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閻諾感覺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去的時候,突然,脖子上的手,鬆開了!
她重重的呼吸了幾次,纔有些顫抖的看着漆黑的前方,“墨,你的傷……”
“毋須你惺惺作態,也不需要你再來開玩笑,我承受不了。”
如此寒徹的話,讓閻諾身子後退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她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前面那熟悉的蘇合香氣味,已經消失了……
他,走了……
手上的紗布,還帶着濃濃的血腥味,閻諾很緊很緊的攥着,似乎,是想要把它攥進身體裡去。
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不是嗎?
她可是閻諾呢。
閻諾微微仰起頭,感受到了已經開始砸落下的雨滴。閻諾,是不需要親情,不需要愛情的,她有夥伴,一輩子的夥伴,最實在的夥伴!
嘴角,微微的揚起,眼角下,也滑落了一滴不知是雨滴,還是淚滴的通明液體……
大雨瞬間傾盆而下!
老天爺像是憋足了的勁兒,現在全部一下子釋放了出來,瓢潑大雨,響徹耳際。
院內的池塘,以眼見的速度開始上漲,大雨‘劈劈啪啪’敲打在房瓦上,卻像是聲聲無情的嘲笑。
“轟!”
伴隨着一聲雷鳴,一道閃電劃過,晃眼白光一現,一抹頎長的身影,就立在雨中!
長廊盡頭,扶桑走過,眉頭頓時緊皺,轉身,攜一把油紙傘急奔上前,“主上,如此大雨,不如先行回屋吧?”
扶桑壯着膽子,將油紙傘撐開,遮擋在墨珩的頭頂,語氣帶着懇求。
雖然他不知包裹在主上眼角的紗布怎麼會不見,還有,爲何會在此淋雨,但從主上身上侵透出無限的悲憤,卻深深的觸動着他的心。
怎麼會,剛剛還好好的……
難道是,閻姑娘?
這樣的主上,讓扶桑心底恐懼,擔憂,又忌憚着。
墨珩身子,似乎完全與黑色融合,他身上散發的那種寒冰之氣,讓淋在他身上的水漬,也裹上了一層薄冰。
他的眼神,沉浸在黑霧中。
卻依舊讓靠近的扶桑感覺嗜血、殘忍、冰寒徹骨。
周圍的空氣,凍結的失去了氧,卻莫名痛的那般撕心裂肺……
“她走了。”
好久,好久,墨珩出了聲,讓扶桑的心有種情悽意切之痛。
“主上……”
張了張嘴,扶桑呢喃的話語,卻淹沒在了雷聲雨水之中。
他或許,大概知道了主上爲何會這麼的難受,咬了咬牙,扶桑皺眉一臉嚴肅卻又小心翼翼的說道:
“閻姑娘她走了或許是太喜歡主上了,若非,她大可死皮賴臉的呆着……”
扶桑的話,未說完,墨珩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轉了身,緊緊的鎖定着他,語氣中,帶有抑制不住的小喜悅,“你說的,可是真的?”
沒有想到主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扶桑怔了怔,隨後,便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肯定的道,“是。”
“呵。”
墨珩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即使在黑夜,也是那般的刺目,“永遠不可能相交,她說,本國師想要跟誰長相廝守,都不關她的事……”
方纔一幕,觸目驚心般的再次閃現在他的腦海,讓他暴戾的同時,心底,又風木之悲着。
這一切,都算是什麼?
第一次,試着接納的女人,第一個,狠狠這般讓他萬般無奈的女人,第一回,讓她有了動情的感覺,都是她,全部,都是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