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踏碎千軍

中黃太乙有哪些神威?

黃巾力士的狂信徒,曾向太平道的道者問過這個問題。

道者的回答是這樣的:

中黃太乙有無窮無盡的威能。

祂能庇佑信徒百邪不侵,萬事如意;也能使山川崩潰,江河倒流,日月無光,洪荒破碎。

……

太平道的信徒絕大多數都不識字。他們貧瘠的想象力,無法想象出太平道道者所說的場面。只是本能的覺得很厲害。

然而今天,此時此,面對奔涌向前的白馬精騎,望着那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鋼製具裝鎧甲,不少黃巾力士心中忽然涌起了:“中黃太乙”的神諱。

所謂的山川崩裂,江河倒流,這樣的偉力,大概就是如此吧?

當他們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撞飛,好像糖葫蘆一樣被馬槊洞穿;蹄鐵下,血肉骨頭被踐踏粉碎的時候,他們忍不住這樣想。

然後,大腦一片空白,黑暗永遠的降臨了。

兩百騎白馬精騎不費吹灰之力,沖垮了過度疲憊,勞累,士氣也略顯低迷的黃巾力士側翼。

在絕大多數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從右方突入了黃巾力士陣型,柔軟的側腹部,只一輪衝鋒,便將兩個五百人隊打崩了建制。

進攻營壘西側的黃巾軍,擁有超過四千精銳的中裝步兵,兵力是白馬的二十倍。然而在到來的重騎兵面前,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並不是沒有人嘗試抵抗。然而無論刀劍槍戟,弓箭與投槍,對精良的鋼鍛魚鱗甲都毫無效果。

他們的武器在鋼鐵上擦出火星,發出刺耳的嘎吱聲。絕大多數時候甚至連一道劃痕都留不下。

與之相對的,白馬精騎的馬槊,卻可以輕易洞穿他們的身體。無論上面是否披掛甲冑。

皮革,粗糙的鐵與過時的銅。在破甲能力極佳的馬槊一視同仁。無論將自己保護的多好,都無法倖免!

“殺賊!”

鮮血,屍體,慘叫聲,敵人拼命卻毫無效果的反擊。

這一切引燃了公孫續內心的暴虐——他這樣狂呼着,隨手一刺,然後猛地用力將馬槊高高舉起——

在那上面還掛着人的時候——

再之後,在自身重力引導下,鋒利的槊刃繼續向前切割,對方因此發出了像野獸,多過像人的慘叫聲。

這樣的炫耀與震懾,解鎖了黃巾力士心中的恐懼。對中黃太乙,對大賢良師張角的虔誠與狂熱,終於抵不過對面像神,像惡魔一樣恐怖的騎兵帶來的壓迫感。

首先受創的兩個五百人隊,殘存的黃巾力士們終於崩潰了。

屬於人性的恐懼壓倒了宗教狂熱,他們終於像一般的黃巾軍那樣,轉頭哀嚎着逃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廢物,廢物!”

公孫續狂笑着,猛地一甩,將還掛在上面的屍體丟了出去。緊接着調轉馬頭:“整隊!”

隨着他的喊叫聲,白馬精騎以屯爲單位齊刷刷的轉身向後。動作整齊劃一宛如機器。

同一時間,黃巾力士們也在整隊——

“向右,向右!”

黃巾軍的頭目們狂喊着,期望士兵們轉頭,向右轉,面對白馬精騎重新列陣。

只是很遺憾的,黃巾軍訓練不足的缺點再次浮現。除了極少數人做出了正確動作外,更多的士兵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有些人轉錯了方向,也有些人好像陀螺一樣搖擺不定。甚至不少頭目都不知所措。

就像同時代的大部分文盲軍隊一樣。來自側翼的攻擊總是最致命的。而將陣列變換方向總會導致混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白馬精騎整隊完畢。

作爲同時代全世界訓練程度最高的軍隊之一。兩百白馬精騎從調轉馬頭,後退整隊,到再次發起衝鋒只用了五十息。

與此同時,黃巾力士們仍是一片混亂。最終,距離白馬精騎最近的兩個步兵五百人隊,只能在絕望中看着敵人的重騎兵再一次發起進攻,像對待之前的戰友一樣,將他們洞穿,踏碎,碾壓,殺得片甲不留。

黃巾軍的混亂仍在繼續。雖然在不遠處,就有其他黃巾部隊存在。但他們全都被震懾了。

在之前,在他們心目中好像神兵天將一樣的黃巾力士,面對這些渾身包裹着鋼鐵的,惡魔一樣的騎兵都毫無還手之力。

偶像破碎的感覺,重騎兵帶來的壓迫感,讓他們根本做不出鼓起勇氣,做出援護黃巾力士側翼的行爲——

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包括許多黃巾頭目也是。他們的雙腿好像灌了鉛,腦子裡亂七八糟,閃過了許多想法——前進攻擊,轉身逃跑,站在原地堅守。

但想法從來只是想法,並沒有付諸實踐。事實上,他們只是站在原地發傻而已。

他們的主動性,隨着白馬精騎的一輪又一輪衝鋒,一個個黃巾力士的步兵方陣崩潰而迅速消融。最終渣都不剩。

以極快的速度,在兩刻鐘內,白馬精騎連續衝鋒了三次。每一次都輕而易舉的沖垮兩個五百人隊的黃巾力士。

直到最後,四千黃巾力士僅剩一千時,公孫續打算繼續如法炮製,卻聽見對面“啊!”的一聲喊叫,那些之前還異常堅韌的黃巾力士,就這麼丟下武器,轉身逃跑了。

極大地恐懼如斧頭一樣,切開對方的信仰,狂熱鑄造的外殼。黃巾力士們露出的內心,與一般黃巾軍沒什麼兩樣。

戰鬥至此變得毫無懸念。在范陽城內的騎兵,與劉備所部的兩個騎兵曲整隊完畢,參與戰鬥時,西側的黃巾軍已經變得毫無戰意。

白馬精騎只是調轉馬身,然後做出預備衝鋒的姿態,正對面他們的黃巾軍就毫無懸念的崩潰了。

用不到他們真的發起衝鋒。

范陽騎兵與劉備所部騎兵要做的,只是藉機掩殺。儘可能多的收割首級,削弱黃巾軍的實力而已。

佔黃巾軍總數三分之一的右翼,數萬大軍就這樣徹底崩潰了。混亂與恐懼的情緒,迅速向全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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