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爲何覺得晚輩是對的人?”衛莊皺眉不已,心知這等人物所肯定的絕不會是自己,而是那聚寶盆。作爲奸商的後人,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他清楚得很,萬物皆有價值,而他無疑是個不堪大用的便宜貨,他全身上下,真正珍貴的只有那聚寶盆。
“因爲你身懷聚寶盆,這是你此生最大的機緣,即使天帝之子也無法與你相比。你的祖上曾靠它創造過無盡輝煌。”
衛莊眉頭皺的更深,聚寶盆是藏不住了,不過此等大能竟然如此盛讚聚寶盆,倒也讓衛莊對聚寶盆有了新的認識。“大神需要晚輩做什麼?”
“傳承本座的衣鉢。”
“拜謝大神再造之恩。”衛莊佯裝驚喜地叩首。
“客氣了。”中年人依然雲淡風輕的開口。
“來吧。”
“什麼?”
“傳承啊,不你說的嘛。”
“......我非本體,只是一絲投影,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以你資質,三百年也學不會我的道法。”
“......”衛莊無語,這不玩人嗎? wWW.тTk án.C○
“此地向北兩萬裡,有一宗門,名爲‘三山宗’,留有我的傳承,你需去那裡接受傳承。”
“接受傳承之後幹嘛?”
“玩唄。”
“啊?!”衛莊呆若木雞,玩?玩什麼?
“你可知無盡的山海有多大?天地有多大?你可曾見過成了精的山脈?通了靈的大海?在強者眼裡,整個山海都是獵場,數不盡的美女,吃不完的美食,揍不完的混蛋。世界這麼大,你不想去看看?姑娘那麼美,你不想去摸摸?”中年人一改道貌岸然的平靜,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起姑娘,對,姑娘。
“想......”衛莊對成了精的山脈、通了靈的大海、吃不完的美食通通不感興趣,不過對中年人口中胸大、水多的姑娘卻充滿嚮往,伸長脖子,還留着哈喇子,雙目放光地聽中年人口沫橫飛地娓娓道來。
“......我給你講,這個比目魚吻啊,只有雙胞胎姑娘纔能有,一對湊齊才能稱爲比目魚吻,那感覺,嘖嘖......還有這個春水玉壺,那水多的,那傢伙.....”
“額,前輩您老不會是採花賊吧,這個傳承,額,不會是......?”衛莊聽得口乾舌燥,喘息粗重,不過這個正事還沒談完,小命還在人手裡捏着,不免有些提心吊膽,一顆心老這麼懸着,就是把中年人口中的姑娘脫/光了,扔到他面前,那也是沒心情啊。
“哦,對,扯遠了,咳......”中年人尷尬的一拍腦門,“我們講到哪了?”
“水多。”
“再之前呢?”
“摸/姑娘。”
“哦,對,摸/姑娘。想要打妖怪,吃香的,喝辣的,摸姑娘,那就得強大起來,只有強者才能在這山海獵場中隨心所欲的玩,弱者只能被獵殺,不但摸不到姑娘,還有可能被姑娘摸,是吧。”
“那玩跟您的傳承有什麼關係啊.......”衛莊大感頭疼,這都什麼事啊。
“當然有,只有道爺我的傳承,才能讓你隨心所欲的玩。”中年人大大咧咧道,又突然面色一正,望着天邊飄來飄去的雲,意味深長道:“等你有一天真的有本事在這無盡山海中玩得隨心所欲了,才能真正幫到我。”
“額,幫什麼?”衛莊精神一震,終於談到了重點,世上鮮有無私之人,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跨越不知多少萬年的時光長河救他性命,還要授他傳承,若不提出點要求,那纔是怪事。
“天機不可泄露,一個小忙而已,具體是什麼,你現在無需知道,將來命運自會將你引向那裡。有一點你需承認,若無本座,你必死無疑,事實上,你已經死了,是本座復活了你,本座救你性命,送你仙途,換你一個承諾,似乎並不過分。”中年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衛莊。
“好,我答應你。”衛莊一咬牙,點頭答應了下來,此人說得不錯,若非他出手,自己早就死了,攜再造之恩要一個承諾並不過分。
“孺子可教。”中年人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竟掛着猥瑣的笑意。
衛莊嘴角抽動,怎麼看,都覺得這老傢伙在幸災樂禍,又不禁想到中年人講到姑娘時的那個眉飛色舞,分明就是個老淫棍,哪還有半點仙風道骨。
“啊,時間到了,就聊到這裡了,努力修煉,不要偷懶,拯救世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走了。”中年人笑眯眯地揮手。
“......”衛莊嚇得險些摔倒,拯救......世界???“且慢,這個.......您老讓我去拜宗門,總得有點信物吧。”衛莊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他是很想問清這個拯救是什麼意思,不過轉念一想,多問無益,老淫棍當講的早就講了,連水的多少都講得清清楚楚,不當講的貌似問了也不會講,於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索要信物。
“哦,對了,差點壞事。”中年人一拍腦門,很是不捨地送出一枚玉佩,“再會”。
“且慢,未請教大神仙號。”衛莊急忙喝止,摸索着手中寶玉,衛莊面色前所未有地凝重,這寶玉上竟刻有“山海”二字,這世上能以這兩個字做信物的,只有那個宗門的人......
“清玄子。”那中年人云淡風輕地丟下三個字後便化作一片光雨消散在天地間。
“清玄子。”衛莊細細回味着這個名字,頓時恍然大悟,悠悠想起一個傳說。
據說這片星系中有一顆名爲“元央星”的星球,也就是傳聞中的“元央界”,這個星球被一個巨大的時光封印完整的封印着,整個星球中的生靈,一直被封印在數十萬年前的某一刻,時間在那裡已然完全停頓。
數十萬年前,有兩個驚世魔神,帥億萬兵奴攻打這片星系,戰場就在這元央界。魔道勢大,當世無人能擋,絕望之際,一位大能獻祭自身,施展無上秘法封印了整個界面。
此封印無人能破,星球表面被無數時光亂流包裹,曾不斷有人試圖進入封印營救自家祖上,但無一人能活着回來。不是被時光亂流打得迅速衰老最終變成白骨。就是返老還童,最終弱小到連練氣期的小修士都不如,直接被罡風絞碎。也有僥倖者雖然未死,卻被時光亂流捲起不知穿越到了哪一年。
而清玄子正是那個獻祭自己的封印者,衛莊在原地深深一拜,清玄子的實力,從其跨越萬古時光之河的風采中就能想象,這樣的人,想要成仙並不難,然而爲了守護這片星系,卻放棄仙途,獻祭了自己的生命。這種精神,豈能不讓人欽佩。
但也正因爲對方是清玄子,衛莊的心也頓時拔涼拔涼,清玄子所謀的大事,只怕與那個封印脫不了干係。這世上沒有永垂不朽的封印,時光可以侵蝕一切,包括封印。那麼所謂的幫忙,只怕是......
......
衛莊茫然地環顧羣山,只見天地一片蕭瑟,楓葉如火,秋意已涼。一抹血色夕陽慵懶地半掛在天邊,染紅了大片山林。而虎嘯猿啼,也更增一絲寂寥。悠然想起今日種種,想到父母被殺,心中頓時涌起無限悲痛。
“秋風吹寂水,落葉滿寒山。樹樹皆秋色,山山盡落輝。”衛莊低聲吟着,而後又仰天長嘯,抱頭痛哭,一會兒又陰森森地笑起。無憂無慮的少年,第一次感到絕望、寂寞、無依無靠。從此身似浮萍,無着無落。再無溫暖的懷抱可以取暖,再無嚴厲的責備糾正己過。
絕望、沮喪、寂寞、仇恨、憤怒種種情緒涌上心頭。
“殺吧,我要殺出一條大道。從此再無人敢覬覦我的一切。”不知過了多久,絕望的少年憤怒開口。抹去眼淚,認準北方,一個少年在璀璨的星空下,堅毅地冒出了他的人生。
“在所有的詩裡
你都預言
會突然水遁
或許就在明天
只扁舟破浪
亂髮當風”
少年高歌,歌聲高亢寂寥,久久迴盪在山間。驚起滿山歸鳥。
從此這世上崛起了一段傳說,一個狠人,照亮了萬古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