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迷仙岩之旅

尤其他左手那柄白玉拂塵,乃是萬年寒玉所制,不但堅逾精鋼,揮動之際,就會發出寒氣,普通練武之人只怕連他一拂都受不了。此時配合劍勢,白玉拂塵也隨着源源出手。

要知他此時早已運起全身功力,“陰極真氣”貫注到拂塵之上,更助長了萬年寒玉逾玄冰的特性,從千百縷拂絲中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氣,比他從劍上發出來的還要冷上百十倍!

不過三五招工夫,老道士一個人就像隱身在一團冷霧之中,晶瑩劍光,宛如冰刀,連整座大廳上的氣候,也隨着急劇下降。

每一個人都有寒颼颼的感覺,兩邊的人紛紛退開,讓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方如蘋出手比他慢了一着,驟覺一片寒光洶涌捲來,也立即揮動長劍,腳踏九宮,展開“九宮劍法”,身形連轉,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左手也同時使出二十七招“九宮掌法”,配合劍勢,一記又一記的劈擊出去。

一套“九宮劍法”從她手中使出,因她修習的是達摩“洗髓經”,真氣貫注,每一劍劍氣嘶然,正好把對方的陰寒之氣逼住。

兩人劍光繚繞,劍風激盪,聲如裂帛,倏合倏分,兀是未分勝負。

方如蘋究是女孩兒家,先天秉賦不足,“九宮劍法”堅守門戶,僅能把通玄老道的攻勢擋住,她左手劈出的掌法,卻敵不住通玄老道的白玉拂塵萬年寒玉的玄冰之氣,但覺周圍寒風颯然,愈來愈冷。

心頭止不住暗暗驚凜,一時殺得性起,劍招突變,使出“九宮劍法”救命三絕招來,第一招“一劍九乘”,長劍突然間幻起九道劍光,矢矯如九龍吸水,朝通玄老道當頭罩落。

通玄老道不敢和她硬接,急急後退了兩步,正待發劍,那知方如蘋緊接着使出第二招“九劍歸一”,九道劍光倏然並而爲一,一道尋丈青虹,貫胸射到。

通玄老道沉喝一聲:“來得好!”

覷準對方劍光,使了一招“秋水橫舟”,猛地橫截而出!

雙劍交擊,響起一聲震懾人心的金鐵狂鳴,方如蘋內功究竟沒有他數十年火候來得深厚,一個人立被震得後退了三步!

通玄老道卻在這一記雙劍交擊中,突然凌空翻了兩個跟頭,快如御風,一下越過於嬤嬤等人的頭上,飛出廳外,飄落在階前三丈以外,中狂笑一聲,雙足再點,一道人影破空而起,朝西首圍牆上掠去。

他這一着完全出於衆人意料之外,因此沒有一個人能及時把他截住,但就在他飛射出大廳之際,廳上已經少了一個人。

這人正是崆峒飛雲霍從雲,只是大家沒有注意而已!

通玄老道逃出廳去,最先跟蹤追出去的丁劍南和方如蘋,隨後是化裝成於嬤嬤的逢姑婆和化裝成查家榮的畢纖雲。

但他們已和通玄老道落後了一步,他們剛剛追出大廳,通玄老道已經身化長虹,朝西首圍牆電射過去。

就在此時,西首圍牆上忽然也冒起一道人影,凌空朝廳前飛射而來。

天空如此遼闊,天空也不對有許多飛鳥,此去彼來,從沒有那兩隻飛鳥發生過互撞,但通玄老道激射過去的人,卻和從牆頭飛起的人,竟然飛成了一條直線!

人在半空中究竟不比飛鳥,只要翅膀一側,就可閃避得開,人沒有翅膀,已經縱身而起,路線就無法改變,除了崑崙派“雲龍三折”身法,可以在半空中換氣迴翔,任何一個門派都無法做到能夠在空中轉折的。

丁劍南目光一注,驚喜的道:“是霍大哥!”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兩道人影在電光石火之間,就響起“砰”然一聲,撞了個滿懷!

這一撞,兩個人就象隕星般瀉落地上。

這和通玄老道互撞的人,正是崆峒飛雲霍從雲,他口中發出一聲大笑,手中拂塵一揮,洪聲道:“若是任由道兄飛走,霍某就不能再稱崆峒飛雲了。”

通玄老道經他這—撞,落到地面,還是耳鳴心跳,拿不住樁,又後退了兩步。

瞥見霍從雲手中揮着拂塵,那分明是自己之物,怎麼會到了他的手中?急忙低頭看去,自己左手空空如也,一柄萬年寒玉的白玉拂塵早已不翼而飛!

這下直把通玄老道氣得七竅生煙,大吼一聲:“還我拂塵來!”

正待縱身撲去。

突聽刷刷兩聲,兩支青光閃爍的長劍一左一右攔在身前!

他這一慌忙,幾乎連丁劍南、方如蘋兩人已經欺到他身側,都未發現。

丁劍南含笑道:“道長別忙着走。”

方如蘋長劍一閃,像毒蛇般刺向他左肩。

通玄老道當真氣昏了頭,口中大喝一聲,長劍在身前一圈,划起一個圓圈,要待把兩人的長劍拔開,但聽“嗒”的一聲,卻被丁劍南搶在前面,長劍一下壓住了他的劍尖!

這一下丁劍南使出了十成內力,緊緊把長劍壓住。

通玄老道急切之間往後一抽,那知丁劍南劍上貫注了“五行真氣”兩支劍尖居然膠在一起,休想抽得動分毫!

通玄老道發現對方竟然和他比拼起內力來,自然也只好運起內功,貫注劍身,朝前逼去,左手卻在此時揮掌如刀,朝方如蘋劈去。

方如蘋不避不讓,同樣左手一擡,往前迎出,右手刺出的長劍並未收回,撲的一聲,不偏不倚刺入通玄老道左肩肩窩,這時左手也拍的一聲,和他左掌擊實。

通玄老道左肩劇痛,拍出去的左掌自然力道大減,雙掌擊實,一個人被震得後退不迭。

他這一後退,貫注右手長劍的力道自然也無力爲繼,又是“拍”的一聲,長劍也同時被丁劍南擊落。

丁劍南趁勢左腕一振,一記“五行指”悄無聲息的點了過去。

“撲!”這一指擊中了通玄老道的右“將臺穴”,把他後退的人,打得一個跟頭翻跌出去。

方如蘋眼看機不可失,急忙雙肩一晃,直欺過去,正待出手點他穴道。

好個通玄老道,他連連受創,左肩還在血流如注,人卻一躍而起,咬緊牙關,左掌對準欺來的方如蘋直拍而出。

這一掌他怨毒已深,拼命擊出,出手之快,如同閃電,方如蘋欺去之勢當然也極爲快速,一時間要再封架、躲閃,都已不及,只得身形略爲右偏,但聽“砰”的一聲,通玄老道的手結結實實的擊在她左肩之上,一個人被打得離地飛起!

丁劍南看得大吃一驚,急忙雙手一託,把她接住。

通玄老道一掌出手,身形搖晃,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但他略一納氣,雙足一頓,又待縱身掠起。

假扮於嬤嬤的逢姑婆在方如蘋被他一掌震飛之際,已經掠了過來,此刻豈容他逃走,振腕一掌,朝他後心擊去,通玄老道口中呃了一聲,兩眼一黑,身子往地上撲去。

逢姑婆出手如電,又一連點了他四五處穴道,才急步朝丁劍南走來。

丁劍南雙手接住方如蘋,低頭問道:“如蘋,你怎麼了?”

方如蘋內功修爲當然沒有通玄老道深厚,這一掌又擊在她左肩窩接近左腦之處,縱然練成“洗髓經”,也無法抵擋得住,這時雙目緊閉,人已閉過氣去。

丁劍南心頭大急抱着急步朝階上走去。

霍從雲一怔,急忙問道:“方姑娘怎麼了?”

丁劍南道:“她好象傷得不輕,人已昏過去了。”

霍從雲道:“那就快給她運氣,不用慌張,你和她練的是同一門功夫,只有你才能替她運氣療傷。”

逢姑婆道:“丁少俠,你就在這裡坐下來,替二姑娘療傷吧!”

丁劍南確是感到心慌意亂,聽了霍從雲的話,暗罵自己糊塗,這就在階上坐下,把她身子靠在自己懷裡,一手抵住方如蘋後心“靈臺穴”,緩緩納氣,運起神功,一股真氣從掌心度了過去。

五雲門主先前因有霍從雲、丁劍南等人追出,她因廳上還有幾位掌門人在座,不好隨着走出,此時聽到通玄老道成擒,方如蘋還負了傷,才從廳上走出,朝逢姑婆問道:“如蘋怎麼了?”

逢姑婆道:“二姑娘不小心中了通玄妖道一掌。”

五雲門主道:“這孩子就是太性急了,以她現在的武功,不該傷在通玄手下的。”

霍從雲拱拱手道:“門主放心,方姑娘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他把手中白玉拂塵朝五雲門主遞去,說道:“這是萬年寒玉之根所制,專破各種火功,也專治各種火功傷及臟腑之用,霍某取自通玄手中,請門主收下了。”

五雲門主愕然道:“霍大俠取自通玄妖道之手,此拂既有如此功效,還是霍大俠留着,妾身如何能收?”

霍從雲笑道:“霍某留着無用,門主快不可客氣了。”

五雲門主道:“妾身無功不受祿,霍大俠……”

霍從雲沒待她說下去,就大笑道:“門主和魔教結下樑子,此拂也是魔火的唯一克星,霍某留在身邊是個累贅,但對門主卻有大用,門主不用再推辭了。”

五雲門主聽他這麼說了,只好伸手接過,說道:“霍大俠厚賜,妾身卻之不恭,只好拜受了。”

這時方如蘋經丁劍南度入真氣,循行一週,人已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給丁劍南抱在懷裡,邊上還站着逢姑婆、大師姐、三師妹等人,心頭一陣羞澀,低聲道:“丁師兄,我已經好了,快放開我。”

丁劍南收回右手,站了起來,說道:“你剛醒轉,快坐好了,再運一回氣。”

逢姑婆忙道:“二姑娘。丁少俠說得極是,你剛醒轉過來,要再運一回氣纔好,別逞強了。”

方如蘋只好依言又運了一回功,才睜目道:“我真的沒事了。”

說着就站起身來。

五雲門主道:“如蘋,照說方纔你不該傷在通玄手下的,是你太粗心大意,才爲他所乘,這是教訓,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以後臨敵,就會小心,不可再躁進了。”

方如蘋低頭道:“師父教訓,弟子自當謹記。”

五雲門主朝逢姑婆嘴皮微動,把手中白玉拂塵也遞了過去。

逢姑婆接過拂塵,一手提起通玄老道,回頭朝公孫無忌道:“公孫先生,有你的差事了呢!”

公孫無忌道:“不知門主有何吩咐?”

逢姑婆道:“你隨老婆子來就是了。”

公孫無忌聳聳肩道:“好吧!”跟着逢姑婆走去。

五雲門主轉身朝霍從雲擡擡手道:“霍大俠請。”

大家回入大廳,五雲門主又朝清月低低吩咐了幾句,清月立即命人把穴道受制的瘦靈官靈玄扶了出去。

霍從雲已從身邊取出一個瓷瓶,要丁劍南把“金不換花粉”給怒金剛澄通等六個大師聞了,然後一一解開他們穴道。

不過一回工夫,澄通等人各自打了一個噴嚏,霍然醒來。

澄通目光閃動,口中咦道:“貧衲怎麼會在這裡的?”

霍從雲含笑道:“大師還記得在下嗎?”

澄通道:“貧衲記起來了,施主……”

霍從雲道:“在下霍從雲。”

澄通臉色微變,說道:“貧衲等人是霍施主……”

霍從雲不待他說下去,搖手道:“大師幸勿誤會,霍某先給你介紹幾個人……”

話聲一落,就指點着齊文靖、施一燮、徐子常、吳綏之、封清風等人,逐一介紹了。

澄通滿臉驚異,慌忙雙手合十,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諸位掌門人老施主全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霍從雲含笑道:“諸位大師,霍某還要給諸位介紹一個人。”

接着指指坐在主位上的五雲門主說道:“這位是五雲門主。”

五雲門主襝衽道:“諸位大師都是少林高僧,且請坐下再作詳談。”

澄通等六位大師一齊合掌施禮,大家一齊落坐。澄通望着霍從雲,正待開口!

霍從雲已經含笑說道:“大師不用垂詢,霍某也要把此中內情,詳細奉告……”

當下就從澄通等人爲了追問澄心下落,夜入仙女廟,即被觀主通玄預在香爐中暗置毒藥,並指出諸位大師身中奇毒,他給每人服了一顆解毒丹……

澄通點頭道:“不錯,貧衲想起來了,他確實給貧衲等人每人吞服了一顆解毒丹,後來的事,貧衲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霍從雲笑道:“他給諸位大師的解毒丹,乃是迷失心神之物,後來的情形,大師如何還會想得起來?”

澄通驚異的道:“霍大使如何會知道的?”

霍從雲道:“那晚兄弟是跟在諸位大師身後進去的,諸位大師服下他的解毒丹,即被迷失心智,乃是霍某親眼目睹之事。後來諸位大師大概被他送去皖西太子廟,霍某和萬盟主、徐掌門人、吳掌門人、武當清塵道長等人追蹤迷仙岩弟子,諸位大師曾在黑石渡現身……”

澄通望望五位師弟,說道:“這些貧衲一點也想不起來,這仙女廟觀主何以要把貧衲等人迷去神智呢?”

霍從雲道:“霍某也一直弄不清楚仙女廟通玄道長的來歷,直到今晚,才知他就是昔年魔教中三大高手之一的純陰子。”

他不待澄通開口,接着就把萬盟主在黑石渡,發現澄心、澄通等人被迷仙岩迷失神智之事,派人通知少林寺,經少林方丈派戒律堂澄一、達摩院澄慧趕去萬松山莊,正好迷仙岩發動夜襲,以及今晚派人前來五雲宮尋釁,詳細說了一遍。

澄通吃驚道:“貧衲等人是通玄率領來的?他在那裡?”

霍從雲正待開口,五雲門主搶着道:“通玄已被拿下,不過賤妾有一件事,要和霍大俠、諸位掌門人、諸位大師商量……”

說到這裡,回頭道:“清月,你到門口去站着。”

清月答應一聲,躬身退出。

五雲門主低低的和大家說了一陣。

霍從雲連連點頭道:“門主此計大妙,兄弟本來是奉萬盟主之命,前來邀約門主移駕萬松山莊,共商對付迷仙岩大計的。”

接着也低聲的和五雲門主說了幾句。

齊文靖、徐子常等人也各抒己見,只是大家聲音都說得極低,似在相互交換意見,最後大家都點頭同意,事情也就這樣決定。

澄通等六位大師首先站起,向大家合十一禮,退出大廳,剛走到階下。

只見仙女廟觀主通玄道長肩負長劍,手持白玉拂塵,飄然行來,他身後緊隨着手持降魔杵的瘦靈官靈玄。

通玄老道朝澄通等人稽首一禮,呵呵笑道:“諸位大師,咱們此間之事已了,大家請吧!”

說完,白玉拂塵一揮,當先縱身掠起。

澄通等人一言不發,也跟着縱身而起,八道人影同時身化長虹,朝五雲宮外電射而去。

接着五雲宮前後三進,到處冒起火焰,濃煙沖天直上!

火勢中響起於嬤嬤得意的尖笑,齊文靖、施一燮、徐子常、吳綏之、封清風等人隨着她從五雲宮大門走出。

公孫龍、查家榮率同十二名劍手早已齊整在門口。

於嬤嬤一揮手道:“咱們先回將軍廟去。”

她儼然是一軍之首,話聲一出,舉步就走。大家隨着她揮手,就象一陣風般跟在她身手簇擁而去。

只有齊文靖、施一燮帶來的四名莊丁,沒有蹤影,那當然是在五雲宮之役,激戰中犧牲了。(那是因爲這四名莊丁,神智並未迷失,自然不能再放他們回去了)

五雲宮毀於大火,正表示迷仙岩完全勝利了。

第二天上燈時分,萬松山莊第一進東首,萬啓嶽的書房外面,站着手按長劍的萬少嶽。

四周樹影間,也隱伏着不少莊丁,兩人一崗,戒備嚴密。

書房中雖然燈火通明,但所有窗戶都緊閉着,而且還放下了窗簾,是以站在外面的人,一點也看不到書房中的動靜。

那是因爲今天傍晚,萬松山莊來了一位很特殊的人物。

這人正是從懷玉山趕來的五雲門主。

此刻在書房裡面的,只有三個人,除了主人萬啓嶽,另外兩個人則是五雲門主和崆峒飛雲霍從雲。

這是極機密的談話,他們談了些什麼,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接着從西首圓洞門中走出兩個黃衣老僧、一個老道和三個老者。

這六人正是少林達摩院澄慧、戒律堂澄一二位大師和武當清塵道長、太極門聞天聲、年嵩昌、另外一個則是奪命郎中仲孫萱。

他們是由總管公孫幹陪同,朝書房走來。

到達書房門口,公孫幹趨前向步,伸手推開書房門,擡着手道:“六位請進。”

他等澄慧大師等六人進入書房,立即隨手帶上了門,就和萬少嶽站在一起,並未進去。

現在,事情已很明顯,萬啓嶽要公孫幹把澄慧大師等人諸了來,和五雲門主見面,不外乎是商討對付迷仙岩的事。

霍從雲回來了,丁劍南自然也回來了。

聽到丁劍南迴來,最急於和他見面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柳飛燕,另一個當然是薛慕蘭。

柳飛燕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一個人就像一陣風般朝第三進的樓上奔了上去,口中叫道:

“薛兄,(薛慕蘭仍然穿着男裝,易名爲薛慕藺)你快出來。”

薛慕蘭道:“看你上樓這麼匆忙,一定有什麼事了?”

柳飛燕笑道:“當然有事,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呢!”

薛慕蘭問道:“什麼好消息?”

柳飛燕一笑道:“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薛慕蘭道:“你先說給我聽聽,是什麼好消息呢?”

柳飛燕附着她耳朵說道:“丁大哥回來了。”

薛慕蘭粉臉驟紅,啐道:“這是你的好消息。”

柳飛燕不依道:“難道你不想他?今天早晨不是還在我面前提起他呢!”

薛慕蘭粉臉更紅,說道:“那是你先說的,迷仙岩的人去了五雲門……”

柳飛燕道:“好啦,別說這些了,要知道懷玉山的事,快去聽丁大哥說好了。”

說着,一手拉着薛慕蘭的手就走。

兩位姑娘家自從一同學會“醉仙舞步”之後,早已蜜裡調油,推心置腹,有了默契,不分彼此了。

兩位姑娘剛走近西花廳,就聽到丁劍南的聲音,正說到通玄老道看出情形不對,縱身飛起,要想趁機逃走,卻被霍從雲搶先了一步,從牆頭飛起,兩人凌空互撞……”

柳飛燕口中叫了聲:“丁大哥,你看誰來了?”

伸手一推,說道:“快進去了。”

薛慕蘭被她在身後一推,一個踉蹌,衝了進去,不由暈紅雙頰,趕忙站停,回頭嗔道:

“你怎可這樣推我?”

丁劍南看到薛慕蘭走入,連忙含笑道:“我聽說薛兄棄邪歸正,住在這裡,待回正要去看你呢!”

柳飛燕沒待薛慕蘭開口,翩然走入,接口笑道:“丁大哥應該謝我纔是,薛兄是我硬拉來的。”

薛慕蘭被她說得更是羞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座的有任東平、年其武、孫必顯、聞柏年、陸承遜等人,大家都知道薛慕蘭投到萬松山莊來,是爲了丁劍南的緣故,但這時給柳飛燕當衆給嚷了出來,丁劍南和薛慕蘭兩人自然十分尷尬。

任東平連忙朝兩位姑娘招呼道:“小師妹,你和薛姑娘來得正好,丁老弟正在和大家說懷玉山之行,你別打岔,快坐下來聽丁老弟說下去。”

年其武道:“不錯,丁兄快說下去,後來呢?通玄老道怎麼了?”

兩位姑娘隨着坐下,柳飛燕道:“丁大哥,你得從頭說起,前面一段,我和薛兄都沒聽到。”

丁劍南只得把前面一段簡扼的補說了一遍,接着說到通玄老道如何被擒,自己如何給澄通等六位大師聞了金不換花粉。後來五雲宮起火,通玄帶着澄通等人先行離去,接着於嬤嬤和幾位掌門人也走了,五雲門主、霍大哥才一起趕來萬松山莊,詳細說了一遍。

薛慕蘭道:“不對,丁大哥,你不是說通玄老道已被拿下,而且澄通等人也已經解去被迷失的神智,怎麼還會和通玄一起走的呢?”

柳飛燕哈哈的笑道:“通玄被擒,齊長老(文靖)、施掌門人(一燮)等人都已解去了迷失的神志,這一仗應該是五雲門大獲全勝,那麼五雲宮怎麼會被人縱火燒燬的?通玄老道和澄通等人怎麼又會走了?這些事情,你仔細想一想,就會明白了。”

(作者按:通玄老道是被假扮於嬤嬤的逢姑婆制住了穴道。霍從雲把從通玄手中奪下的白玉拂塵,轉送給五雲門主。後來五雲門主又把白玉拂塵交給了逢姑婆,當時還嘴皮微動,以“傳音入密”和逢姑婆說了幾句。逢姑婆接過拂塵,一手提起通玄老道,回頭朝公孫無忌道:“公孫先生,有你的差事了。”後來通玄老道現身之際,手中就執着白玉拂塵。以上這幾段情節,如果讀者看仔細了,就可知道火燒五雲宮,和通玄老道帶着澄通等人離去,是怎麼一回事了。作者應該已經交代得很明白了,但爲了怕有些讀者不明瞭起見,特此加以說明)

薛慕蘭點點頭,但卻搖頭道:“谷主目光如炬,易容之術是瞞不過她的。”

柳飛燕笑道:“丁大哥和方姑娘不是也易了容進入迷仙岩去的?她看出來了沒有?”

剛說到這裡,只見管事牟忠恕匆匆走入,說道:“諸位少俠,盟主要在下來請,大家請到廳上去入席了。”

任東平站起身道:“咱們快些走吧!”

柳飛燕道:“盟主在廳上設宴,一定是給五雲門主接風,大家快走,去看看五雲門主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孫必顯道:“這一來,苦了兄弟了。”

他是五雲門的左領隊。

年其武道:“這也沒有什麼,孫兄不過是早些日子投過來罷了,如今五雲門不是和萬松山莊聯手合作了?”

聞柏年道:“咱們同是被迷失神志的人,解了迷藥,自然不會再服從她了,她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任東平道:“我想五雲門主大概早就知道迷仙岩的迷仙曲,十分厲害,只有迷失神志的人不受影響,所以她要訓練一批迷失神志的人,才能對付迷仙岩,如今事實證明,五雲門這一辦法,不能說她不對。”

柳飛燕道:“二師兄是說五雲門主早就知道迷仙岩谷主的來歷了?”

任東平道:“不錯,不然,她不會要丁老弟和方姑娘易容改扮,混入迷仙岩去了。”

一行人邊走邊說,不多一回,就轉出長廊,來至前面大廳。”

廳上早已燈火輝煌,上首品字形擺好三桌筵席。

這時三席上都已有人坐着,中間一席的賓位上,坐着是一個臉色白皙的中年文士,看去四十出頭,一身青衫,儀態從容,敢情就是五雲門主喬裝的了。

主位是萬啓嶽,作陪的有太極門聞天聲、霍從雲、和淮揚派祁耀南、六合門範子陽、鷹爪門樊元顯。

第二席坐的是少林澄慧、澄一兩位大師、武當清塵道長、年嵩昌、榮宗器、奪命聖手仲孫宣,還有一個則是無形毒手閻老九。

第三席上只坐了兩個人,那是滕立言和萬少嶽。

萬少嶽看到任東平等人走入,急忙站起身,趨前幾步,含笑招呼道:“任兄、丁兄諸位,請到這邊坐。”

任東平等人隨着和滕立言點頭招呼,大家坐了第三席。

這時幾名莊丁已經川流不息的送上菜來。

席間主人萬啓嶽也沒向大家引介這位貴賓,大家只是舉杯暢飲,談笑生風,誰都絕口不提迷仙岩的事。

這一頓酒筵,可說賓主盡歡。

因爲要談的事,方纔已在萬盟主的書房,有了周詳計劃,早已決定了。

散席之後,總管公孫幹走到第三席含笑說道:“盟主請大家仍去西花廳喝茶,諸位請吧!”

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封密柬,和一個紙包,遞給任東平,就退了出去。

任東平接過密柬。大家聽說萬盟主要大家回西花廳去,想來必有事故,這就紛紛起身,退出大廳,一路來至西花廳。

柳飛燕問道:“二師哥,公孫總管交給你的是一封什麼信?”

任東平道:“大家先請坐下。”

他取出密柬,低頭瞧去,那是大師兄的筆跡,寫着:“二師弟親拆”幾個字,心中覺得奇怪,急忙拆開封口,抽出一張信箋,信箋上當然也是大師兄的筆跡,寫着:“二師弟可率同丁劍南、柳飛燕、薛慕蘭、孫必顯、年其武、聞柏年、陸承遜、萬少嶽、滕立言,即刻啓程,明午前趕抵南木嶺,與五雲門領隊冉文君會合,隨五雲門主同赴迷仙岩。其中丁劍南、柳飛燕、薛慕蘭三人,不懼迷仙曲,其餘諸人,在進入迷仙岩前,每人均須服下迷神藥丸,可以無事,紙包內即爲迷神丸七粒,可分與每人一粒備用,事後有金不換花粉可解,毋須恐懼,服藥之後,可由丁劍南指揮,此密柬傳閱後付丙。”

這就把密柬遞給大家傳閱。一面打開紙包,裡面果然有七個小包,也逐一分給了孫必顯等六人,把自己的一粒,貼身藏好。

等大家看過密柬,任東平雙手一搓,就化成紙屑,灑於地上。

年其武道:“任兄,咱們是不是馬上就走?”

任東平道:“大家如果沒有旁的事,咱們就立即出發。”

丁劍南從身邊取出一張面具,遞給薛慕蘭說道:“薛兄,這張面具,是公孫先生送給我的,我一直沒有用過,此次前去迷仙岩,你把面具戴上了比較好。”

薛慕蘭道:“謝謝你。”

接過面具,就雙手覆到臉上,然後用手掌在四周輕輕貼勻,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文士。

柳飛燕讚道:“這面具做得十分精細,一點也看不出來。”

任東平道:“好了,我們走吧!”

孫必顯笑道:“丁兄,這回由你當領隊了。”

丁劍南道:“我們這一路上,還是由任兄統率,但等諸位老哥服藥之後,因爲兄弟沒有服藥,才由兄弟指點目標而已,金不換花粉也在兄弟身上,到時自會給大家解去的。”

膝立言奇道:“丁兄怎麼不用服藥呢?”

丁劍南笑道:“因爲兄弟學的是佛門禪功,不怕被聲音擾亂心神。”

聞柏年羨慕的道:“葉兄,(柳飛燕化名葉青雲,大家都知道她是柳飛燕,但她改扮男裝之後,就稱呼她葉兄)薛兄,也學的禪功嗎?”

任東平壓低聲音道:“大家不是外人,兄弟不妨說出來,薛兄和葉兄兩人,前幾天另有奇遇,兄弟聽大師兄說,她們遇上的可能是酒仙雲裡飛。”

孫必顯道:“還有這等的事,酒仙雲裡飛號稱風塵第一奇人,算起來已是一百多歲了,葉兄、薛兄幾時遇上這位老人家的?”

柳飛燕道:“這位老人家我遇上過好幾次,薛兄也遇上過幾次,說起來包你大笑不止。”

任東平攔道:“這些話,等咱們休息的時候再說,也可以解解悶,現在該是上路的時候了。”

孫必顯道:“領隊已經傳下命令,咱們走吧!”

任東平笑道:“你當過領隊,自然知道這是將令了,好,兄弟就派你當先鋒。”

孫必顯道:“得令!”

大家一同站起,走出花廳,只見階上站着總管公孫幹,含笑道:“霍大俠要諸位半夜啓程,是爲了隱秘行跡,大家還是越牆出去吧!”

於是大家就紛紛掠起,十道人影像十支離弦之箭,越過圍牆,轉眼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木嶺在黔縣南二十里,峻嶺嵯峨,古木參天,山麓間,有一座山神廟。

任何一間山神廟,在寺院廟宇中,都是最窮的。

遠處深山無人問,有的還有窮兮兮的廟祝苦撐着,有的廟祝也耽不住了,只有老鼠看守着,正所謂山寺無廟祝,老鼠當主人。

南木嶺這座山神廟,雖然並不破舊,但也是廟徒四壁,沒有廟祝。

但今天一早卻已有人前來打掃乾淨,而且還在大殿上擺好品字形三張桌子。

後進廚房裡,也有七八個人汲水淘米,割雞烹羊,正在忙着。

僻遠的山村,乎常沒有集會的地方,這座山神廟,就是附近山村人家的聚會之所,大殿上擺起三席酒筵,也是常有的事,但今天情形有點不同!

這時剛交巳初,從遠處已有十來個人朝山麓急步奔行而來。

這時候來的不是主人,就是客人了,但這十來個人不但步履矯捷,足不揚塵,而且每個人身上都佩劍攜刀,莫不是兩村械鬥?

一行人快奔近山麓,路旁的樹林間忽然閃出一個青衣少年,迎着上前,拱拱手道:“來的可是任大俠嗎?”

這一行人正是從萬松山莊半夜趕來的任東平等人。

任東平道:“在下正是任某,閣下……?”

青衣少年展齒一笑道:“任大俠諸位請到山神廟奉茶。”

任東平道:“你是……?”

青衫少年甜甜一笑,指着丁劍南道:“丁公子認識我,我是奉命在這裡恭候任大俠一行的。”

丁劍南看他確實有些面善,只是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來?

育衫少年走上一步,低聲道:“丁公子不認識小婢了?小婢是春雲呀!”

丁劍南不覺輕哦一聲,笑道:“春雲姑娘這一改裝,在下幾乎認不出來了。”

春雲道:“小婢是奉門主之命,請諸位到山神廟休息的。”

丁劍南問道:“師叔她老人家已經來了嗎?”

春雲道:“門主大概也快到了。”

當下就由春雲領路,來到山神廟,大殿左首一間廂房中坐下休息。

這裡雖是臨時收拾的,也放了一張板桌四五條板凳,桌上早巳沏好了一壺茶,和十個茶盅。

春雲欠身退出,大家就圍着板桌喝茶,滕立言道:“五雲門準備的倒是周到得很。”

孫必顯道:“這個自然,他們每次行動,總管都早有安排,沿途派人擔任接待工作,使大家不必爲食宿費心。”

萬少嶽道:“這倒好,咱們就不用爲錯過宿頭擔心了。”

剛說到這裡,但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從廟外傳了進來。

柳飛燕道:“門主來了!”

大家不覺一起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只見當先走進來的是一個一身青色緊窄衣裙,長裙曳地,面形瘦削白皙,蛾眉淡掃的俏婦人,看去約莫三十左右,正是領隊冉文君。

在她身後,緊跟着兩行佩劍少女,身上同樣穿着青色緊窄衣裙,長裙曳地而行,一個個都是眉目如畫,身材婀娜,鼓騰騰的胸前,垂着兩條烏黑的辮子,年齡都在二十上下,這兩行人,一行十二名,一共是二十四個。

她們稍後,則是一個臉貌白皙的青衫文士,神態從容,舉步走入。他正是五雲門主,身後跟着兩個青衣書童,則是伺候門主的小鬟飛雲、彩雲。

一行人很快的穿過大殿,往後進而去。

柳飛燕道:“二師哥,我們要不要進去參見五雲門主呢?”

任東平道:“咱們劃歸五雲門主指揮,當然要進去參見門主的了。”

萬少嶽道:“那麼我們該進去了。”

任東平道:“我想五雲門主略事休息,一定會派人來傳見的,我們且等一等。”

過沒多久,只見春雲勿勿走來,朝任東平欠身一禮,說道:“任大俠,門主請諸位入內相見,小婢給諸位領路。”

說完,就舉步走在前面。

任東平率同衆人,隨着她往進走去。

後進也只有一排三間房屋,前面一個小天井,雜草叢生,十四名少女就在檐前雁翅般站立。

中間一間佛堂,供奉的是觀音大士,五雲門主就坐在神龕前面的一張椅子上。

春雲領着大家,走到佛像門口,就躬身道:“啓稟門主,任大俠來了。”

任東平已經趨上幾步,抱拳道:“崆峒門下任東平奉盟主之命,率同丁劍南、萬少嶽等九人,聽候門主差遣。”

五雲門主含笑還禮道:“任大俠不可多禮,老身只是配合萬盟主的行動,諸位只是隨老身同行而已,差遣二字,老身可不敢當。”

任東平退後一步,站到邊上。

丁劍南就跨上一步,跪了下去,說道:“弟子丁劍南叩見師叔。”

五雲門主藹然道:“劍南,你起來。”

丁劍南站起身。

五雲門主從大袖中取出一柄烏金摺扇,隨手遞來,說道:“這是師叔代你收着的烏金摺扇,因爲上次師叔派你和如蘋有事去江南,此扇不宜隨身攜帶,現在你可以收着了。”

丁劍南伸手接過,退到了任東平的下首。

接着上去的是萬少嶽,他是萬盟主的獨生子,五雲門主溫言嘉勉了幾句。

然後是柳飛燕、薛慕蘭。

五雲門主朝薛慕蘭頷首道:“薛姑娘是迷仙岩谷主門下,能夠毅然投向正義,非有大智大勇的人,絕難辦到,實在難得很,你取下面具來,給老身瞧瞧。”

薛慕蘭依言取下面具,一張粉臉已經漲得通紅。

五雲門主看了她一眼,目光不期而然又朝丁劍南看去,點着頭道:“很好,你把面具戴上了。”

薛慕蘭又戴上了面具。

五雲門主又道:“你和柳姑娘能得酒仙垂青,傳了你們醉仙步,可以聞曲起舞,神志就不致被迷,尤是千載難逢的奇遇,咱們此行,還得仗你們兩個呢!”

柳飛燕、薛慕蘭同時躬身道:“門主言重,晚輩還要門主隨時指點纔好。”

五雲門主含笑點着頭,兩人也退了下去。

接着是孫必顯走上前去,拱手道:“門主在此,屬下八卦門孫必顯參見門主。”

五雲門主依然藹然點着頭道:“孫必顯,你見到老身,內心一定極爲惶恐,其實你當時雖是江南分壇領隊,但萬盟主給你們解去了迷神藥物,投向萬盟主,老身並無責怪之意,劍南當時不也是你隊上的劍士嗎?老身創立五雲門,並無野心,所以要把大家迷失心神,就是爲了要對付迷仙岩的迷仙曲而已,如今不是大家聯手,去討伐迷仙岩嗎?你不用再耿耿於懷了。”

孫必顯如釋重負,連忙躬身道:“多謝門主。”

接着年其武、聞柏年、陸承遜、滕立言等人也依次上前,參見了五雲門主。

五雲門主看了十人一眼,朝孫必顯問道:“孫必顯,你們十人之中,不知有幾個練過“五雲劍法”的?”

孫必顯道:“一共有七個,只有薛姑娘、萬少嶽、滕立言三人沒有練過。”

五雲門主道:“薛姑娘和柳姑娘練成醉仙步,勝過任何武學,但薛姑娘如果願意學五雲劍法,也可跟他們一起練習。另外萬少嶽、滕立言二人,趁着這幾天,可在路上勤加練習,雖然大家只會五招劍法,克敵防身,也足夠了,因爲一旦進入迷仙岩,對方人數一定多過我們,只有大家合力使出五招五雲劍法來,才能以少勝多,以寡擊衆,萬、滕二位少俠務必把它練熟了纔好。”

萬少嶽、滕立言躬身應“是”。

五雲門主站起身道:“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諸位請到前進用膳,咱們要在這裡休息半天,晚餐之後,再行上路,萬、滕二位少俠可以利用這半天時間,先練習練習,劍南,五雲劍法你都練熟了,就由你代師叔傳給他們好了,還有薛姑娘,你既已離開迷仙岩,最好不要使用述仙岩的武功,也可以跟劍南學。

時間雖極短暫,但你們本身武功都已有相當基礎,不會太難,能學會多少,就算多少好了。”

大家又躬身應是,一起退了出去。

午餐之後,丁劍南就把“五雲劍法”的第一招“朵雲出岫”,傳給薛慕蘭、萬少嶽、滕立言三人。

薛慕蘭一身武功原已極高,但五雲門主說得不錯,此次前去迷仙岩當然以不使迷仙岩的武功最好,這樣就不致被人認出來了,主要還是由丁劍南傳自己劍法,她當然要全心全意的學了。

萬少嶽笑道:“早知道這樣,我們早就跟大家學了,五招劍法,也早就練會了,用不着臨時抱佛腳了。”

“五雲劍法”變化繁複,雖是一招劍法,其中就有許多變化,只是在細小的動作中,就有極大的差異。

好在有丁劍南給三人詳細解釋,還有任東平、孫必顯等人在旁個別指點,練了一個下午,對第一招劍法,差不多都已練熟。

其中要算薛慕蘭練得最快,就磨着丁劍南給她講解第二招劍法。

柳飛燕充當她的助教,笑道:“薛姐姐第一招已經練熟了,丁大哥,你就傳她第二招吧,門主不是說過,能學多少,就學多少,這樣我們沒到迷仙岩之前,薛姐姐五招劍法都可以練熟了呢!”

丁劍南笑道:“其實你也會,你也可以教她呀!”

柳飛燕道:“不,這是門主交代要你教的,我只配當你的助手。”

“好吧!”丁劍南道:“反正我教一遍,以後就是你的事了。”

當下就把第二招劍法“雙雲平飛”的姿勢和幾個變化,一一和薛慕蘭講解示範了一遍。

薛慕蘭用心諦聽,心頭也暗暗驚奇,師父(谷主)的劍法已極奇詭,但這套“五雲劍法”更爲神妙,光是一二招,已是威力極強,由此可見整套“五雲劍法”威力之強了。

傍晚時分,大殿上已經開飯了,仍然是品字形三席。任東平等十人坐了中間一席,左右兩席則是冉文君率領的二十四名劍女,大家匆匆吃畢,天色差不多已經全黑。

飛雲俏步走出,嬌聲道:“門主有令,現在就得上路,請任大俠率隊先行。”

說完,手中塞過一個紙團。

任東平站起身,答應一聲,一招手,丁劍南、萬少嶽等人跟着紛紛站起,由任東平爲首,列隊走在最前面。

接着是冉文君率領的二十四名劍女,最後纔是五雲門主和飛雲、彩雲。這一行人沒點燈火,只是急步疾行。

五雲門主是這次趕赴迷仙岩的主力,至少讓迷仙岩先認爲如此。

她選擇在夜間趕路,當然是爲了避免引起迷仙岩的注意,要避人耳目,當然要夜行曉宿,趕路不能點燃燈火了。

她這樣做,其實正是爲了要引起迷仙岩的注意,因爲就算你們行蹤再隱秘,迷仙岩也一定會知道的。

迷仙岩派出來的人注意了他們一行,就會忽略萬松山莊趕去的人了。

所以五雲門主一行,夜行曉宿,好象是暗的,實際是擺明了去找迷仙岩復仇去的。

萬松山莊萬盟主一行人,有五雲門主這一行人吸引住對方的注意,纔是真正的暗中行動。

這在兵法上,叫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道理。

一行人由南木嶺出發,天還沒亮,已經趕到歷口。

路旁早已站着一個青衣人,不待任東平開口,打了個手勢回身就走。

任東平在路上早已看過飛雲塞給自己的紙條,上面只有一個手勢。那青衣人打的手勢和紙條上完全符合,他就不用多問,跟着對方就走。

青衣人一直把任東平等人領入一處宅院,才行停步,說道:“廳上已經準備了茶水點心,任大俠諸位請到廳上休息,左右兩廂有六間房,是諸位的臥室,大家要在這裡休息一天,等天黑了再上路。”

任東平抱抱拳道:“多謝了!”

說完,就領着大家朝廳上走去。

青衣人轉身朝冉文君道:“冉領隊要她們也到廳上休息,你們的住處是在後進。”

說完,迎着五雲門主,往後進而去。

廳上果然也擺了三張桌子,每一桌都沏了一大壺茶,還有一大盤肉包子。

大家圍坐下來,喝着茶,二十四名劍女,都是迷的人心智的人,冉文君要她們坐下喝茶,她們就喝茶,要她們吃包子,她們就吃包子,沒有人互相交談。

天色漸漸大亮。

冉文君站起身,朝任東平等人招呼道:“諸位請坐,我們要進去了。”

她朝劍女們打了個手勢,就領着她們進入後進而去。

任東平道:“你們也該去休息了。”

萬少嶽道:“你們去休息吧,丁兄,時間還早,你可以教我們第二招劍法了。”

滕立言道:“對咱們這時候不練,什麼時候練呢?”

任東平道:“大家奔行了一個晚上,不練劍的人,可以去休息了。”

年其武道:“這時候誰睡得着?”

柳飛燕道:“二師哥,這樣好了,要睡的人去睡,不想唾的人就不去睡。”

這一行十人,只有任東平、孫必顯、滕立言三個已經三十出頭,其餘七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年輕人大夥在一起,誰肯進去睡覺?

丁劍南把第二招劍法傳給了萬少嶽、滕立言兩人。

薛幕蘭卻要他教第三招了,她有柳飛燕當助教,進步自然較快。

孫必顯等人卻坐在廳上喝茶聊天,把劍女們桌上沒吃完的包子也拿來吃了。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

萬少嶽、滕立言兩人才把第二招劍法練會,薛慕蘭已把第三招“三雲爭輝”都練熟了。

中午時分,廳上開出三桌午餐,但二十四名劍女都已入睡,一個也沒來,只有任東平一桌十人,吃了午餐,才各自回房休息。

天色未黑就吃晚餐,飯後天色已黑,就繼續上路。

一行人夜行曉宿,好象早就算好里程,天色未亮,宿頭早已有人準備,一日三餐,連同半夜子時中途站的茶水和宵夜,都準備得十分周到。

路上,只要休息下來,薛慕蘭、萬少嶽、滕立言就勤於練劍,還沒趕到潛山,三人已把五招“五雲劍法”都練會了。

三人中,自然以薛慕蘭練得最快,五招劍法業已運用純熟,只是離迷仙岩越來越近,她心頭也越來越沉重。

迷仙岩究竟是她的師門,如今她卻隨同迷仙岩的敵人,和迷仙岩爲敵!

古代所謂近鄉情更怯,她就有這種感覺。

負責這一路上食宿事宜的是春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春雲是一個使女,居然如此神通廣大,把一路上的食宿,安排得如此妥妥當當,但說穿了可並不稀奇。

因爲在她前面,就有兩路人馬,從這條路上經過,而且還留下了五雲門特有的記號。

這兩路人馬,第一撥,是迷仙岩的人,通玄老道和他師弟瘦靈官靈玄,以及澄通等被迷失了心神的六位少林長老。

稍後是第二撥,也是迷仙岩的人,由於嬤嬤率領,其中包括齊文靖、施一燮,和形意門掌門人徐子常、白鶴門掌門人吳綏之、八卦門掌門人封清風、公孫龍、查家榮以及十二名劍手。

春雲只是緊跟着他們後面,他們住過的地方,就作爲五雲門的人住宿的地方。

本來迷仙岩的人(前面兩撥人)住宿的地方,自然是有迷仙岩的人管理的,但於嬤嬤這批人在臨走的時候,把這些迷仙岩的人都清除了,五雲門的人就緊跟着住進來了。

也就是說於嬤嬤這一行人,無形中變成了五雲門的先鋒。(其實於嬤嬤一行,本來就是五雲門的先鋒,這是五雲門主早就計劃好的)

這一路上,漸漸進入迷仙岩的範圍。

迷仙岩既有雄霸武林的雄心,沿途自然有不少耳目,只可惜這些耳目,在於嬤嬤這支大軍過境之後,全都清除乾淨。

迷仙岩失去了這些耳目,消息自然不會很靈通,而且於嬤嬤又可以利用這些耳目,製造些假消息往上面報去,因此,迷仙岩近日對外面的消息,幾乎完全中斷了。

這也是五雲門主和萬盟主在書房中提出來的報告之一,她向萬盟主保證一路上肅清迷仙岩佈置的眼線,掩護萬盟主率領各大門派的人,不讓迷仙岩事前知道一點風聲。

卻說於嬤嬤率領的一撥人一路攢程,進入迷仙岩谷口,趕到一處突巖,只見通玄老道等人站在巖下,似在等人模樣,不覺奇道:“觀主怎麼還不進去?”

通玄老道忽以“傳音入密”說道:“守谷的老怪物,是魔女心腹,武功極高,咱們得乘機也把她除去纔好。”

於嬤嬤點點頭道:“正該如此。”

通玄老道白玉拂塵一揮,大笑道:“貧道那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當先俯身朝巖洞中跨了進去。

瘦靈官靈玄和六位少林長老也相繼跟着走入。

於嬤嬤一笑,也低頭跟了進去。她身後的人也一一跟着走入。

於嬤嬤回身朝大家低低說了幾句,就繼續朝前走去。

不多一回,快走近一處圓洞門的時候,只聽裡面傳出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於嬤嬤呷呷笑道:“滑嬤嬤,咱們相處數十年,你連我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了?”

圓形石門中,走出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婆子朝於嬤嬤凝視了一眼,才道:“你們也是從懷玉山來的?”

於嬤嬤道:“這還錯得了?老婆子和通玄在五雲門會師,火燒五雲宮,只逃走了五雲門主一個人……”

她說起這件大功,好不興高采烈,口沫橫飛。

在她說話之時,公孫龍、查家榮,雙雙走了上去,朝滑嬤嬤躬身道:“左使一號、三號參見滑嬤嬤。”

口中說着“參見”,兩人一左一右同時發難,出手如電,一下制住了滑嬤嬤的穴道。

滑嬤嬤武功再高,在這變生肘腋,事出意外,一時之間,防不勝防,也措手不及,瞪着雙目驚詫的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於嬤嬤得意一笑:“老婆子破了五雲門,搜到他們一份極機密的文件,就是計劃進攻迷仙岩的,由你滑婆子裡應外合,老婆子說不得只好先斬後奏,把你拿下了。”

“胡說!”滑嬤嬤忽然機伶一顫,驚怒的道:“你……不是於嬤嬤?”

公孫龍道:“誰說她不是於嬤嬤?”

滑嬤嬤眼珠連轉,詫異的道:“你們都不是……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她究竟和於嬤嬤相處了幾十年,逢姑婆縱能把於嬤嬤扮得唯妙唯肖,聲音也學的極像,但總缺少於嬤嬤那股子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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