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不甘心

事情就是這樣,馬騰的決定,讓他麾下絕大多數人感覺滿意。包括他麾下大將龐德在內,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所有在之前,與劉玄德有過交鋒的人都認爲,這是最穩妥,最正確的辦法。

因爲實在是沒有人願意再去面對劉玄德的強兵了——

但是,當然。反對的人也不是沒有。

在馬騰做出如下決定之後,在座的惹惱了一位小將軍——

現在不過十四歲的馬超,馬孟起猛地站起身來,對着馬騰朗聲說道:“父親爲何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那劉玄德何等人,孩兒並不知曉。不過左右與我們一樣,都是兩個胳膊,一個腦袋。能有什麼稀罕?!

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孩兒不信那劉玄德能夠常勝不敗!我等如今佔據四郡之地,兵馬萬人。倘若再入涼州,軍隊當擴充十萬之衆。屆時縱橫天下,豈不——”

“你一個小兒輩,知道什麼。”聽他這麼說,馬騰冷哼了一聲:“美陽之戰、薄落谷之戰。哪一場不是驚心動魄?數以萬計的大軍互相拉鋸。涼州諸羌大軍,比如今我等之兵強了多少?還不是敗在劉備手上?!”

聽他這麼說,馬超仍舊覺得不滿,忍不住嘟囔着:

“中原心腹之地,乃是天府之國。天下萬邦莫不及也。如今我等捨棄中原,卻要去西域吃沙子……”

說到這裡,馬超就說不下去了。只因爲他看到自家老子的眼神變得很危險——同時他也相當清楚,就算他身爲馬騰長子。但倘若再鬧下去,爲了維護自己的威嚴,馬騰也會毫不猶豫的砍了自己。

“那麼,事情就這麼定了。”

看到馬超不說話了,馬騰這才鬆了口氣,最後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環視四周,做出了這樣的論斷:“西域之地,雖不比中原,卻也有三十六國,人口數十萬。我等得到此地,可爲立業之本。富貴綿延,當不遜於中原之地。”

……

馬騰這樣的說法,再次得到了在場諸人的熱烈響應。大家愉快的歡呼,然後愉快的喝酒,宴會,大吃大叫。好像所有的人都很開心。唯獨馬孟起暗暗發恨。

也不知道,他的憎惡是對着哪個人發出的。

是劉玄德?或者說賈詡賈文和?又或者說……自己的父親馬壽成?

……

就是這樣,帝國的西北最邊緣,西涼馬氏做出了他們的戰略決定。

在劉備確認,首先應該解決中原地區的事務的情況下,馬氏進軍西域完美與劉玄德錯開。

只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而已。只是暫時的。

對於西域,乃至更西部的土地念念不忘的劉玄德發誓,總有一天會來到這裡。

到那個時候,他必定會再次與馬氏產生衝突。

……

與此同時。

比起西涼馬氏這些即使是家族內部,甚至說父子之間也勾心鬥角的人來說,這裡要說到的另一家人顯得和諧得多……

也就是孫氏。

也就是之前因爲軍功,獲得了潁川太守這個美職的孫堅一家。

或者說因爲“少了”某個很重要的歷史人物的緣故,現如今的孫堅一家顯得無比和諧……雖然孫堅的老婆也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個。但是這家人都很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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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少了個妻子,連帶着那個新生的頭髮眼睛感覺都不太對勁的孩子一起。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宅門裡面怎麼可能不出事兒呢是不是?

反正大家只是在腦子裡面想一想,再然後就愉快的將他忘掉了。

生活還得過。

生活還得繼續,對不對?

總之就是這樣。

這段時間,孫堅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

不單單是因爲他原本的兩個老婆少了一個,又有一個兒子夭折了的原因。

而是因爲潁川人,對於孫堅這個太守的態度,比較呵呵。

原本孫堅覺得這是個好差事的。

雖然都是太守。但是潁川這個中原腹地,人文薈萃的大郡,很明顯比荊州南面那個偏遠荒涼的長沙更加重要。

同時,自己在京城洛陽還有援軍。這樣只要愉快的過兩年,就能愉快的升遷了吧。

——原本,孫堅是這麼想的。但是緊接着,殘酷的現實就教育了他。他想的太多了。

事情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潁川人嘲笑,不齒,甚至覺得孫堅這樣一個沒什麼文化的武夫,做了非常有文化的潁川太守,是對他們潁川人的一種侮辱。

這種情況下,太守與當地豪族,以及士人的對立,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原本,太守到了一個地區,就要徵辟當地士子做他的幕僚從事的。孫堅也是這樣。但是,他的徵辟的命令下達之後,竟然沒有什麼人應招——

不是說天朝人都是官本位,只要有官可以做就美滋滋的嗎?爲什麼不願意做自己的官?!

孫堅的脾氣也是暴躁。在受到冷落之後,就親自去“請”了一些士子。結果其中一些人被迫成了他的幕僚,卻是出工不出力。有的人則得到消息,乾脆逃跑,去了別的州郡,然後在士人圈子裡大肆散播孫堅的壞話,讓孫堅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

就像是之前,劉玄德預料中的一樣,孫堅在潁川地區,得不到當地豪族的支持,也徵辟不到足夠的士子。雖然潁川明明是中原地區人文薈萃的大郡。但孫堅硬是沒辦法徵募到足夠的郡吏,真是咄咄怪事。

在這種情況下,孫堅的心情能好纔怪。

而在這種心情不好的情況下,也只有與劉玄德的通信,被劉備安慰,同時多多少少的出出主意,才能讓孫堅覺得有些欣慰了——

原本的確是這樣沒錯——直到幾個月之前發生的洛陽動亂。讓孫堅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

——在他的兒子——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兒子——與他的性格長相都很相似,而且在軍事與武功方面都很有天賦的孫策——興奮地叫着:

“父親,父親!劉叔父做的好大的事!”

在這時候,得到消息,劉備竟然成爲了洛陽動亂的最終得益者時,孫堅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一方面自然是爲劉備感到高興。另一方面也是身爲武人。在聽說如此波瀾壯闊的軍事行動後,本能的產生的興奮感覺。

……

當然,在這樣興奮之後,他就產生了疑惑,以及不甘心——就是他的兒子孫策問出的新的問題:

“父親,您在之前知道這件事嗎?”

“這個……”

當然不知道,因爲劉備完全沒告訴他。

“那麼,玄德叔父叫了董幷州的兵,也叫了公孫安北的兵。還有盧冀州的兵……爲什麼不叫父親的兵呢?”

再接下來,孫策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讓孫堅一時間愣住了。

“是啊,爲什麼不叫我的兵呢?”

……

雖然這個問題,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因爲爲父身處中原心腹之地,四周諸鄰,都並非與玄德相善。倘若爲父率軍出征,必定會走漏消息,到時候反而不美。”

——這既是孫堅自己分析出來的理由,也是劉備給他寫的信裡面,對他的解釋。

對於這些,孫堅當然是相信的……但是,相信的同時,果然還是……

還是覺得不爽啊混蛋!!!

——爲什麼你們這羣傢伙就能愉快的上戰場去殺戮,參與決定天下命運的戰爭。並且在這之後還能獲得戰利品。

名望,財富,權力。什麼都有。

爲什麼自己就不行?!爲什麼自己就只能在旁邊看着啊混蛋?!

明明是一起在涼州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戰友啊!爲什麼董卓就參與了這場戰爭了。結果自己就不行呢?!開什麼玩笑啊混蛋!?

如果說的話,如果說自己非要參與的話,那麼肯定會有一些辦法的啊。比如說自己裝病,然後離開轄區,帶着一些精銳部隊什麼的……

好吧,這稍微有點誇張——但要的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劉玄德對自己就不夠意思——也因爲這樣不夠意思,所以孫堅覺得生氣,所謂的I“mangry。

雖然在接下來,劉備給他的信裡面也寫了,非常誠懇地道歉,同時也非常努力地誇獎了一番孫堅的能力。並且向孫堅許諾。再接下來一定會有孫堅的用武之地的——

而且果然,再接下來朝廷的會議,就給出了命令——

劉備將出任驃騎將軍,帶着大軍前往關東,統轄五州之地軍權,以徹底剿滅黃巾!

與這份朝廷邸報一起來的,還有劉玄德給他的信件,信上說明,劉備期望孫堅能夠擔任他的副手。劉玄德將任憑孫堅爲安東將軍,統帥一路部隊,以幫助他對付黃巾。

甚至在信件中,劉備還隱約的提到了自己對兗州、豫州兩地的不穩定的擔憂。對於劉虞還有劉岱兩人的疑惑。甚至隱約表達了一個意思——

那就是,倘若孫堅願意的話,他可以以安東將軍的身份,凌駕於劉虞、或者劉岱某人之上。代替他們,掌控豫州或者兗州的其中之一。

當然劉備所期望的是代替劉岱,然後控制兗州——讓孫堅與曹操兩個人好好地合作。以擴充自己在中原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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