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張讓諫言漢帝劉宏有一個對大漢朝忠心耿耿的 人作了一首好詩,劉宏笑道:“阿父竟在那兒與朕繞彎子,朕問汝,是何人所做何詩?”張讓道:“這詩陛下也聽過,正是麒麟才子所作《滿江紅》。”劉宏聞言呵呵笑道:“想不到阿父也懂品評詩歌了,《滿江紅》確是一首氣壯山河,光照日月的傳世之作。詩中盡顯作詩之人的凌雲壯志,以及氣蓋山河的豪情,“白登之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確是體現了麒麟才子主辱臣死的忠憤氣概,端是一首忠心爲國的好詩。”
張讓聞言道:“陛下才學貫古今,臣不懂那麼許多,臣就是喜歡那幾句‘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實在太讓人熱血沸騰,想率土之賓莫非王土,可胡虜卻在雁門關外耀武揚威,時時侵犯吾大漢天威,要是多幾位《滿江紅》中的將軍,吾大漢朝定然開疆擴土。陛下也一雪高祖之恥,功蓋武皇帝。“
劉宏被張讓一席話說得喜笑顏開,哪個當皇帝不想開疆擴土,青史傳名。遂道:“要不朕明日就封阿父爲徵北將軍,率鐵騎五萬,替朕北擊胡虜,爲朕開疆擴土。”張讓聞言訕笑道:“陛下,臣這個……只是熱血沸騰一下,只是想一下,臣覺得還是守在陛下身邊伺候陛下的好,不過若陛下真有意北征,臣倒覺得有一人最合適。”劉宏原本就只是與張讓戲言,張讓有幾分本事他清楚得很,但聽張讓說有一人最合適大感意外道:“阿父心中還有此人選,說給朕聽聽。”張讓道:“那還有誰最合適,自然便是對大漢朝忠心耿耿,書寫《滿江紅》的麒麟才子葉歡。”劉宏聞言沉思道:“要說這葉歡對朕確實忠心耿耿,燕子六十八號也沒發現他有半點不軌之舉,能力也夠,文武雙全,短短一年不到就把洛南城搞得有模有樣。只是年紀小,威望不足以服衆,要統率大軍北征還不行,得等幾年。朕倒希望他將來是朕的冠軍侯。”
張讓知道劉宏對葉歡的印象好,卻沒有想到好到如此地步,以冠軍侯虛位以待,要知道大漢朝歷時四百年只封過一位冠軍侯,那便是大將軍衛青。遂附和道:“陛下,那葉歡葉城令威望可是很高的,臣聽聞今日葉歡生日,洛南城九成九的百姓於城府衙門口跪拜替葉歡祝壽。”劉宏聞言先是一愣遂道:“那洛南城乃葉濟生一手建立,洛南城的百姓九成九都是葉濟生收攏的流民,葉濟生對於他們有活命之恩,他們自然感恩戴德。嚴格意義上來說洛南城是葉歡的私產,天下世家大族多了去,遠的不說,河東衛家,河內司馬家,汝南袁氏,關中楊氏,大原王氏等等,哪一家不是僕從如雲,佃民十萬餘衆。其實對應起這些世家大族,朕對這個葉濟生還是比較放心,土地乃民之根本,葉濟生不管怎麼培養親信,圈養民衆,但他卻沒有根,這就不足爲慮。”張讓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不負賈羽所託遂奉承道:“陛下英明,那也是,葉濟生不管多麼強大也只是陛下手中一把劍,如果葉濟生真能在商道上闖出一條路,也就等於陛下多了一把開鋒的寶劍,可以用來斬那些不尊王命之人。”
劉宏聞言苦笑道:“阿父這話只可與朕說說,千萬不能外傳,斬那些不尊王命之人談何容易。天下官吏皆出身世族,朋黨爲奸,汝知道朕爲何允許汝賣官鬻爵麼,就是想打破孝廉舉薦,舉來舉去全是一家人,朕用着實在不放心,而汝在賣官這件事情上朕非常不滿意,賣來賣去還是那幾家人。”張讓聞言苦笑道:“陛下,冤枉臣了,那些世家大族累幾世財富,普通士子如何爭得過?”劉宏聞言點頭道:“算了,這點朕也知,雖未達到目的,總算有點收穫,大大的充盈了國庫,阿父亦算有功之臣。”
劉宏與張讓在西園作樂,袁府中袁術也正向袁逢稟告洛南城幾萬人拜壽葉歡的事情,袁逢嘴角浮出一抹不易人察覺的笑容道:“公路此事做得十分好,吩咐備車,隨吾去見汝大伯。”
袁隗府上,袁術、袁逢、袁紹、袁隗面對面立坐。袁隗喝了口茶道:“賢弟此來就是告訴某洛南城一事?”袁逢點點頭道:“兄長明鑑,正是如此,吾以爲這是拔出蔡邕,毀掉所謂的麒麟才子,謀奪洛南城的好時機。”袁術見自己父親已開口,遂幫襯道:“大伯,吾父親說得對,蔡邕師生崛起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如果不掣肘,來日站穩腳跟再要對付可就更難了。”
袁隗聞袁術父子的話不置可否,轉頭向袁紹道:“本初以爲如何?”袁紹想了想道:“大伯,本初閱歷尚淺,願聽大伯教誨。”袁隗聞言朝袁本初讚許的點了點頭遂道:“二弟一心對付蔡邕奪回司空之位,那麼吾想聽聽汝對如今朝中局勢如何看待?”
袁逢想了想道:“如今朝中有四股力量。一是以十常侍爲首的宦官集團;二是以吾袁家爲首的世家大族;三是以蔡邕、楊賜爲首的黨人集團;四是以御史陳馳爲首的親帝中立派。”袁隗聞言笑道:“二弟所言朝中四股力量非常之對,但是究竟是哪四股卻又錯了。”袁逢聞言略有不服道:“請兄長指正。”袁隗知道袁逢不服氣笑道:“汝別不相信,聽汝給吾道來。一是宦官集團,二是何皇后爲首的外戚,三是吾袁家爲首的世家大族,四是以楊賜、陳耽爲首的親帝派。蔡邕論地位身爲帝師,論才學海內大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可論爲官就差了許多。其實吾觀來,蔡大家只適合作學問,汝看他的飛白體,還有譜的琴曲,校正的《六經》,補著列傳四十二篇,無一不是對文學界有巨大貢獻,可作官,說他結黨爲助,就他那自以爲忠正清廉的頑固脾氣,何人與他結黨,要動蔡邕,某略施小計足以。”
袁逢聞言道:“計將安出,兄長請直言。”袁隗指了指屋頂道:“蔡邕不過一書生,書生之氣剛而易折,固而易損,汝去尋張馴……如此這般,陛下定然震怒,但汝等也別高興太早,蔡邕就算栽倒,司空之位也不見得會落到袁家頭上。”袁術聽聞有計可以扳倒蔡邕大喜道:“就算沒司空之位,蔡邕一倒,洛南葉濟生還不是任由吾袁家拿捏,到時候伯父舉薦某任洛南城令,那傳世漢釀黃金酒還不是吾袁家囊中之物。”
袁術的話一落就被袁隗瞪了一眼道:“汝就不能向本初學習學習,有點城府,汝這個袁家嫡子將來如何挑起袁家大梁,吾再次告誡汝等,蔡邕是蔡邕,葉濟生是葉濟生,不要混爲一談。蔡邕倒了,誰言洛南葉濟生就任人拿捏了,汝等誰也不要去打洛南城的主意。自張太尉去後,陛下已經深深忌憚吾袁家,幾番打壓,如果袁家再得到洛南城的掌控權,試問袁家要學那王莽麼?況且洛南搞了個股份制,捆綁了多少豪門大族的利益,汝是想某袁家成爲衆矢之的嗎?葉濟生此人少年老成,步步爲營,思慮周全,善於佈局,連某都看不透他到底所爲何?汝等最好還是省省。”
袁術被袁隗訓斥得面紅耳赤,心中越發記恨蔡邕、葉濟生,又聽到袁隗誇讚袁紹,連袁紹也恨進去了。袁隗罵了一陣袁術遂又向袁逢道:“三弟,外戚不是宦官集團的附庸,已然強勢崛起,吾打算讓本初投到何進門下。十常侍權勢滔天,吾等必與外戚結盟,二弟以爲如何?”袁逢聞言不以爲意但也不好反駁道:“聽憑大哥安排。”
袁術與袁逢離開太傅府,一路上袁術喋喋不休言自己大伯高看葉濟生,過於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想那葉濟生到洛陽滿打滿算亦不過一年,只不過這小子聰明,不但改良了造紙術,還釀製成傳世漢釀,就算如此,又有多大的氣候。袁逢是個官場老狐狸,自然不像袁術想得那麼膚淺,但轉念一想,袁術的話不無道理,況且葉歡這次又給了機會,就算不能整倒葉濟生,亦大有可爲,算是試探試探一下洛南的底細也好遂道:“汝別嘀咕了,吾先回府,汝到議郎張華處……如此這般?”
八月初九。漢帝劉宏大朝,議郎張華彈劾洛南衛城令葉歡收買民心,結黨營私,意圖不軌等數條大罪,遂十數朝廷要員附議,宗正寺少卿劉鬆等人極力替葉歡辯駁,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在朝堂上大打口水仗,劉宏端坐於高堂之上假意傾聽雙方理論,眼中卻瞄上幾大巨頭,太傅袁隗在初聽張華彈劾葉歡後就一臉不以爲然的微閉雙目,不言不語,楊賜也只是笑了笑便閉目入定,蔡邕聞言一臉驚訝,不信自己的子弟大逆不道,何進一臉焦急,他可在洛南投了大股。
劉宏瞭然於胸後便大笑道:“諸卿各說各有理,朕亦不知該信何言?待朕問問旁人再作論斷。蔡司空身爲葉濟生之老師,朕也就不問了,何侍中,汝來說說。”那何進自從在蔡府宴飲時葉歡將他寫入流芳百世的詩中後,一直對葉歡觀感極佳。後又奉皇后妹妹的暗旨購買了不少黃金酒股份,早已把葉歡當成自己這邊的人,聽聞劉宏點明詢問遂道:“衆所周知,葉濟生來於益州巴郡,其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又獻改良造紙術,收攏救濟災民,此等對社稷有大功又對陛下忠心耿耿的人,意圖圖謀不軌,臣敢問,葉濟生有何憑障圖謀不軌。”
劉宏聞言心中一喜,何進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不學無術的屠夫,說出這番話實在是讓劉宏大大驚訝了一把。況且還說到他心裡去了,心中對何進的印象大爲改觀心想:這屠夫也非爛泥扶不上牆,可以一用。遂又向袁隗道:“袁太傅以爲如何?”袁隗早已知道目前葉濟生任誰也動不了遂道:“臣附議何侍中所言。葉濟生對陛下忠心耿耿,圖謀不軌純屬無稽之談,空穴來風。”劉宏見有兩人表態,又向楊賜道:“楊太尉以爲呢?”楊賜想都未想道:“臣贊同袁太傅之言。”
劉宏呵呵一笑對張華道:“張議郎,袁太傅、何侍中、楊太尉的話汝想必聽到了,朕問汝,汝彈劾葉濟生可有何憑證?”張華道:“陛下明鑑,那葉濟生小小一個衛城令慶生,數萬百姓府衙跪拜,天下皆知,這還不算憑證麼?”
劉宏聞言哈哈大笑道:“張議郎張大人,如果朕說這不算什麼憑證汝有何感想。”劉宏一頓遂換了一副口氣道:“想那洛南城全城百姓皆是流民出身,深受葉濟生活命之恩,其受數萬人愛戴自之而然。張大人亦可效仿葉濟生,這樣亦替朕減輕賑災壓力,維護吾大漢朝的穩定,汝沒有憑證證明葉濟生圖謀不軌,朕倒有證據證明葉濟生忠孝仁心,實乃吾大漢朝棟樑之才。”說到此轉頭對張讓道:“讓父,背給他們聽一下。”張讓聞言連忙咳咳幾聲清了清喉嚨,遂把一首《滿江紅》當朝背出,朝堂中人均首次聽聞此詩,立即被詩中憂國憂民,主辱臣死,壯志凌雲,豪氣干雲所感染。劉宏見一首詩鎮住了滿朝文武,遂又道:“如果滿朝文武有一半葉濟生的忠心耿耿,吾大漢朝的白登之恥爲何還未雪,誰能替朕掃平北方胡虜。”
滿朝文武你看我,我看你俱不出聲,掃平北方胡虜開玩笑,匈奴居於河套,控弦十五六萬。烏桓居於上谷等地,控弦二三十萬。更不要說鮮卑三大部各控弦三四十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