好了。
墨瑟就這樣看着V和那幾個傭兵叫着叫着就要去酒吧外邊單挑，嘆了口氣，走上前去。
“V，我的時間很寶貴...”
V聽到了墨瑟的話，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了看那羣傭兵，伸出手指點了點個頭最大的那個，看起來依舊是一副兇狠的樣子：
“大塊頭，等我忙了再來找你，到時候讓你看看姐們的本事！”
那大塊頭傭兵冷笑一聲：“放心，我會拆的你只剩一根脊柱，然後再把你拼起來丟到垃圾堆。”
V對着大塊頭傭兵用手抹了抹脖子，而後，才瀟灑轉身，打量着墨瑟。
“你就是委託人A？”她說完後，墨瑟只是點點頭，便轉身向吧檯走去。
V撇撇嘴，但一想到自己的銀行賬戶，還是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到了吧檯邊，就聽見了一個女人嗤笑的聲音。
“墨瑟，這二筆是你找來的？真厲害，進來三分鐘就能和人幹起來...你不會是想找她幹活吧？”
帕南覺得墨瑟這次算是看走眼了，就這女人進來那蠢勁，能幹得了什麼？
V冷冷的盯了帕南一眼：“這女人是你的人？”
“帕南。”墨瑟看了帕南一眼，而後帕南便聳聳肩，喝起啤酒不再說話。
墨瑟扭頭看向V，打量了一下，而後用一種沒什麼語氣的聲音說着：“V...我能知道你進來之後就在找別人麻煩的原因嗎？
真想找我，一個電話不就夠了？你看起來像是在故意找茬。”
V的眼神飄忽：“沒別的，就是想先打問打問你的情況...”
她說完話後，就看墨瑟一動不動凝視着她，那雙她從未見過的湛藍的義眼裡，閃爍着斑點的藍光，像是螢火蟲一樣在他的瞳孔中飛舞着。
墨瑟也不說話，就盯着她看。
V有些不太適應的挪開了臉，而後，才小聲說着：“行吧，其實就是有點激動...太多名人了，都是我在道上聽說過的大哥，所以就沒忍住想搭搭話。”
墨瑟無語的凝視着她：“那你就沒想過惹到麻煩怎麼辦？”
V卻滿不在意的笑着：
“怕個屁，大不了姐們一會撒腿就跑，你不在的時候我繞了一圈，這兒還有個後門可以溜呢。
打不過嘴上也不能慫啊，在街上混，別人跟你嘴賤的時候就不能忍，你只要敢低頭一次，之後就沒人再把你當回事。
而且...就這傻逼也敢叫我小妞，還叫我陪他喝兩杯？
說實話，姐們還真不怕，不就是個頭大了點，裝的東西多了點嗎？
你別看那大塊頭唬人，什麼重型皮下護甲，大猩猩手臂，頭部納米緩衝之類的裝了一堆。
但我光看他動彈那兩下，我就能看得出來，他打起來真不行。
他走路估計都帶晃悠呢！
要是動槍了，姐們一秒能在他頭上開三個眼兒。
就是徒手跟他打，三十秒，最多三十秒我就能讓這大塊頭趴在那兒動都別想動。”
V說完後，便一臉自信的看着墨瑟說道：“真的，不然你就等我收拾了他再回來，就讓他連着他那幾個小弟加一起，姐們也都給你幹趴了再回來！”
真能吹...墨瑟某種程度上體會到了羅格在面對他的時候的感覺。
“那不是大猩猩手臂。”
墨瑟聽不下去了，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她：“那是個僞裝成大猩猩手臂的腕部榴彈發射器。”
V微微瞪大了眼睛，張着嘴，原本吹噓的話說不下去了。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就對了。”
墨瑟嘆了口氣，敲了敲桌子：“還有，那個大塊頭可不是老大，他頂多算是老二...
看到那個瘦麻桿了嗎，就是跟他身邊不說話的那個，那纔是他們小隊的老大。
斯安威斯坦，肌肉增強組件，後腰裡還揣着一把智能衝鋒槍...
他還特意只展示了一部分義體信息出來，剩下的，你的義眼都掃不到——但我能看見，還有螳螂刀，副心臟，額皮質應該還加了軍用科技的ICE組件。
嗯...還有倆義體，一個裝在後背上，一個裝在大腿上。
具體是什麼組件我還得研究研究，網絡信號的形狀還挺特殊的，應該是小廠或者自己找高手搓出來的改件。
別看他是這羣人裡看起來外表最像個人的，其實他是改的最狠的那個，我估計內循環也動過手術。”
墨瑟的話讓V愈發沉默，她攥緊拳頭，低下了頭，沒吭聲。
而墨瑟卻還在拷打：“你在街頭學的那套，放到這兒來，就是找死，V。
這裡不是你常去的小酒吧，而是來生...你之前聽到這名字不是挺激動的嗎？現在怎麼就忘了，能來這兒的都不是善茬？
看見那個傻逼四眼了沒？就是在臉上還多裝了倆眼睛裝逼的，那是個黑客。
你信不信，你信號已經被他鎖住了，等你準備要走的時候，他就準備好要黑你了。
現在沒動手，是他看見我了...
哦，這傻逼還挺機靈，把自己的網絡信號波動用僞裝程序混在來生的服務器信號裡...
等會...他還想僞裝着信號連進來...找死！”
墨瑟雙眼藍色的光芒大盛，面具下的雙眼像是在冒着藍光：“等我先給他個警告，讓他滾遠點...什麼腦殘敢找我的麻煩。”
他毫不猶豫的接入了那個僞裝成酒吧子網，想要偷偷連進來的網絡信號。
而後，墨瑟的大腦便開始全力的對對方實施反入侵。
一瞬間，對面那個黑客只覺得忽然有海量的數據從墨瑟的網絡裡鋪天蓋地的襲擊而來，等他反應過來自己被反入侵的時候，墨瑟的破冰程序就已經開始在鑿他的ICE了。
黑客顧不上說話，瞪大了眼的同時，腦力全速運轉——直到此刻，他還挺有自信的，什麼臭魚爛蝦也敢反入侵他？
當下，他也不再掩飾，全力催動大腦，黑客義體全開！
但隨後他便驚恐的發現了異常：“不，不可能！”
墨瑟駭入的速度極其恐怖，等他發現了第一個病毒程序正在攻破自己防禦系統的時候，墨瑟已經有更多的程序在執行破解入侵了！
他下意識的全力催動自己的ICE程序開始電子對抗，試着和墨瑟拼拼算力。
但隨後，那黑客的表情就愈發驚恐，簡直像是見了鬼一樣。
媽的，他到底同時在運作幾個程序？一個，兩個，三個...不，不不不！
攔不住...攔不住了！
“啊啊啊！”
他慘叫出聲，臉漲得通紅雙眼泛白，這是因爲他的大腦已經過載，整個人渾身抽搐着，像是條脫了水的魚，直接從包廂的沙發上滑落在地。
這一切的速度，快到了甚至連他的同伴都沒來得及反應。
因爲這黑客壓根就沒覺得自己會被秒殺，所以並未提前預警——顯然，他猜錯了。
隨着那黑客的慘叫聲響起，整個包間裡的傭兵們便齊刷刷朝着墨瑟和那夥傭兵的方向看了過來。
墨瑟對着那羣驚疑不定的傭兵豎了一根中指，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自己動的手：
“再你媽試着黑我一次，我就把你們一羣傻逼腦漿子全燒乾！”
一直在吧檯看熱鬧的克萊爾這下不能看了，趕緊提醒着：“嘿！別在這兒惹麻煩！有問題出去解決。”
那個傭兵小隊的人猛然齊齊起身，數把手槍和衝鋒槍陡然對準了墨瑟。
那大塊頭傭兵更是直接伸出手臂，整個大猩猩手臂驟然變形，變換出一個黑洞洞的炮口：
“草，你把他腦子燒了！？找死！”
“是這傻逼自己把自己的腦子燒了。”墨瑟卻只是冷笑一聲：“硬是要用自己的豬腦子和我硬拼...他有這個本事嗎？
現在送去醫院還有救，不過你們要是再拿槍指着我...
那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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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墨瑟也悄悄的連入了他們的子網。
黑客就是一個團隊的網絡核心，墨瑟在和那黑客在網絡對抗的過程中將對方搞得豬腦過載的同時，也成功駭入了對方的子網。
毫不意外，這個傭兵小隊非常信賴自己的黑客，所有人都在以黑客爲核心的子網中連在了一起。
現在，他們的大腦已經是案板上的肉塊——墨瑟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凡對面有火拼的意思，他會在一瞬間全力將所有病毒上傳。
“草...快，給他打藥！去義體醫生那！”
大塊頭又急又怒，雙眼冒火。
而他身後的那個身材瘦削的僱傭兵，則用陰冷的眼神盯着墨瑟，語氣不急不緩：“你們帶人去...我來和這位黑客朋友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