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劍起式,輕輕擦過側身,嶽閔繼續道:
“還有,這是我的目的。”
與閻諾那傢伙一樣,一時心血來潮的目的,卻不失爲一個人生的終極目標。
“哼。”
衛展堂嘴角輕輕一揚,伸手往後背探去,手上赫然便出現了一把如匕首長短的弩箭,微微挑了挑眉,道:
“我和爲了獵兔子而使出全力去追捕的野獸不同,但是很不巧的,我沒有比這個再小的弩箭了。”
嶽閔咬了咬牙,眸光如獸:
“瞧不起人……也得有個限度。”
說着,手中長劍已經如靈蛇,呼嘯着往衛展堂而去。
“井底之蛙,讓你見識見識世界有多大吧。”
衛展堂身形依舊不動,淡淡的睇着嶽閔道。
“吼破雲關。”
四字落下,嶽閔手中的長劍如灌上罡風,呼哧哧力勁襲人。
“當——”
一聲兵器的響起,讓在場的衆人紛紛傻了眼。
那如匕首長短的袖珍弩箭,穩穩地接住了嶽閔那一招‘吼破雲關’,輕輕鬆鬆便抵在了那長劍的劍尖上。
“什,什麼……”
嶽閔流着冷汗,一滴滴劃落下頜,掉落甲板上。
怎麼可能?
自己一招灌滿力量的招式,竟然被對方輕輕鬆鬆便接了下來?
毫不費力!
這一招,一旦使出,是百分百便能將敵人砍飛的大招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嶽閔……”
閻諾蹙眉,嘴裡低低喃道。
傅雪目瞪口呆,“居然如此輕易地被擋了下來?”
此刻的嶽閔,面如土色,心底有絲絲恐懼燃起,身體……竟然無故動不了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
明明這一招,是自己最得意的殺招,爲何,在他的面前,弱的猶如螻蟻?
難道,這就是實力的懸殊嗎?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在自己剛剛有了人生的目標,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握緊劍柄的手又緊了緊,強制衝破那渾身的束縛,手中的長劍,再次揮舞起來,劍劍襲人。
太快,太亂。
以至於衆人看不清招式,只聽得耳邊兵器的“嚓嚓”聲。
但,手持着短小弩箭的衛展堂,卻從容不迫,一臉不慌不忙。
始終防守,並未進攻!
眉角一擡,揚手,弩箭一揮,嶽閔身子頓時便被輕輕彈出,在空中翻了個轉,撲倒在地上。
“啊……”
“這,他他他使出了真本事了嗎?”
呂口、田小壯兩人大驚失色,結結巴巴的搖着腦袋,不可思議。
“不……”
差距不會這麼大!
嶽閔咬牙,翻身躍起,手中的長劍灌入內力,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行走四身。
“鏘鏘——”
衛展堂身子後退,淡定的揮舞着手裡的短弩箭,猝然,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躍,跳上了身後賊船的木欄上。
嶽閔着魔般,一劍砍下,木欄一分爲二!
衛展堂嘴角似有似無的勾了勾,手中弩箭橫檔,攔在那劍刃之下,“何等狂暴的劍法。”
話落,點箭而起,時驟如閃電。
“嗯……”
一聲悶哼,嶽閔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關,一身衣襟,已被血跡侵染。
甲板上,一滴一滴的血跡砸地。
衛展堂那把如匕首長短的弩箭,已經刺入了嶽閔的右肩。
“你想直接被刺穿心臟嗎?”
衛展堂蹙了蹙眉,“爲何不後退?”
原本是有機會的,這一箭,並不會刺中他的右肩,只是,爲何他不閃躲?
“不知道……”
嶽閔仰起頭,半眯着眸子看着藍天,“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只是……若我今日在此退了一步,那以後我的目標,再也無法回到這裡……”
活着,或許會因爲某一日的心血來潮,而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這就是人生!
永遠無法琢磨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就像是現在……
他的‘心血來潮’,他爲何不後退那一步!